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传播火种

作品:《发出突破令

    “来,小伙子过来坐,”陈奇引东记毛进去,指了指床边的那个凳子,转身去箩筐里掏盐去了。


    东记毛走了进去,四处打量,目光落在徐复身上。他想从穿着打扮上,判断这位应该是大老板,领他进去的是随从,一般经商的都分主次。


    于是就转身说:“老板,你贵姓?”


    “免贵姓刘,”徐复马上应。


    “哦,那我们是本家,”


    “你也姓刘,这里有不少姓刘的吧?”


    “有,我们有三个屋子都姓刘,在这一代算是名门望族。”


    “你多大了,现在在做什么。”


    “我今年15岁,在家学习种地。”


    “哦,你家有多少田,是自己的吗?”


    “我家有30多亩,都是祖父辈的。”


    “你有这么多田,还要自己干?”


    “大多都租出去了,只留一点学习用田。”


    “那年收入还好吧!”


    “一般般,dan农收入也要看天气,还要交各种税,所以农田收入只能够有饭吃。”


    “那么多田也只能解决温饱吗?”


    “是的,现在各种洋货价格奇贵,就比如洋油、布匹,都从外地进货,太贵了。”


    “也是,现在民国时期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物价飞涨。”


    “老板,你懂得真多。一下子说到点子上。”


    “本家,你有机会了解,也可以懂得。现在要改变现状,就要从根本上解决。”


    “那是根本上?我不懂,能说的更清楚吗?”


    “就是民国政府本生,也就是这种制度上要动手术,国家要统一,要民主,要发展工业。”


    “工业?老板,工业是指什么?”


    “简单来说,工业就是制造业。”


    “比如纺织业:上海、无锡的纱厂疯狂扩产,荣氏家族(荣宗敬、荣德生)靠面粉和纺织成了“面粉大王”。


    火柴肥皂:天津“永利碱厂”(范旭东)造出纯碱,打破洋货垄断。


    表面功夫方面,南京政府说要“十年工业建设”,搞铁路、电厂、钢铁厂,但钱都被贪了,技术全靠买外国淘汰货。


    重工业:汉阳铁厂(汉冶萍公司)欠了一屁股债,炼的钢质量差到连铁轨都造不好。


    官僚资本:资源委员会垄断矿山、电力,民营厂子只能捡剩饭。


    说白了,民国工业为啥搞不成?


    第一.没主权:洋人控制市场、技术,中国工厂只能当“打工人”。


    第二.战乱不断:军阀混战、抗日、内战,工厂今天建明天炸。


    第三.政府腐败:口号震天响,钱全进贪官口袋,民营资本被吸血。


    第四.技术拉胯:机器靠进口,连颗螺丝钉都造不好,重工业等于零。


    最后一句大实话是:


    民国工业就像个“瘸腿巨人”:轻工业勉强能走(纺织、面粉),重工业直接躺平(钢铁、机械),再加上战乱和腐败,最后留给新中国的,只有几座破厂和一群技术工人——但这些,成了新中国工业化的“火种”。”


    徐复一口气说完,听得东记毛一愣一愣的,连边上拿盐返回的陈奇,也被这段精彩讲述,受教了不少。


    老徐不愧是大学生,喝过洋墨水的人,就是不一样。陈奇想。


    “本家,你这么有文化,应该称呼您为先生,可惜我没时间,不然我要好好听你讲一下外面的世界。”


    “没事的,你假如感兴趣,以后可以来仁风圩火铺找我。”我们在那儿建立个点,传授点工业方面的知识,比如怎样采矿等。”


    “那太好了,以后有时间赶仁风圩的话,我会来找你们的。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回去了。”


    “小伙子,你把这两包盐带上,”陈奇顺乎递过去。


    东记毛一边接过盐,一边不住地点头称谢。


    “那我就回去了,有机会我们再见。”


    “好的,再见,我们等你。”


    东记毛告别两人出来,在门口碰见了店小二,他扬了扬手中的盐说,你回来了就赶紧给我扯根红头绳,我要回去了。


    店小二一边照办,一边说:“你的盐是怎么来的,是那两位老板卖给你的?”


    “不是的,是我赢的,”一边笑一边付完红头绳的钱,跋腿就往门外跑。


    弄得店小二不知怎么回事。


    这时陈奇从房间出来,对店小二说:


    “早饭我们就出去哪里吃点,顺便卖一卖手中的盐和杂货。等你们老板回来,我们再来。”


    “好的,我一定禀报给我们老板。”店小二头不住点头应。


    陈奇就回去挑起了担子,和徐复一起走出兴隆商铺,往茶梓苏维埃政府的方向走去。


    一直躲在家里享清福的钟辉,早上派人去打探情况,发现了徐复和陈奇已经走了,就高兴的动身,准备去兴隆商铺。


    哪知他刚走到村口,很远就看见一个挑担的人,似乎是他认识的陈奇,边上还有一个大个子徐复。


    不能和他们照面。他赶紧躲到一旁的树丛里,看着他两人从旁边过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有盐和杂货,快来买哦!”快要到早禾田的地方,看到住户密密麻麻,陈奇干脆叫唤起来。


    一听到叫唤声,一下就围拢了不少人。有的拿盐看看,有的拿牙粉,有的看糖果,


    陈奇一边卖一边收钱,还介绍使用方法。


    徐复则叫过一位老者,指着前面的房子说:“钟辉掌柜是不是住在这里?”


    老者点头,称是:“他昨天回来了,现在又走了。”


    “那他现在去哪了呢?”


    “你去他家问问吧。”


    老子指一指前面高大的房子。


    “那里就是他的宅子。”


    只见一栋拔地而起的豪华民宅,青砖灰瓦的宅院在暮色中伫立,飞檐上的脊兽被夕阳镀成暗金色。


    三进三出的院落沿着青石板路次第铺开,正门两尊石狮脖颈处系着褪色的红绸,门楣上“积善传家“的烫金匾额已有些斑驳。


    穿过雕着八仙过海的垂花门,前厅里紫檀木太师椅上铺着湘绣软垫。东墙挂着吴昌硕的墨荷图,西墙悬着德国自鸣钟,钟摆摇晃时在青砖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


    两个丫鬟捧着鎏银炭盆匆匆穿过回廊,绣鞋踏过水磨方砖,裙裾扫过墙角新换的蛐蛐罐。


    绕过十二扇紫檀屏风,天井里的金鱼池泛着粼光。太湖石假山旁植着两株百年罗汉松,树皮皲裂如老人手掌。


    西厢房窗棂糊着蝉翼纱,隐约可见红木书案上端砚未干,账本翻开的那页记着“壬戌年秋,收南坡租谷三百石“。


    正房檐下的铸铁铃铛突然叮咚作响,惊起檐角栖着的灰鸽子。雕花门吱呀推开,里间陈设着酸枝木月洞床,帐幔垂着金丝流苏。


    梳妆台上的珐琅首饰匣半开着,露出翡翠耳坠的碧色流光。墙角立着的西洋穿衣镜里,映出窗外护院挎着汉阳造步枪的身影。


    后花园的戏台子正在唱《游园惊梦》,笛声穿过爬满凌霄花的漏窗。


    厨房烟囱腾起炊烟,新宰的羔羊在青石案上冒着热气。


    账房先生打着算盘,象牙珠子碰撞声与马厩里嚼草的响动混作一团。更漏声里,整座宅院像头沉睡的巨兽,鳞次栉比的屋脊在月光下起伏。


    徐复没有多想,单独走去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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