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苏府秘事(五)
作品:《[穿书]攻略反派黑莲花计划》 慕遗风笑了,笑得好看,却并不美妙。
这种笑意是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就像手握猎物的猎人,饶有兴致地等待着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会变着花样蹂躏它。
余容早就想好对策,丝毫不慌,“你也知道我不怎么认字,所以看书是不会了。可是我也会无聊呀,就偷偷溜出去玩,外面有说书的,他从一个异族人那里听了这样的故事,所以我听了几次就记住了。”
慕遗风的笑意渐浅,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显然没有完全听信她的说辞。
余容摇摇头,郁闷地叹了口气,“你没听过那肯定是孤陋寡闻,在我们家哄小孩睡觉前都会讲这样的睡前故事的。”
作为一个有着四个外甥的“德华”翻版,这些事情全都是余容这个未婚但有着七八年带娃经验的小姨代劳的,所以她对这些故事早已烂熟于心。
叹完气后,她忽然意识到,虽然不知道黑莲花小时候的记忆,但祈桐十三岁遇见他的时候,慕遗风已经养成乖戾病娇的性格,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人,恐怕小时候也过得挺惨的。
这句话会不会很伤他的心呢?
余容小心翼翼瞥过去,他正捏着红色绸带,似有些出神。
自从三年前的那一场重伤,他忘记了很多东西,但他隐约觉得,自己小时候过得并不好,或许连饭也吃不上,才落得现在偶尔还会发作的腹痛毛病。
虽然他从未表现出来过。
他的童年,大概从未有人给他讲过什么故事,更没有人会温柔地哄他入睡。
余容赶紧补救一笑,用肩膀轻轻推了推他,“不过你从小在宗门内长大,经历和普通人不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刚好我们以后一起历练,我记得好多这样的故事,以后慢慢讲给你听好不好?”
慕遗风轻嗤一声“幼稚。”傲娇地把头扭到一边。
余容带着绸带也转了个圈,蹲下身子,被绑住的手腕就放在胸前,小巧可爱的姿态宛若作揖的招财猫。
苏家是有钱人家,无人问津的小亭子里竟也悬着漂亮的彩绘四角宫灯,明亮灯光把余容的眼睛照得跟星星似的,她继续讨好:
“你不喜欢听这些啊,没关系,我还懂很多,什么许仙和白娘子啦,七仙女和董永啦,和市面上的很不一样的。”
慕遗风顺势垂眸去看她,可看到的一瞬间,瞳孔骤然放大,自然放松的手如电流击中般颤抖抓紧。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余容以为他被自己气坏了,心里慌得一批,生怕下一秒就是小命不保,快速往后挪了两步。
她想跑,但跑不了。
执着的黑莲花到这种时候还握着绸带——他站起身,就这么就着绸带把她拉起来,捏绸带的力度颇重,以至于指尖都微微发白。
小巧的余容只能被迫仰望他。
他那极黑的瞳微微放大,情绪激动,看起来有些失控,“你到底为何非要跟过来?”
又来了!
情绪不定、变化无常的黑莲花,处处都是逆鳞,都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
淦!
天杀的系统!
这人谁爱攻略谁攻略!
好吧,怂的雅痞的余容只敢在心里默默反抗。
下一刻,她眼睛睁圆,睫毛轻动,宛若无辜的兔子,轻声细语诉说自己的委屈。
“我,我都说了在家太无聊了,所以想出来和你们历练成长,而且,而且为了......”
当然为了任务完成你早点回家呗!
余容在心中疯狂吐槽,但面上却只能挤出一句连她自己都不忍直视且极其羞耻的话,
“见你,想见你。”
“我也是。”
祁桐兴奋地和好友表达完思念,‘咿呀’一声,身后的门被燕辞归轻轻关上。
祁桐将怀中之物置于黄梨案几上,调笑的声音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此番在淮安发现了獓狠绳的踪迹,便接了一个案子,未曾想竟不是妖物作祟。所以我专门收集了这些香灰之类的,你帮忙验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对面是位穿着桃色衣裙的女子,乌发松挽,碎发垂肩,眉梢眼角灵动宛若百灵鸟。
她素手捻起一撮香灰,放在鼻尖闻了闻,柳眉微蹙,
“这香灰竟还放了陈皮和白芨,还有不过并没有相冲或者中毒的迹象。
她接着将包裹得整整齐齐的各类物品稍微打开,查看了一番,细眉稍蹙,露出一副的为难样子,
“数量有些多,得等我一一查验,不过最迟明日就能出结果,你看可以吗?”
