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华胥梦引(四)

作品:《[穿书]攻略反派黑莲花计划

    “我听说她很厉害,所以五年前我给她喂了咱们的‘忘川蛊’。”


    江国副将一边往回撤退,一边得意地和大胡子炫耀,


    “那蛊毒可是从南疆秘术师手中得来的,服下后虽能起死回生,却会让人失去记忆和痛觉,变成一具只会听从命令的杀戮傀儡。


    前面几次和北狄还有那个鲁番的蛮族打仗时,可都是派她去的。”


    “刚才将军你那么说了,我就想起来了,那人我记得,就是之前将离的亲信,所以他肯定不舍得打她。”


    副将阴险一笑,“把她放过去,让她以梁国人的身份,亲手屠杀自己的同胞。看着他们自相残杀,那种滋味,才真是痛快!”


    直到身影冲锋到眼前,劈砍了好几人,后面梁国士兵拉开弓箭,蓄势待发,将阳才回过神,疯魔似地大叫,


    “住手!她是梁国人,谁也不能打!”


    可是他们不杀她,她就要杀他们!


    刀剑无眼,在她手中已经死去了十几个弟兄。


    有人在后面喊:“将军,她虽是梁国人,但她是叛徒,我们不能眼睁睁看她杀死我们的弟兄!”


    “不会的,谁都可能当叛徒,但是她不会!”


    将阳眼眶通红,固执地摇着头,他对她永远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再有人看不过去劝解两声,“将军…”


    将阳怒了,几乎倔强地嘶吼着来了一句,“我说了她不会!”


    战马飞扬,那道熟悉的身形比之前更迅速,出手也更加诡异而残忍。


    锋利的长枪将士兵挑起,狠狠摔在地上,甚至一次刺穿好几个人。


    她的眼神冰冷,毫无感情,宛若不知疲惫的杀戮机器。


    将阳毫不怀疑,就算是他过去,她也会干脆利落地刺穿他的胸膛。


    曾经的她说过,即便是在战场也讲究仁义。


    可如今,她却亲手斩杀自己的同胞。


    将阳手中的刀微微颤抖,最终咬着后糟牙,提刀飞跃而去。


    这五年,我不仅学会了你教我的东西,我还学了很多你没见过的,很厉害的招式。


    将离,将军,你会替我高兴吗?


    将阳凌厉的长刀砍断那人的手臂,对面的长枪也同样刺穿了他的腹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两人就保持着这样对峙的姿势,曾经亦师亦友,亦是还来不及开口的恋人,四目相对,一人眼中空洞,而一人眼眶通红,眼中满是复杂难辨的情绪。


    “救,她。”


    一口鲜血涌出,砰然倒地之前,将阳的目光紧紧锁住那呆坐马上之人。


    远方的夕阳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拼尽全力,让人听到他的声音。


    *


    “既如此,你怎么就把她轻易交出去呢?”大胡子回到军营,觉得此人既然那么厉害,就这么一次机会把她丢出去着实可惜。


    副将轻笑一声,“本就是已死之躯,不过是再次利用罢了。那忘川蛊虽说起死回生,但也不是真正的起死回生。


    你别看她表面无异,实际上内里已经被蛊虫蚕食殆尽,最多……”他伸出三根手指,“也就,三个月可活。”


    *


    “她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救她?”


    从三天三夜的高烧中醒来。


    将阳刚想撑起身子,腹部便传来一阵剧痛,旁边立马有人上前搀扶。


    “大吉大利,将军您终于醒了!还好那妖女没有伤及您的要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前来的少年看到他醒来,神情激动,眼眶微红,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妖女?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听到妖女二字,将阳剑眉紧蹙,心中骤紧,以至于身上的疼痛瞬间加剧,额上渗出一层冷汗。


    “当然是救她了,但是,她,她……”将灿脸色为难,欲言又止。


    将阳抬眼,目光凌厉,带着些急切,“她到底怎么了?”


    “她好像不是人,额,不是,她好像是活死人……半死不活?”


    将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将阳的表情,斟酌着用词,“她的血止住了,手臂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毕竟您砍得很利落。”


    将灿自认为讨好地补充完,却换来将阳一记冷眼。


    他有些委屈地继续说道,“但是军医翻遍了古籍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就是她,内脏好像都……损伤了。”


    将灿觉得“腐烂”这个词说出来太残忍,于是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怎么会这样?将阳睨向他,将灿挠挠头,老实回答,


    “我们请来了有一个四处游历的名医,是南疆那边的,他说她好像是中蛊了。”


    “中蛊?那快点解啊!”听到这个结果,将阳猛地想要起身,却被将灿一把拦住,“将军,您的伤还没好,要去干嘛?”


