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锦意看她神情,一勾嘴角,“实则为十两银子。”


    “太后圣明。”


    这下轮到唐汐儿迷茫了,她并不其中的意思。


    凌锦意指着里面的数字,解释道;“此信流经太多人之手,难免会有人拆开查看,当人看到白银千两,动了吞并之心,便会前往破庙挖掘。文鸢便学着将所有的数缩小百倍,就算人动了十两的心思,距离不对,也挖不到银子。”


    “哦,原来如此。”


    唐汐儿指着开头离家的年岁,“离家一年,便是明示其母。”


    “没错,真是个聪明的女子。”


    凌锦意将信纸一翻,看着上面的地址,“明日出宫走一趟,见了她的亲眷,便知道此人在何处当差了。”


    如意望着那封信,流露出些许的悲伤的神色。


    她瞧见,不由问道:“如意几时进宫?”


    “六岁进宫,家中父母早亡,被舅舅送进宫来,从小长在浣衣局。”


    “如此说来,从未出过宫门?”


    如意摇摇头,眼中漏着迷茫,大概已忘记外面是何模样。


    凌锦意将信纸收起,“那好,明日与我一同出宫。”


    “太后?!”


    今日一整天,唐汐儿已经失态两次了,还都因一人。


    她两只冰霜般的眼睛,此时装满了不可思议和疑惑。


    如意僵硬了片刻,跪地谢恩。


    突然,外面的阿英急忙忙闯进来,“太后!阿瑶醒了!”


    我的亲娘舅啊!总算醒了!


    她还以为术中灌得麻沸散太多,成植物人了!


    阿瑶这妮子运气真不错,竟没有发生术后感染。


    凌锦意匆忙找鞋,下床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快速跑到了偏殿。


    阿瑶躺在床上,小脸煞白,眼窝深陷,看起来惨兮兮可怜巴巴的。


    望见凌锦意以后,两眼拥着泪水,更可怜了。


    见她想要翻身,凌锦意一把上前把她摁下,“你可千万别动!万一把线给蹦开,我还要重新给你缝,老实躺着!”


    阿瑶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往下掉,“太后!这份恩情奴婢无以为报,上刀山下火海,这条命都可以给您。”


    “我知道了,你已经死过一回了。”


    阿瑶哇哇的又哭起来,“李总管已经骂过我了,奴婢实在太蠢了!”


    面对如此感伤女孩,凌锦意竟然还想点头。


    在这件事上,你确实蠢了点。


    看着昔日好姐妹如此悲伤,阿英扯着嗓子也跟着哭出来,“呜呜呜,太后就是在世活菩萨!这才就救了你的命,不然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你说你!干嘛想不开,干嘛非要去吞金子!”


    凌锦意在一片哭声中,淡定的问道:“说起吞金,阿瑶你哪来的那么大的金子?”


    阿瑶一愣,扭头朝向床上,不甘心的又呜呜的哭起来。


    阿英边哭,边去晃她,“你说话啊!光哭管什么用,太后问你呢!你那些金子到底哪来的,你是不是被人暗算了?!”


    说罢,二人又抱成一团哭了起来。


    唐汐儿被哭的心烦,刚想出声教训两句。


    被凌锦意一把拦住,“算了,鬼门关走了一趟,也该发泄几声。”


    她耐心的等待二人哭的嗓子发哑,哭得天昏地暗,才勉强止住。


    李胜带人将阿英架了出去,阿瑶被喂了几口茶水,冷静了许多,沙哑着嗓子说道;“奴婢有些话想和太后说,单独说。”


    最后三个字明显是在针对唐汐儿。


    也多亏了唐汐儿干脆利落,一福身,转身关门径直出去了。


    房内趋于安静,凌锦意看向阿瑶那双哭肿发红的眼,“是谁害了你?”


    阿瑶攥着拳,咬着牙回答,“德阳公主。”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她很镇定接受了。


    德阳憎恨阿瑶,又处处想要压凌锦意一头。


    趁着她把精力放在郑荣荣身上,迂回着去撬墙角。


    这很有可能。


    只不过,德阳怎么会有宫外的护卫给她卖命?


    “我记下了,找机会会讨回来的。”


    凌锦意起身要走,阿瑶努力的拽住了袖子的一角,“太后,我想报答您的恩情。”


    “你把身子养好就算报答了。”


    阿瑶胆小却又固执,“我要报答。”


    见她倔强,女孩坐回去进一步问道:“你要怎么报答?”


    “奴婢十三岁指派到了德阳宫,因担小,是宫内留着时间最长的,足足待了三年。德阳公主料定我怕她,才会肆意凌辱我。”


    阿瑶顿了下,身子颤抖,像是在和看不见的东西搏斗,“她说,即便奴婢来了慈安宫,也会听她的命令行事,骨子里的害怕是改不掉的。”


    凌锦意没有打断,静静地看着她。


    阿瑶在温柔目光的鼓励下,说出了最终想法,“我想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