祁桐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真是麻烦你了。”
红离稍微盖住包袱,大大咧咧地摆摆手,“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
说罢,她扭头看向默默站在一旁的燕辞归,瞳孔微眯,闪过一丝促狭,“你们俩又一起历练啦,这九州四海都要被你们逛腻了。”
燕辞归清朗一笑,眸光不自觉瞥向祁桐那边,
“除妖卫道是弟子本分,哪有腻的道理。”
祁桐饶有兴趣地抢过话头,顺着他道,“对啊,这才哪到哪呀,之前都是走马观花罢了。如果真的有一天天下都被我们走了遍,坏妖都除尽了,倒也可以去大荒看看。”
她顿了顿,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个穿着艳色衣裳、总是黏着她的姑娘,嘴角不由噙住一抹笑意。
“前些日子收了个小师妹,是个活泼可爱的,还没有带她见识过世面,所以慢些走也无妨。”
“你又擅自替师父收徒,真是不长记性!”
红离瞪大双眼,有些气恼,可瞧着祁桐那副死性不改的模样,又无奈摇头,“你忘了上次那个,你跪了一夜才得了个外门弟子的名额吗?”
她转头看向燕辞归,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怎么也不劝劝?”
燕辞归但笑不语,只眸光温和看向祁桐,眼中满是纵容。
红离一眼就看穿燕辞归的心思,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想要摆出严肃的样子。
但最终还是噗嗤一笑,揶揄一句,“你以后恐怕是个惧内的。”
“想见我?”慕遗风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他终于丢下紧紧捏住的绸带,转而捏住她的下巴。
他俯下身来,与她贴得极近,身上的皂角香横冲直撞地沁入她的鼻尖,整个鼻腔里都是他的气息。
他上挑的眉眼扬起放肆而冰冷的笑意,咬出一句,“你倒是会说漂亮话。”
余容咬了咬唇,心里一阵懊恼,但面上却强撑着不露怯。
她杏子眼瞪得大大的,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委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倔强,
“我说的是实话。你不信就算了,真是枉费了我这一颗赤诚之心。”
慕遗风微怔,忽然觉得胸口处突突地一阵不适。
他按住自己的内关,试图压住这股不适,可好似没有任何效果。
他索性不再管,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忽而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欣长的指尖在她飘扬的发带上轻轻摩挲,似在思索她话中的真假。
鉴于他不说话,余容越来越心虚,趁他不注意,小巧的脑袋快速扭到一边去。
他倒也没因为她的动作而恼怒,而是趁势将自个儿脑袋向下一压,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声音低沉而危险,“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想见我?嗯?”
从未如此过。
从前慕遗风也会离她那么近,但她不会有什么感觉,最多就是害怕,可今日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像是多了一丝蛊惑。
余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被他束缚得动弹不得,只能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
“因为......”她顿了顿,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最终心一横,干脆破罐子破摔。
“因为我觉得你很好看,行了吧?”
慕遗风微微僵住,如果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他一定不信,但如果是她这么说…他的确没有办法反驳。
刚去虞府除妖的时候他就听说虞容是个对男人格外痴迷的主儿,每日像个花凤凰一样到处招惹男人的注意,没想到竟然痴迷到这种程度。
慕遗风冷笑一声,十分鄙夷地吐出两个字,“肤浅。”
余容毫不害臊地扬起下巴,“世上的人本就肤浅,我就不信你不喜欢长得好看的。”
她顿了顿,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无奈表示,“要是我和祁姐姐比,如果不为了我家的钱,大部分人都会选祁姐姐那样的吧。”
慕遗风舌尖顶了顶腮帮,眸中闪过一丝晦暗。
他对好不好看没什么概念,对什么情爱也没有概念。
他只知道,什么东西该是他的,他就一定要得到,想方设法,要得到!
他眸光渐深,“所以,”
指尖轻盈一挑,放开她,余容猛然跌坐在地,一下子竟然站不起来。
他的手指摩挲着腰间装饰的匕首,问得颇为认真,“我好看还是燕辞归好看?”
又一次回想结束,余容顶着乌青的黑眼圈,抱着枕头连连哀叹。
睡不着啦!
好困,一晚上没睡觉!
昨晚从亭子里溜回来后,系统就突然提示她新手保护期结束,吓得她一整夜辗转反侧。
她的脑子里就不断循环播放和黑莲花对峙的画面,她总觉得自己哪里没表现好,特别是最后一次。
她本想表现得真诚一点,所以斟酌着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祁姐姐那样的或许觉得燕大哥好看,但我觉得你好看。”
黑莲花手中的匕首倏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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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却并没有任何满意的意思。
银色月光下温和无已,他的眼中却满含杀意的寒光。
一定是说错了!
