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许择轻轻晃了晃指尖捏着的糖果。


    萧止迩盯着许择看了几秒，漂亮的桃花眼一撩一瞥，屈尊降贵般微微低头张口，嫩呼呼的舌尖轻轻一卷，将糖果勾进嘴里。


    许择看着萧止迩心满意足地笑，声音都像是浸了蜜：“谢谢萧老师。”


    萧止迩嘴里含着糖，脸颊上鼓起一个小小的包，像是把两腮都装满粮食的仓鼠，让许择忍不住地戳一下。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青年人温热的指尖轻飘飘落在脸侧，一点按压的力道施加在脸颊上，糖果抵在牙齿外侧，与许择手指按压的动作相抵，让脸颊的软肉察觉到了一点浅浅的痛感。


    萧止迩一时没有说话，他只是偏了偏头避开了许择的手，又抬眼看了他一眼。


    “咔嚓”一声轻响，萧止迩咬碎了口中的糖果。


    莫名的，许择却抖了一下。


    萧止迩把棒棒糖的糖棍抽出来丢进桌下的垃圾桶里，慢悠悠地取过纸巾轻按双唇，等到咽下糖果后才开口：“走吧。”


    许择一愣。


    看着对面没有动作的人，萧止迩好笑地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许医生不会以为我是约你来咖啡馆约会的吧？”


    萧止迩的话音还未落，许择就是两眼一亮，如果不是他在萧止迩面前还勉强保留了一点儿理智，恐怕这个头就已经点下去了。


    但即便如此，许择亮晶晶的眼睛也已经出卖了他的情绪。


    萧止迩禁不住浅浅勾起唇来，他只觉得如果许择背后能有条尾巴的话，现在恐怕会像是邀宠的小狗一样摇得欢呢。


    萧止迩抬手虚握成拳抵在唇前，轻轻咳嗽了一声掩去唇边浓郁笑意：“想得美。”


    他声音轻飘飘落下，微凉的指尖像是挑/逗一般拂过许择的眼睫：“走了，请你吃饭。”


    许择长睫微颤，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黑暗里，眼帘颤动间，柔软的睫毛在掌心落下毛茸茸的触感。


    许择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气，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笑吟吟地起身跟了上去：“萧哥等等我呀。”


    萧止迩笑弯了眼，他将手里的毛毯仔细叠好后双手递还给黎芮卿：“多谢您的毛毯。”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觉一样，一如往常温柔浅笑。


    如果黎芮卿没有察觉到萧止迩先后盯着自己的毛毯和店里挂着的《弧光》看了很久的话，她或许真的会觉得萧止迩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身份。


    不过萧止迩如此体贴，倒是让黎芮卿生了三分结交的心思。


    她与萧止迩对视一眼。


    萧止迩见黎芮卿的表情变化就探知了一二分她的心意，他虽然不知道黎家大小姐为什么不留在云城黎家的地盘，反倒是要跑到韶城来，但他也不是什么愿意探听别人隐私的人。


    因此，萧止迩在黎芮卿开口前就笑着冲她点点头：“咖啡的品质很好，蛋糕也很好吃，下次有机会的话，希望能跟老板探讨一下艺术方面的知识。”


    黎芮卿去国外进修的专业是油画系，她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着点头：“好，随时欢迎您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不需要再明说什么。


    萧止迩没有再多停留，他只是礼貌地颔首，就转身向许择走去。


    许择站在门口，见萧止迩走近便微微侧身推开咖啡馆的大门，等到萧止迩出门后才转身退了出去。


    在关门的那一瞬间，许择抬眼跟吧台后的黎芮卿对视了一瞬，两个人双双翻了个白眼。


    “你跟黎小姐好像很熟的样子。”


    许择的手还没松开门把手，就听身后萧止迩的声音幽幽飘来，他动作一僵，下意识抬眼看了一眼挂在咖啡馆大门上的金属小饰品。


    小小的装饰物被仔细擦拭得干干净净，银白的金属面像枚镜子一样映着身后青年人温润的眉眼。


    许择平时生怕自己哪个动作或者哪一句话冒犯了萧止迩，哪里敢像现在这样长时间盯着萧止迩看。


    没想到他跟黎芮卿不对付了十几年，现在倒是借着黎芮卿的店满足了自己的那点不敢让人知的小心思。


    他的视线贪婪流转，像是被囚禁在牢笼中千百年的恶兽，想要将身后的漂亮年轻人吞吃入腹。


    许择用力攥紧了门把手，目光落在萧止迩柔软的、嫩生生的唇上停留许久，直到身后人轻轻垂首。


    “真是的……”


