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影像碎片(2)
作品:《[穿书]攻略反派黑莲花计划》 【叮!温馨提醒,由于隐藏任务未全部完成,本单元额外奖励碎片仅可合成道具未来之页残页。宿主仍在睡眠中,可决定是否现在合成,若合成,未来页将在梦境中继续使用。】
【提醒:所有工具仅可合成一次,若选择不合成,可保留额外奖励碎片到下一单元合成新道具。】
一道冰冷机器声在耳边陡然响起,余容终于从看戏中缓过来。
看完了三个故事碎片,除了看到慕遗风阴郁冷漠的一面,根本不知道他前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如此偏执极端的性格形成的原因。
余容决定合成,或许有什么新发现。
*
梦境中,画面逐渐清晰。
一道惊恐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他是妖!是他,是他杀死了师父他们!”
一穿着宗服做弟子打扮的人满脸惶恐地跑出去,却被门槛绊倒,猛地摔倒在地。
屋内之人,瞳孔极黑,冰冷而漠然地看着那名弟子。
他仅穿着白色里衣,浑身散发着浓郁而诡异的黑气。
摔倒在地的弟子吓得‘啊’地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几名弟子被他的叫声吸引,纷纷赶来。
为首的正是祁桐,她依旧是一袭白衣,只不过曾经腰间用以束腰的腰带由淡色换成了白色,身上全然没有半分艳彩。
佳人仍旧是清冷如月,只是比如今更添了几分成熟韵味,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疲惫。
“妖气!”她的眼睛闪过一瞬间不可思议,但很快恢复平静,渐渐的,面上又带了几分苦笑,或是自嘲。
“原来是你!”她咬着牙,清泉般的眸映上怒火和失望。
“不是,不是我,我不知道。”
慕遗风慌乱地摇头,可前方之人步步逼近,他只能往身后的床上退缩。
看着他身边浓郁不散的妖气,祁桐轻笑一声,眼中抹上一道厉色,手中捆妖绳一转。
瞬间,捆妖绳似长了眼的灵蛇,牢牢将他捆住。
“带往水牢,等待长老们发落!”
少年没有任何反抗,由着弟子们将他带走。
临行前,他停住,看着一眼负手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祁桐,轻声喊了一声,“师姐。”
可女子再也没转过身来。
水牢,阴暗潮湿,其下是冰冷刺骨的一层慢慢涨高的水,寒气凝结成水珠从石壁上落下,似淅淅沥沥的雨。
这些都是弱水,专门用于惩治罪大恶极的妖,有腐蚀血肉、压制妖力的作用。
脚下的水已有膝盖那么高,被水淹没的部位血肉模糊,几乎能看到森然白骨。
头顶飘落的雨水砸在他身上,形成数不清的血痕,映在白色里衣上,如一朵朵绽放的红绒球。
慕遗风身上拷着粗粗的铁链,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因寒冷和疼痛而微微颤抖。
‘咿呀’一声,水牢的门被打开。
女子缓步而来,几滴弱水珠落在她素白肩上,又慢慢滑落。
慕遗风腕间锁链骤然绷直,他抬起头,希冀地望着门打开的方向,在看到人影时倏地亮起碎星。
“师姐。”声音沙哑,却隐隐听出几分兴奋。
祁桐手背在身后,声音平淡如水,“今日师父的后事已经安排妥当,长老们会在明日召开处置大会,届时,你可知道你会面临什么结局?”
很显然,这并不是慕遗风想要听到的话,他满怀希冀的脸一下子垮下去。
“为什么?”祁桐声音仍旧平淡,可慕遗风却一副茫然不解的无语。
这样的无语,只会让人认为那是理屈词穷。
祁桐背在身后的手用力握着,指尖发白,她几乎是崩溃地怒吼,“我真后悔我救了你,后悔自己引狼入室,把师父害死了!”
旋即又是难以掩饰的愧疚,她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而颤抖,“最该死的不是你,是我…”
慕遗风连连摇头,“师姐,我是被诬陷的,我真的没有。”
“你知道,捆妖绳只捆妖,弱水只伤妖物,能有如此能力伤了师父的,除了大妖,还有什么?整个宗门,已经彻查过,只有你是…”
最后那个‘妖’字她咽了下去,冰晶的眸紧紧盯着他。
慕遗风重重一怔,一时似呼吸不了,苍白脸色加了几分灰败。
他无法回答。
祁桐眼眶泛起胭脂色,却倔强仰起头,“呵呵,原来,你是妖啊!竟隐藏了四年时间,骗过了所有人,我却愚蠢地看不出你的真面目!”
“我是妖…”慕遗风喃喃一句,眼中充满着空洞与迷茫。
他闭上眼睛,露出一副痛苦的神情,仿佛掀开了某些尘封的记忆。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墨黑的瞳渲上诡异的光,
“妖!我是妖!对,我是妖,可是妖就一定会伤害师父吗?师姐,不是你说了,妖也有好的和坏的吗?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伤害师父呢?”