当余容意识到时候已经晚了!
她说在祁桐看来他没有燕辞归好看,那岂不是在暗示他不如燕辞归?
所以祁桐才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
余容趁他不注意逃也似地离开。
回到屋内,烧掉绑在手腕上的枷锁,立刻把门和窗户锁得严严实实。
黑莲花是那么多疑而危险一个人,谁知道会不会又找机会给自己抹脖子。
所以第二日祁桐来找她的时候,不出所料地被她眼皮肿胀、眼下乌青的状态吓到,还以为她昨晚第一次行动太紧张,贴心地让她在屋内休息。
话说昨晚祁桐和那位道士确实没有发现邪祟的踪迹。
不过那道士只要不干预苏怀瑾下药一事就已经赚了二十两银子,自然乐得装糊涂。
但祁桐是位责任心极强的修士,既然苏怀安已经拜托她,她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她带着余容二人昨晚上的成果,一大早就和燕辞归去一家香铺找他们的老友验香。
临行前,怕虞容这个刚加入的大小姐无聊,还好心邀请她一同去。
不过余容看起来状态很不好,他们只能作罢,叮嘱她好好休息。
他们走后,余容再也撑不住睡下,不过心中忐忑,睡得很浅,很快就从噩梦中惊醒。
日上三竿,她饿了。
正要出去找主人家拿点吃的,却从洒扫丫鬟口中得知——对面客房的慕遗风竟告病,也没有随祁桐出门。
余容心里警铃大作!
慕遗风这种祁桐走到哪跟到哪的黏人精,怎会突然告病?
她盯着对面紧闭的雕花木门,恍惚间觉得有双鹰隼般的眼睛正透过门缝窥视自己,顿时吓得缩回房间,连门闩都插了三道。
江南的饮食向来雅致,苏家的待客糕点也讲究“精奢矜贵”,青瓷碟里只摆了三块桃花酥。
吃糕点不顶饿,但早就错过了早膳时间,在古代是只吃两顿饭的,意味着她要再等两三个时辰才能吃上正餐。
忽然想起出发前虞容的哥哥塞给她的包袱,里面都是糕点,再不吃怕是要坏了。
于是她翻箱倒柜找了出来,还好糕点包裹得很好,桑皮纸整整齐齐地包裹着码好的玛瑙白玉糕。
没有被雨淋湿,没有霉点,闻起来也没有任何异味。
她欣喜地拿起糕点,也不管什么仪态了,大大咧咧缩在角落,张开嘴,大口吃着玛瑙白玉糕。
莹润如玉的糕点入口即化,清甜里裹着淡雅桂花香,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
要不说美食是最好的疗愈解药呢?
吃完一个又吃了一个,余容吃得腮帮子鼓鼓,差点被噎住,她用力拍拍胸口,才把糕点顺下去。
好吃!
能吃到这样美味的糕点是件很幸福的事,而虞容有虞宁这样贴心的哥哥真让人羡慕。
余容觉得心里暖暖的,口中的糕点也仿佛更甜了几分。
可不知怎地,吃着吃着甜甜的玛瑙白玉糕忽然变得有些咸涩。
余容诧异地盯着咬了一半的糕点,中间的芝麻馅儿似乎格外怪异。
难道变质了?
唇角划过一道痒意,她伸手摸了摸,指尖触到的竟是泪。
而且这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停不下来。
难道是因为刚才想到了虞宁,虞容的身体被她感染,才会这样情绪失控?
说起来,她也有点想家了。
不是建州,是她真正的家。
她现在终于理解那句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至少不用莫名其妙地被系统困在这样一个虚假的世界中,每天提心吊胆地攻略黑莲花,连一顿安稳饭都吃不上。
这个念头一旦形成,眼眶就如被火燎过一样发烫,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抬手胡乱擦了擦,却越擦越多,连袖口的绣花都被浸湿了,活像被雨淋透的小猫。
尴尬的是,此时一个丫鬟推开了门,正好看到她这副狼狈的姿态。
“虞、虞小姐...”丫鬟捧着茶盘愣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奴婢...奴婢是来送茶的...”
余容慌忙背过身去,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放、放桌上吧...”
丢脸,太丢脸了。
余容把糕点放在地上,垂着脑袋,慢慢失神,开始发呆。
‘吱呀’一声,门再次被推开,余容看也不看,习惯性地说了句,“谢谢,放桌子上就好。”
却没有意料中的关门声,轻轻的脚步渐行渐近,逆光中映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似有似无的暗香萦绕鼻尖,余容抬起头,眼中未褪的樱红愣愣地看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