17. 下药

作品:《亡妻归来

    “我若不救你,你必死无疑。”元珩掩唇,捂住咳嗽声,“至于闭关,那是意外。”


    如果冯俊才没有砍破他的心头血,他顶多是耗损灵力,还不至于重伤。


    “那徒儿……就谢过师傅的救命之恩了。”


    妙衣回了屋子。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越与元珩相处,这种情绪越发强烈。她恨元珩对她如此狠毒,骗了她,杀了她,还挖了她的心,如今却又对她舍命相救。如果他从头狠到尾,妙衣不会纠结。


    不对!


    妙衣猛然摇头,关妙衣,你怎么可以这样想?


    今世的好并不能抵消上一世的坏,你应该庆幸你中了不死咒印,否则的话不会有你的重活,今日你更不会站在这里,寻求报仇雪恨的机会。难道你重来一世,今世他对你好,就能代表他过去对你也好吗?


    况且师傅救徒弟,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他之所以出手,只因你是他的徒弟,仅此而已。若非元珩杀了你,今日你不会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凡此种种,不是救一次可相抵的。


    冯轩因为污蔑一事被罚紧闭,经与诸位长老商议,冯轩品行不端,心性不正,遂逐出衡阳宗之门。


    冯轩走的那一日,妙衣去山门口见了他一面。冯轩凌弱多时,宗门里压根没有与他关系好的弟子,今日离山,更无一人相送。


    甫见妙衣,冯轩咬牙:“你来干什么,谁稀罕你的好心。”


    “我不是来送你的。”妙衣走上前,“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冯轩别过脸,斜眼相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妙衣垂头,只觉得冯轩的装傻充愣太傻,更不值得。她突然咧嘴而笑,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我师傅用心头血引蛊之事根本没有对外传开,当时只在丹宁师姐、青云师姐、洪月杉几人与诸位长老之间相传。你是外门弟子,更是从未参与到这件事中去,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可昨日,众目睽睽之下,你把此事宣之于众。”


    冯轩面色大变。然而即使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他还是一副非己之错的强硬之态:“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能怎样。关妙衣,我是恨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男人果真是小心眼。”说了这么多,冯轩仍旧执迷不悟,仍旧意识不到是问题所在,妙衣心下也生了厌烦,她讨厌蠢货!


    “滚吧你。”


    结束与冯轩不愉悦的对话,妙衣悠悠往无秀峰走去。刚走下斜坡,妙衣发现,叶文安正站在无秀峰的石碑旁。


    两人视线相对的刹那,叶文安移步走过来。妙衣立定,悄悄握紧拳头,静静听叶文安说:“昨日……昨日冯轩说的关于我和你的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妙衣其实想不了那么多,如果不是叶文安找上来,可能过个几日,她就忘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


    叶文安抿唇,没想到妙衣会突然这么问,一时间无言。冯轩所言为真,他的确喜欢妙衣,只是他把这份喜欢藏在心中,不敢说出口,怕惊扰到妙衣。可关妙衣这样问,他还是不敢说,他怕一旦承认,很可能两人之间连简单的谈话见面都没了。


    不回答,等于默认。


    妙衣闭上了眼,难怪叶文安突然之间与她亲近,难怪他又是送药又是虚寒问暖,甚至甘愿用心头血引蛊。


    妙衣很感谢他的厚爱,只是可惜,她只想来去条条无牵挂。


    “对不起。”


    “不要道歉。”叶文安嗫嚅着,一颗心碎成了两半,可他能怎么办呢?喜欢一个人本就是单方面的相思。


    可他无法不痛心,那还未宣之于口的情意,被他的怯弱吞没,彻底埋葬在他腹中。


    “这些时日,谢谢你的关心。”


    妙衣受过伤,她来衡阳宗的目的很简单,杀了元珩,报仇雪恨。恨一个人已经占去她所有的心力,她分不出多余的心,来重新体验什么叫做“喜欢”了。


    她唯一的一次爱人,换来的是遍体鳞伤,痛彻心扉的背叛与死亡。而她爱人的能力,也早已葬送在这场对元珩的用情至深之中。


    回屋之后,妙衣闭门不出。事态的发展似乎不受她的控制,竟连她和元珩的流言蜚语都传了出来。在广场时,冯轩大声吆喝,种种行迹皆是在复述元珩所做之事,周边围观的弟子不一定会信。毕竟元珩清蘅君的雅名几十年来如一日,他在大家心中做了二十八年的好人,至于冯轩则成了恃强凌弱的代表,尤其是他和妙衣之间还生了许多摩擦。


    在这样生了一个固定印象的背景下,冯轩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动摇弟子的看法,大家只会觉得是他嫉妒蒙了眼,宁愿冒着犯了宗规的危险,也要含血喷人毁掉妙衣。


    冯轩的污蔑的确给了妙衣提示。若要元珩身败名裂,与徒弟产生不伦之情是为最佳,捉奸在床,堪比如山铁证。


    我愿以身入局,但该怎么做,才能让元珩入局呢?