“因为你不就是这样一个人吗?阴狠毒辣,从始至终!累教不改!”
祁桐冰冷吐出这句话的同时,手中的匕首瞬间狠狠刺入慕遗风心口。
鲜红的献血染红了白色里衣,他的胸前从一颗种子开始绽放,最后开出了大大的红绒球。
“原来师姐,你,想起来了……”慕遗风涣散的瞳努力凝起来,嘴角呛出血沫,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忘忧符,终究是要失效的吗?”
对啊,刚刚,他不是已经印证过了吗?
*
“对啊,刚刚,他不是已经印证过了吗?”
未来之页停在慕遗风心声的最后几个字。
余容猛地从床榻惊醒,冷汗浸透中衣紧紧贴在后背。
她重重地呼了口气,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努力回想梦中的一切。
梦中的影像碎片只展现了祁桐救了慕遗风之后的故事。
祁桐救他时,他已然是个心思深沉的“黑莲花”,那些不为人知的恶趣味还被祁桐发现了。
第二次更是差点被赶出宗门,不过,似乎这段记忆被慕遗风巧妙地抹去了。
但祁桐知晓他的恶趣味,所以时刻有所防备,也正因如此,如今祁桐对他才会表现出这般明显的双标态度。
然而祁桐依旧秉持着她那正派清明的性子,也并未放弃,一心希望他能走上正道,所以对他要求格外严格。
不仅日常修行上紧盯进度,稍有差错便会严厉斥责,还时常苦口婆心地教导他为人处世的道理,就像如今这样。
直到未来之页残页所显示的,正是书中的原有剧情——祁桐发现他大妖的身份,深知他本性难移,于是毫不犹豫地刺了他一剑。
原书里,正是这一剑,让他彻底黑化。
书中大多是以祁桐的视角来描述这件事,但未来之页残页上呈现出的内容似乎另有隐情。
也不能说祁桐做错了,毕竟慕遗风确实做过不少坏事,而且他也确实是大妖,黑化后杀了很多同门,还残忍地囚禁了祁桐。
不过未来之页只是片段,具体真相仍是迷雾重重。
算了,以后再说吧。
反正她知道,黑莲花就是黑莲花,并不无辜,自己能做的就是避免他在自己离开前黑化。
可得到这段记忆后,她更苦恼了。
祁桐耗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感化他都毫无成效,凭什么她一个外来穿越者就能攻略成功?
系统啊,简直要她老命!
余容正郁闷,丫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姐,您睡了一天一夜,该起床了。”
余容应了一声,丫鬟推门进来。
洗漱后,她换了身干爽衣裳,问道,“祁姐姐他们昨天抓妖如何了?”
“小姐不必担心,祁姑娘他们昨晚成功除妖,现在在客厅等您用早膳。”
余容点头,快步前往客厅。
大户人家吃饭讲究礼仪,饭前照例是一番客套寒暄。
余容看着祁桐和慕遗风,还沉浸在方才的梦中,有些心不在焉。
筷子轻碰瓷器的清脆声让她回过神来,是祁桐给她夹了菜。
祁桐水润的眸子看向虞宁,柔声道,“虞公子放心,我会照顾好虞妹妹。明日我们出发去天澜宗,今日你们好好告个别。”
虞宁有些不舍,“这么快?多留几天吧,你们来建州还没好好游玩,我带你们逛逛。”
祁桐微微一笑,“不必了,我们手中有天澜宗的东西,需尽快还回去。另外,天澜宗即将举行仙门交流大会,我想带虞妹妹去见识见识。”
天澜宗,余容想起来,按照规划来说,原书里面也确实有这么一个单元。
虞宁不好再多说,点点头,看向闷头吃饭的余容,叮嘱道,“容儿,出去后要听祁姑娘和燕公子的话,别调皮捣蛋,别像在家一样任性。”
余容看了眼温婉含笑的祁桐二人,朝虞宁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哥,放心吧,我都明白。能帮忙就帮忙,打不过就跑,绝对保证自己安全。”
“你啊,从小到大没离开过哥哥身边,哥真放不下你。”说着,虞宁这个大老爷们竟有些哽咽。
余容也被他感染,心中一酸,但很快恢复嘻嘻哈哈的样子,故作轻松,“哥,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等着,等我修行有成回来,你肯定对我刮目相看!”
