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意的心脏像是被刺了一下。


    植物人。


    能成植物人的程度，那是被整的有多惨。


    她心脏突觉难受，赶紧放下叉子，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水，平复心里的揪痛。


    “是贺家人干的？”


    “贺升找人干的。”


    贺家老爷子有两个儿子，还有个女儿。


    二女儿贺宁嫁给了海城的首富祈望年，也就是祈樾的母亲。


    祁老爷子和贺老爷子早些年一起在京城当过兵，也算是生死之交了。退役后，两人都被分配到了较高的位置，祁老爷子当年是贺老爷子的上级，但两人私下交情甚好，也因为这一层关系，两家便结了亲。


    贺老爷子的大儿子贺知南，继承了老爷子的衣钵，当了高官从了政，是京城人眼里的好官，他的弟弟贺升就不一样了，性子嚣张跋扈，成日为非作歹，不务正业。


    书香门第家中出了这么一个纨绔，贺家老爷子也是没辙，加上又是贺家最小的儿子，老爷子对他宠溺的不行，从小到大贺升闯出的祸，老爷子都会找关系替他摆平。


    这也就让贺升愈发地无法无天了。


    贺言希和贺延青是贺知南的儿女，贺升有个儿子，早年因为犯了大错，被送去了国外。


    柯向东手上的东西便是贺生他儿子当年犯下大错的证据，贺家最小的孩子，贺老爷子更是宠到没边，这才任由了贺升整柯向东。


    这么一整，就把无辜的柯向东整成了植物人。


    梁晚意知道这其中的事不是她能管的，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和你的朋友要是想去探视，可以跟我说，我可以给你们安排。”


    闻言，梁晚意挺惊讶的，“你不介意？”


    竟然不介意她去看柯昱的父亲。


    霍庭洲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知道柯向东曾在梁晚意青少年时期帮过她不少。


    “见柯向东可以，见柯昱不行。”


    “好，那我先问问罗琦和乔宇天，要去的话，我跟你说。”


    “嗯。”


    “霍庭洲，你......是为了我才接的柯叔的案子吗？”


    霍庭洲看向梁晚意，“不完全是，我有我的计划。”


    “哦，好。”


    梁晚意不知道霍庭洲是为了让她没心理负担故意这么说的，还是真的有自己的计划。


    没多问，反正知道太多也做不了什么，索性就不庸人自扰了。


    吃完了晚饭，梁晚意没有留霍庭洲在家过夜，但是撵了半天才给人撵走。


    梁晚意答应霍庭洲明天晚上一定搬过去，霍庭洲这才肯乖乖回去。


    送走大佛后，梁晚意洗完两个沙拉碗，在群里发了消息。


    梁晚意：【听霍庭洲说柯叔成植物人了。】


    梁晚意：【庭洲接下了柯叔的案子，我们要去看看柯叔吗？】


    罗琦：【天哪！怎么会这样！那昱哥他......他会不会难过死。】


    会，但梁晚意也没办法。


    乔宇天：【听说了，我还想着瞒着你们的。】


    罗琦：【乔宇天，我们是日本人吗？你就什么都瞒着我们！】


    梁晚意：【柯昱告诉你的？】


    乔宇天那边过了几分钟才回的消息。


    乔宇天：【嗯，他找我帮忙。】


    梁晚意：【你们还在联系？】


    罗琦：【他们好兄弟，他们私底下联系，就什么事都瞒着我们呗。】


    乔宇天：【昱哥不想你们担心。】


    梁晚意没过多纠结这些事，继续问他们。


    梁晚意：【我们约个时间去看看柯叔吧，你们什么时间有空，我让霍庭洲安排。】


    罗琦：【我都行，主要看乔少爷的档期。】


    乔宇天：【后天晚上吧。】


    梁晚意：【ok。】


    发完消息后，梁晚意躺在床上有些失眠。


    可能是知道柯叔成了植物人。


    上次他还笑着跟她说，‘谢谢晚晚’。


    现在怎么就成植物人了。


    想到读高中的时候，柯叔就像春天的太阳一样温和慈祥，每天总是晓莺音的。


    “晚晚，你最爱吃的椒盐虾，我照着你爸的方法做的，尝尝？”


    “晚晚，明天你的家长会我替你去吧？你爸妈太忙，不是不爱你。”


    “晚晚，不管你现在有多恨他们，你都要好好读书，读书会是你唯一的出路。”


    其实，柯叔对他的教导早就超过了她的父母。


    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人会遭受这样的事。


    眼睛有点潮湿。


    但她不仅没身份帮他，更没有能力帮他。


    这才是最让人无助的。


    辗转反侧了一会儿，心情实在烦闷，就拿起手机刷了会儿视频。


    “叮。”


    霍庭洲给她发了消息。


    霍庭洲：【睡了？】


    梁晚意：【没呢。】


    然后电话就打过来了。


    梁晚意接起电话，“怎么了？”


    “怕你睡不着，陪你会儿。”


    -


    翌日。


    梁晚意八点半就到公司了。


    进到霍庭洲办公室的时候，看到蒋予琛在里面。


    梁晚意不理他。


    反正他都不理人。


    凭什么每次都是她主动跟他打招呼。


    此时的蒋予琛在霍庭洲办公桌上找一份资料，找了半天没找到。


    这资料又比较急，待会儿九点半来的俞总就要用。


    梁晚意泰然自若地在咖啡机里放了咖啡豆，静静看着豆子一点点被研磨成了粉末。


    梁晚意大概知道蒋予琛在找什么文件，那个文件昨天被霍庭洲带回了。


    昨天霍庭洲还边打电话边处理这个文件，好像怪棘手的。


    蒋予琛找的有些头大，他看了眼在那儿泡咖啡的梁晚意，还是没忍住叫了她。


    “你来帮我找个文件。”


    梁晚意不动，给自己泡上了杯咖啡，细长的手指端起瓷白的咖啡杯，身子靠在咖啡台上慢悠悠地喝着。


    蒋予琛与她视线对上，她却默不作声。


    好像没看到他一样。


    “梁晚意？”


    梁晚意：......


    这次换蒋予琛懵逼了，这家伙怎么不理自己？


    他走到梁晚意面前，抬手在她的视野前方挥了挥，“菌子给眼睛毒瞎了？”


    梁晚意冷冷来了句，“你确定瞎的是我，不是你？”


    蒋予琛：“小心眼子了？”


    “你才是那个小心眼子，昨天是哪个狗不理人的，你今天跟我说话做什么？有本事绝交啊。”


    蒋予琛急了，“不绝交不绝交，晚意姐姐，帮我找下文件？”


    梁晚意被气笑，“我比你小，谢谢。”


    “晚意妹妹，晚意妹妹，帮我找下那个文件吧。”


    梁晚意依旧高姿态的喝咖啡。


    蒋予琛就娘起来了。


    “晚意妹妹～你最好了～晚意妹妹～帮哥哥找个文件好不好呀～”


    梁晚意差点笑喷了。


    蒋予琛又开始上手，两只手捏住她的手腕摇晃着。


    “晚意妹妹～昨天是哥哥错了，哥哥跟你道歉～晚意妹妹～你能不能......”


    突然“砰”地一声，办公室的门像是被踹开了。


    进来的男人气势汹汹。


    “蒋助理，你喊谁妹妹呢？”


    蒋予琛，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