    首先,若要元珩动情,唯有下药。光下药不够,一般除非像情人蛊这种狠毒的东西不合欢就会死,其余情药顶多是让人情动,理智模糊,进而产生犯错的冲动。意志力强的人,泡泡冷水,打打坐,忍一忍也可过去这一坎。


    妙衣只能寻到普通的情药,所以她必须要启动第二步骤,引诱元珩。


    元珩以亡妻之名阻隔外界的纷扰,亡妻在他心中的分量,当如何呢?


    妙衣清晰地记得,当她死在元珩怀中、灵魂出窍之后,元珩的眼角滑落了晶莹的泪水。


    即使再怎么利用和欺骗,曾经相处时的真心,总不能也是演的吧?


    妙衣只能以云怀玉的身份去试一试,试试元珩的冲动。


    计划好前两个步骤,接下来最至关紧要的是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元珩刚闭关结束,却仍在恢复期,伤未彻底痊愈,这时候的元珩的身体是脆弱的,意志力可能相对平常要薄弱些,是比较合适欺骗的。


    择定好计划之后,妙衣开始行动。元珩如今正在药补,妙衣去刘药师那偷看了元珩的药方,又下山去请大夫看着药房开一味不相冲的补血的药,又自告奋去厨房给元珩熬药,亲自端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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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珩。


    “师傅。”妙衣探头,经得元珩的允许之后入屋,一并把药端过来,“弟子感谢师傅的救命之恩。这是弟子亲自去厨房熬的,聊表谢恩之意。”


    “怎么有股怪味?”元珩刚端起药,凑近一闻,立即蹙眉。


    “药的味道不都臭臭的。”妙衣做出嫌弃的样子,“师傅若嫌苦,我这儿备了蜜饯,喝完药可以含些甜的,去去苦味。”


    边说边把木案上的纸包拆开,呈递在元珩跟前。


    在妙衣期期艾艾的目光中,元珩把药碗凑到嘴边。妙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元珩又说出什么话,幸运的是,元珩只是微微蹙眉,强把药一口闷。


    咕咚——


    喉结滚动,药碗空空,被元珩放到了桌子上。


    妙衣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我已同刘药师说过,师傅今后的药全由我来送。”


    “劳烦你费心。”


    妙衣乖乖点头,压下心中的开心,端着木案走了出去。


    此后往复。


    连续喝了七天,妙衣第八次送药之时,当元珩喝完药后,只怔怔看他鼻孔突然流了血。


    刘药师来看,当场大惊:“卧槽,大补啊。”


    妙衣张大一双黑黢黢的眸,“补什么啊?师傅是因此才流鼻血的吗?”


    刘药师顾忌妙衣和元珩的师徒关系,不当面提这些话,只解释几句,打法她走人后,才大声数落元珩:“你那么虚吗,你需要这吗,连鹿茸也吃。”


    元珩点头,不作辩解。


    刘药师非常嫌弃,“补得太多,多多流流鼻血就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为了今日,妙衣连续三个晚上去元珩寝室附近踩点搞小动静,依次试探元珩的睡眠情况,以及他何时陷入沉眠之中。


    踩好点之后,妙衣在丑时四刻、元珩熟睡之时,悄悄跑来给元珩下微量的迷药和大量的情药。粉末散于空气之中,妙衣只闻了一会儿,便觉浑身热了起来。夜风是凉的,却吹得她浑身生热。


    她变作云怀玉的模样。妙衣坐在铜镜前,一旁点了一盏蜡烛,照出方寸光亮。她怔然盯住铜镜里的那张脸,既久违,既陌生,又想念。烛光幽幽燃着,把她的身影投射在墙上。


    身后一道人影缓慢走进,铜镜中慢慢照出他颀长的身影。


    元珩站在她的身后,缓缓伸出手,食指指腹缓缓滑过她的眉眼,脸颊,最后落到唇边。他轻轻压住她的唇。双唇微启,皓齿若隐若现,似在含着他的食指。


    妙衣心跳微微加速,她压抑着,不敢发声。她注释着铜镜中的元珩,与他视线相接,目不转睛,下巴微微抬起,任由元珩端详。


    “元珩——”


    她几乎是颤着声,双唇被元珩按压住,妙衣再也无法发声。


    元珩把下巴搁在她颈间,呼出的鼻息是热的,说话的声音是热的,贴上后背的胸膛也是热的。


    “怀玉……”他轻轻蹭着,低声呢喃。


    “嗯,”妙衣轻轻点头,压柔了声音,“我在,元珩,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