    “我去看看她。”他随手披上一件外衣,捂着腹部往外走,将灿见拦不住,只好扶住他,给他指路。


    将阳艰难地往营帐方向挪动,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雀跃与期待。


    如今梁国已安定,而她也回到了身边,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把蛊虫解了,他就把一切交给副将,然后他们一起隐居,一生一世在一起。


    想到这,他嘴角不由扬起一阵笑意。


    “那个名医可有说怎么解蛊?”将阳低声问道,语气中满是期待。


    将灿扶着他,随口回答:“不能解蛊啊,解蛊了她就死了。”


    话音刚落,他忽然感觉到身旁之人身体一僵。


    将灿停下脚步,凝眸望向将阳。


    那双坚毅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灰暗。


    “你什么意思?”将阳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将灿挠了挠头,认真解释道:“她本来就是一个死人,因为那个蛊虫才重新活了过来。但是,那个蛊虫同时也会不断蚕食她的内脏,所以她……只剩下三个月可活了。”


    三个月可活!


    心中的雀跃瞬间被颓败打破,将阳身形剧晃,险些向后倒去。


    一股热流自胸腔翻涌而上,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噗——”鲜血喷涌而出。


    将灿慌忙扶住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将军,将军!我说了您不要乱走的,我们快回去!”


    “不,不走,我们去看她。”


    将阳身体冰凉,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压出低沉而坚定的声音。


    “将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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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去看她啊?她到底是什么人?”将灿声音颤抖,眼中满是困惑与担忧。


    将阳缓缓抬眸,灰败的脸上浮起一道似怀念又似自嘲的弧度:“她是你的师祖。”


    也是,你的师娘。


    *


    深山里有一条小河,河边石头湿滑,踩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跌滑下去。


    将阳提着竹篮,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踩在岸边砾石,回头看了一眼梳着麻花辫的粉衣女子。


    见她呆愣愣地跟过来,他赶紧喊了一句:“小心点,你不要跟过来。”


    女子闻言,立马站住,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的那双眼睛很漂亮,可惜,此时看似乖巧实则空洞,像是天盲之人。


    将阳松了口气,挽起袖子,将篮子中的水果洗干净,沥了沥水,朝她走过去:“来,张嘴,吃果子。”


    粉衣女子听话地张开嘴,把果子吃下去。


    这果子是刚才在树上采的野果,将阳试过是甜的。


    可惜,将离吃的这个是酸的,但她却没有任何表现。


    直到将阳也吃了一个,发觉苦涩至极,丢下果子:“好酸啊,你怎么吃得下,快吐出来。”


    粉衣女子听到这话,又立马张开嘴,把残渣吐得一干二净。


    没有。


    完全没有各种知觉和记忆。


    将阳叹了口气,随即又觉得她这般听话倒也十分可爱,他忍不住笑出声。


    他为她撩了几根黏在脸上的头发,拉着她空荡荡的袖子往回走。


    这是一座只有几户人家的山上。


    此时已是黄昏,烟囱上升起袅袅炊烟。


    回家的路上,前面有一头老牛在慢悠悠地摇尾巴,路过一户人家,鸡犬相闻,孩童在门前嬉戏,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算起来,这是他们来到这已是第十天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


    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人儿,将阳不甘心地看向那位游历在外的名医:“您医术高明,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名医摇摇头:“我只能医活人,可她本就是已死之躯,后又被人下的是忘川蛊。”


    名医叹了口气,


    “忘川蛊会让人没有六识,只听下蛊之人的命令。不过,我倒是可以暂时解除下蛊之人与她之间的关联,将她的关联换成将军您。但解除之后,她也只能听得懂您的话,六识仍旧缺失。”


    名医的目光在两人身边流转,仿佛为这对苦情人叹息:“您还是趁着这最后的时光,好好珍惜吧。”


    将阳目光一沉,看着床上之人苍白的脸,神情怜惜:“先解除,要如何?”


    名医为难地看着旁边气势昂扬的将灿,最终说道:“需要取将军您的心头血。”


    “你说什么?取心头血,那不就是要死?”


    果然,将灿闻言立马就炸了,提起名医的衣领,怒目圆睁, “你这是什么狗屁办法?我大哥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名医身体瑟瑟发抖,声音颤动:“将军,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若不如此,她这两天就会活活饿死。”


    将阳用手抚过床上之人的脸庞,无悲无喜地低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