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好大一条蛇

作品:《被换亲后,身怀冷库带飞全家

    昨天在茅草屋,就一张床,一群人挤在一起,都没有好,如今也没什么事忙,李淼淼就让他们睡个回笼觉。


    后天启程逃荒,路上就没有这个条件休息了。


    李淼淼自己也困,她打了个哈欠,清点冷库中的东西,水因为对付村长和衙役,浪费了不少。


    粗米和细面屯了不少,路上省着点吃,也算能撑过去。


    熊皮子给了李依依一半,还剩一半用在齐老婆子睡塌上,剩的鹿皮虽然也能保暖,但比不上带毛的熊皮子。


    明天得让齐存换点回来,不然路上得冻死。


    “囡囡头有点烫,我去给她弄点热汤喝。”


    李淼淼点头同意,大概是昨天受凉了。


    齐存离开后,她继续算接下来的行程。


    路途遥远,需要借李依依家的板车运齐老婆子,这样可以加快形成,如今刚入冬,等到了南方,也差不多就是春暖花开了。


    中午李依依摸着自己的肚子款款走来。


    “姐姐,我家中虽然还算富裕,能吃饱,但是也供应不上你们家真么多口人。”


    “而且,我们还得筹备路上得吃食,你们中午的伙食,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说罢,她舔了舔嘴唇,今天猎户弄到一只野兔,她总算是见到一点荤腥了。


    “不劳操心。”


    李淼淼也不指望李依依会给他们提供吃食,冷库中还存有百来斤熊肉,路上省着点,就着米熬肉米汤给一家人喝,补补身体是没问题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管你们了,我家男人今天也就弄到一点肉,他心疼我,让我全吃了补身体。”


    “等哪天弄到多的了,我再让你们尝尝鲜吧。”


    话是这么说,真猎到肉,李依依也不可能真舍得拿出来分给李淼淼。


    李淼淼但笑不语,猎户弄到好的,都是先紧着他表妹,给李依依吃的,自然是表妹挑剩下的。


    自己上辈子自给自足,行医攒钱让自己有说话的底气,后来又经商,家里的财政大权掌握在手里,猎户自然不敢造次。


    可李依依没有傍身的,日后猎户将表妹的事摆到明面上来,还不知道她如何自处。


    西厢房的床铺不大。


    齐景澄蜷在单薄的被褥里,盯着房梁裂缝中漏下的月光:“哥,耗子会从这儿掉下来吗?“


    “会,掉下来就把你耳朵吃了,不睡觉废话那么多。”李淼淼斜睨了他一眼。


    齐景澄害怕的往齐景衡怀里缩。


    李淼淼瞧着睡他两兄弟还算够,再加一个齐存,只怕半夜要掉下床来。


    反观齐老婆子这边的床铺也是一样。


    李淼淼叹了一口气:“咱们去茅草屋吧,明天不带老大了,让他们休息一天。”


    齐存正蹲在院中磨柴刀,闻言指尖一颤。刀刃在磨石上刮出刺耳声响,惊飞了檐下打盹的麻雀。


    夜风卷着沙砾掠过荒田,李淼淼忽然驻足。


    “你是什么时候确定我有——冷库的事?”


    月光将齐存的影子投在她磨破的衣摆上,像道沉默的护甲:“那日猎回来的熊,左前腿少了三十斤肉。“


    齐存背上的竹篓里,铁箭与陶罐相撞叮咚作响。他望着远处只剩半堵墙的茅草屋,声音比月色还淡:“后来卖熊肉,班车上的肉重量不对。“


    李淼淼脚步微滞,袖中冰凉的铜钱硌着掌心。她早该察觉的——


    “你从何时起疑的?“


    “那晚你救我。“齐存把玩着衣袖,“我高烧说胡话时,你凭空取出金疮药。“


    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箭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军中药师都配不出这般好的金疮药。“


    寒风卷着枯叶扑进来,李淼淼手中的火折子晃了晃。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儿就到了茅草屋。


    月光打在茅草屋上,白得发亮,李淼淼望着仅仅铺着茅草,上面一层单薄的褥子,有些头疼。


    熊皮子和鹿皮给了老人小孩,自己就这样睡一夜,不得冻死?


    齐存抱来茅草铺在地上,“你睡床,我睡地上。”


    李淼淼砸舌,地上寒气更重,就算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也不带这么造的。


    “你也睡床上,两个人挤着暖和一些,若冻生病了,我可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你抓药。”


    李淼淼这话不是激齐存,她是真的穷,冷库升级吞掉的数额太大了。


    “这……”齐存有些犹豫。


    不论他和齐存有什么关系,如今他身份不清,不能毁了李淼淼的名声,死后她夫君回来了,叫她如何自处?


    见他迟迟不到,李淼淼哪能猜不到他的想法:“如今人都要饿死了,纠结什么有的没的?你不睡,冻着了生病了别指望我会救你。”


    相比李淼淼的落落大方,齐存觉得自己显得小家子气了。


    他慢吞吞摸索到床上,僵硬的躺在外面。


    寒气顺着墙缝往里钻,李淼淼翻身,就看到齐存这副躺尸模样。


    她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齐存脊背绷紧如拉满的弓,粗布衣料摩挲出细响。土炕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混杂着彼此突然紊乱的呼吸。


    “等安稳了。“齐存突然开口,“我给你雕支新木簪。“


    今天看到李依依头上带着一根精致的木簪,李淼淼头发就用一块布捆起来,齐存瞧着心里不是滋味。


    寒意却此刻肆虐,李淼淼不自觉往热源处挪了半寸。齐存后背瞬间绷紧。


    “你......“


    “医者眼中无男女。“她将冻僵的脚缩进被子里,“还是说齐秀才要讲礼义廉耻?“


    暗处传来齐存低笑,震得身下茅草轻颤。这笑声倏然凝固——李淼淼的额发扫过他后颈,齐存整个人又僵住了。


    五更天时,李淼淼在暖意中惊醒。被褥不知何时全裹在她身上,齐存只搭着半片麻布。


    晨光描摹他眉骨上的旧疤,睫毛在眼睑投下鸦羽般的影。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触及他鼻尖时被攥住手腕。齐存眼底还凝着未散的梦境,掌心滚烫:“有蛇。“


    “是啊,好大一条蛇。”李淼淼难得来了兴趣,晃了晃自己被握着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