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姜昊确实很有能力!


    “好。我们一起去。”


    傅明宴轻轻的点了点头,随手拿起放在旁边的风衣披在了她身上:“夜晚的风有些凉,可不能再冻着了!”


    宋晚稚觉得心头有着一股暖意,鼻尖充斥着男人身上好闻的松木香。


    也许真的像姜昊说的那般,现实只会比自己想的要友善。


    傅明宴收回的手指刚好和少女的指尖碰在一起,柔软的触感,心头猛的一荡。


    男人的眼尾逐渐泛着绯红,这是他动情前的征兆。


    宋晚稚突然撇过头,好似没有感受到刚刚的异样一般,反而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身边的人担心。”


    这句话,之前不是没有说过。


    但是傅明宴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宋晚稚现在的状态和之前明显不同,那句话也并不是敷衍,而是很认真的在回答。


    她……真的有在努力配合治疗。


    两人一起走到露台,夜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傅明宴脱下风衣罩住她单薄的肩膀。


    她这几天实在是瘦了不少,哪怕已经穿着风衣,可还是显露出一副消瘦的模样,宋晚稚从小身体就不好,吹风受凉一定会生病。


    原本傅明宴想着让她强身健体,可又是个实打实的懒丫头,当真是娇嫩的,风吹不得,雨淋不得。


    到最后,他只好无奈妥协,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宋晚稚。


    明明两人之间只相差了七岁,但他真的是一个很合格的家长。


    宋晚稚感受着男人细心的动作,心头狠狠一颤。


    她对自己的照顾真的是无微不至,哪怕是自己这样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任何瑕疵。


    明明当初刚领养自己时,他也只是一个年满十八的少年,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过去七年了。


    宋晚稚收回目光,望着远处被霓虹切割的城市天际线,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她浑身湿透蜷缩在别墅门口,是十九岁的傅明宴撑着黑伞,把西装披在她发抖的肩头。


    那个时候的她,虽然已经被他收养,但是总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从小就怕生的宋晚稚,自从被接回来后,真的适应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每一个可以靠近自己的人都心怀鬼胎,目的只是为了抢夺父母留给自己的遗产。


    每一日都活在惊惧之中,不敢相信任何人。


    “没想到已经过去了七年时间,现在想想,我还能想起刚来到你身边的时候,胆小如鼠……总想着一个人跑出去,有一次下大雨蹲在家门口,死活不肯和老管家进屋,到最后还是你下班回来把我领回去的。”


    宋晚稚诉说这仅属于两个人的回忆。


    傅明宴也想起了那一刻,宠溺般的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是啊,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你是怕还是黏我,只有看到我的时候才不会害怕。”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像是正在演奏的钢琴,是空灵的美妙。  宋晚稚扭过头,认真的看着男人的眼睛,轻轻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是啊,只有跟在你身边时,才不会觉得怕!那个时候我还小,突然知道父母去世的消息,本来就怕的不行!结果突然多出来一群陌生的亲戚,一个个对我格外热情!你知道吗?当时看他们的样子,就像是在看恐怖片。”


    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十一岁了,当时还流行着看小说,宋晚稚胆子不小,最喜欢看的就是恐怖小说。


    结果,当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发现如此恐怖。


    想到小时候的情景,瘦弱的身子不由得轻微颤抖了一下。


    傅明宴察觉到少女的异样,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幸好,那天我也刚好过去了。”


    “是啊,你就像是冲破魔鬼的神明,在场的那么多人,只有你长得最正气。”


    宋晚稚突然将头抬了起来,说的一本正经。


    傅明宴明显的愣了一瞬,好半晌,嘴角才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还真的是第一次有人用“正气”来评价自己。


    “所以……我对于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可以让你和所有人为敌。”


    宋晚稚问的很认真。


    这个问题这些年从来都没有问过,也是随着年纪的增长才逐渐明白过来当初的傅明宴执意收养自己顶着多大的压力。


    那时的他,不过也才刚刚成年,才刚接手管理傅氏集团。


    即便是傅老爷子,也反对他将一个还没成年的小丫头带在身边。


    毕竟当时的自己就是行走的钞票,无论谁获得抚养权都可以间接拿到父母的遗产。


    那些人心怀鬼胎,哪里是真的想要抚养她?不过就是把她当成捞钱的工具。


    可是只有傅明宴,把自己父母留下来的遗产保管的很好,从来都没有想过挪用的心思。


    毕竟在他眼中那些钱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是谁又会嫌钱多呢?


    傅明宴看着那双璀璨的眼眸,伸出大手轻轻的搭在她的后脑上。


    薄而性感的嘴唇落在了她的额头上一字一句说的极为真切。


    “那个时候的你像是一个破碎的娃娃,只是一眼就让人忍不住的怜惜!总感觉你就是我的,当然不可能让人将你抢走!幸好,我抢到了。”


    男人的声音顿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你一直都是我最珍贵的。”


    宋晚稚感受着额头上的柔软,垂在两侧的手轻轻的握起了拳头。


    今晚的话题终于步到正轨。


    “所以,你总说我像藏品,是有价无市的瑰宝。”


    她开口时呼出白雾。


    傅明宴不置可否地点着头。


    宋晚稚淡淡的笑了笑,突然握住他的手臂:“可真正的藏品,不该被锁在玻璃罩里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