*
马车哒哒作响,晃晃悠悠中就送到城门口。
高耸的城楼上,“建州”二字清晰可见。
城门口人来人往,有久别重逢的好友,有进京赶考的书生,有往来交易的商人,马车上一对恩爱非常的小夫妻,正低声说着什么。
有离别的伤感,也有相聚的喜悦,正是人世间悲欢离合的常态。
余容从马车上跳下,眼底不见任何笑意的虞宁也跟着下来。
“哥,送到这儿就行了。”余容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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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接过两袋包袱,朝他微微一笑。
其余几人识趣地站在一旁,默默等候,给兄妹俩留出单独说话的空间。
车夫将马车拉到一旁,给路过的行人让路。
虞宁挪了两步,指着马车说,“这马车你们带走吧,反正家里不缺。”
“哥,马车太慢了,修行之人用不上。”余容摇头拒绝。
虞宁无奈一笑,“也是,听说你们修行之人能穿云踏雾,确实用不着。”
他拍了拍包袱,“这里面有你爱吃的玛瑙白玉糕、芙蓉翠玉豆糕,还有枫露茶茶叶……”
话未说完,余容便不耐烦地打断,“知道了知道了,哥,你快回去吧。”
她一边催促,一边做了个赶人的手势。
虞宁一脚踏上马车,却又下来,昂头示意:“你们先走,我再上车。”
余容无奈,亲昵地拉着祁桐的手,踏出城门。
她回过头,朝虞宁挥手告别。
本来主角团都是修行之人,根本不需要马车。
但虞宁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非要安排一辆豪华马车送行,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建州北门。
几人出了城门,自然不再耽搁。
燕辞归从余容手中接过两个包袱,旋即踏上佩剑,准备御剑飞行。
“喂,不是说好你带着她吗?”
慕遗风手中的包袱也被燕辞归抢了过去,孤零零的余容被丢在原地,意思再明显不过。
燕辞归温和一笑,不动声色地将烫手山芋丢出去,“桐儿前日被蜘蛛精伤了手,御剑不方便。我拿着四个包袱也不方便,不如遗风你负责带虞小姐吧。”
“你的储物戒呢?”
“满了。”燕辞归老实回答。
在《长夜宁》的世界观中,储物戒虽存在,但并不多见,且容量有限,最多只能装下一个柜子的东西,通常用来存放法器和行李。
余容慢慢挪到慕遗风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眼巴巴地看着他,“慕公子。”
慕遗风怨怼地瞥了燕辞归一眼,心里已给他记了一笔。
但他出奇地没有迁怒旁人,只是一脸不耐地挥了挥手,“上来吧。”
余容抬起脚,犹豫了一下,侧头问,“我站前面还是后面?”
“随便。”
慕遗风语气冷淡,却在她踏上飞剑后,将她拉到前面。
余容还没站稳,飞剑便“倏”地一下冲上高空。
她身体一晃,险些跌落,身后之人迅速拉住她的右臂,直到她稳住身形才松开。
脚下是万丈高空,人如蚂蚁般渺小。
尽管经历过幻房的锻炼,但普通人说不害怕是假的。
山间的风愈发猛烈,余容身体微微摇晃,冷汗未褪,下意识抓住慕遗风的衣摆。
“可以吗?我抓一下,有点怕。”她小声问。
慕遗风没说话,余容只当他默认,渐渐放松下来。
谁知下一秒,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她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下坠——竟是慕遗风故意打掉她的手。
余容心里暗骂一声“草”。
来不及惊呼,那人又一把将她接住。
“哈哈哈。”慕遗风的笑声清越动听,此刻却显得刺耳。
余容气得咬牙,却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画圈圈诅咒他。
捉弄过后,慕遗风倒是安分了许多,御剑飞行平稳。
余容不屑于再抓他的衣摆,只是感觉脸上有些痒,用手背一擦,竟是止不住的泪。
很显然,这并非她的情绪,而是虞容身体的本能反应,这让她有些懵。
“你哭了?”慕遗风语气是明显的调侃和不屑。
余容懒得理他这种没有风度的人。
他却来了兴致,骤然凑近一些,温热的气息带着蛊惑的声调在头顶响起,“你在害怕?怕死吗?”
“不然呢?谁不怕。”余容硬邦邦地回怼。
“为什么?”他的语调竟有些无辜。
在他看来,弱肉强食是世界的法则,成为别人口中的食物被杀死或者去杀死别人不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种宿命罢了。
再说,他貌似在哪里听过让他去死的话。
或许,死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能让自己轻松也能让别人轻松,也不是一种坏的结果。
“人们怕死,不仅因为痛苦,更因为那是未知的领域。死了,什么都没了,再也见不到亲朋好友,也看不到这丰富多彩的世界。”
“未知未必不好,亲朋好友、丰富多彩的世界……也没什么大不了。”
“……”
余容懒得争辩,只在心里腹诽:你想死别带上我。
但她不能这么说,显得太过功利。
于是想了想,补充道,“反正我在的时候,你不能死。”
她的目光落在前方的祁桐身上,又轻声说,“我相信,这世上会有一个人,让你愿意为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