    萧止迩眼底噙着一抹淡淡笑意，面上却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来，他看着石化在咖啡馆门口的许择，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那个闪闪发亮的小金属饰品，不出意外的，萧止迩的视线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眼。


    “想看的话，倒是也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


    萧止迩轻声叹道，他上前两步抬手搭在许择的肩头上，温软的桃花眼透过金属饰品的反射与许择对视。


    许择捏紧门把手的手指在身后人的手搭上自己肩头的一瞬间放松，他盯着萧止迩的眸子，声音微沉：“萧老师可别逗我，我容易当真。”


    萧止迩在许择的肩上捏了一把，随即握住他的手臂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那就当真吧。”


    他的力道轻轻的，如果许择想要挣开萧止迩的手指，只需要稍微动一动手臂就好了。


    许择垂下头，他跟随着萧止迩的力道转过身来看他，漆黑瞳眸里像是沉着难以言说的、浓浓的欲念。


    萧止迩见状浅浅勾唇，他偏头又去看了一眼那枚金属装饰物，随手一勾一拨，就把小小的金属片翻了个面。


    许择的视线跟随着萧止迩的动作游走，落在指尖的灼热目光如有实质，让萧止迩不禁从心底生出了些小小的羞赧意味来。


    不过毕竟是做老师的人，对于各种各样的视线注视萧止迩已经可以很快适应了。


    他收回手，抬眼笑着去看许择：“正大光明地看，感觉肯定比之前好。”


    许择下意识抿唇，他看着萧止迩脸上一如往常温和从容的笑容，却莫名觉得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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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止迩就像是没有察觉到许择视线中压抑着的情绪，他微抬下巴，如同一只矜贵的猫般看着许择：“车子停在哪里了？”


    许择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他快步上前带着萧止迩往附近的停车场去：“这边不太好停车，我停得稍微远了一点……”


    在咖啡馆耽误了一会儿，等两人坐上车，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


    许择看了一眼时间，略带了些歉意地开口：“是我来得慢了，萧哥如果肚子饿了，前面储物盒里我放了两包小饼干，可以先垫一垫。”


    秋日天气还热，许择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上方，露出白皙结实的小臂。


    他的五指松松搭在方向盘上，仅在转动方向盘时才略用上一些力气，这时候手背上的青筋就变得略有些明显。


    许择明显是有锻炼习惯的，但没有短视频平台上那些锻炼过度的肌肉男那样肌肉虬结的攻击性，手臂上的肌肉不会显得夸张，又不会毫无存在感，是萧止迩会欣赏的类型。


    萧止迩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肘抵在车窗上，屈指撑着自己的下巴。


    他微微眯起眼去看许择，落在青年人五指上的视线里卷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什么叫光明正大地看，许择还没来得及实施，现在倒是先自行体验了一把。


    他在等红绿灯的间隙转头去看萧止迩。


    萧止迩见许择的目光飘过来，他没有丝毫闪躲的意思，反倒是迎着许择的视线理直气壮地回望。


    两人对视几秒，谁都没有说话。


    可是，却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悄悄调高了车里的温度，心跳的速度在缓慢攀升。


    不知不觉的，两个人都红了耳朵。


    “嘀嘀——嘀——”


    有刺耳的喇叭声从后方响起，许择像是被烫着了一般猛地往后撤了一下，他转头才意识到路灯已经亮起明媚的绿色，面前一片空旷大道。


    许择忙是换了档，车辆缓缓行驶间，他抓紧时间往萧止迩的方向瞥了一眼。


    面对着许择含羞带臊的视线，萧止迩慢慢地挑了挑唇角。


    根据萧止迩的导航找到了饭店，许择停好车后几乎是落荒而逃地下了车。


    他虽然总觉得自己的心思萧止迩已经全然明晰了，但对方总是这样大方端和的，心思实在是难以琢磨，许择总是担忧。


    既担忧自己控制不住想要亲近萧止迩的情绪而吓到佳人，又担忧佳人始终不愿回应自己的心意，在这种心情的促使下，许择在萧止迩身边的每一秒都不由自主地去关注着萧止迩。


    以至于萧止迩为了逗他而流露三分勾人的意思，许择就完完整整吃了“伤害”，引以为傲的理智还没撑过几分钟，就在萧止迩面前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萧止迩刚解开安全带，他看着许择慌不择路地下车，坐在车里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他眉眼微弯，漂亮的眼睫盈着灿灿阳光，落在忍不住回头看他的许择眼里，让许择一时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