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像是思考着什么，阿维雅佛洛斯最终抬起头，薄唇轻启：“没有地方比这里安全。”


    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笑容，沙加摇头：“不是躲。只是青铜的叛乱，没有什么可惧怕的。”


    “那是…”


    “教皇对你起疑了。”沙加一语点破：“你的小宇宙。”


    “……”阿维雅佛洛斯静静地，一动也不动。


    “你昏迷的7天并没有隐藏小宇宙。”沙加知道她想问什么。


    听到这里，阿维雅佛洛斯却好像松了一口气：“师父你…”


    “嗯”二人都没说明白，但是二人却都懂了对方的意思。只是沙加不知道，她的松了一口气中隐瞒了更多的东西…


    沉默了一阵，阿维雅佛洛斯再次开口：“去哪。”


    “随意，”沙加的语气并不轻松：“想好，一旦离开就再也回不来了。”


    “那么算了。”阿维雅佛洛斯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沙加有了一时的沉默，不过他并未沉默太久：“我知道了。”说完，他并不继续说什么。


    不在意沙加的反应，阿维雅佛洛斯坐到莲座的花瓣上，侧目看着沙加：“为什么要效忠教皇。”


    “他是正义的。”沙加这样回答。


    这样的回答显然让阿维雅佛洛斯并不满意：“正义又是什么？”


    “力量、正当、公正和对善恶的主观判定。”


    “那么师父你对善恶的判定是什么？”


    “并不绝对。”


    听到这样的回答，阿维雅佛洛斯陷入了沉思：“那么，雅典娜是正义的么。”


    “正是”沙加毫不犹豫。


    阿维雅佛洛斯歪头，似乎十分不理解：“雅典娜也会杀人。”


    并没有直接回答，沙加将话题绕了回去：“杀人并不代表不正义。”


    “雅典娜不会完全正确。”阿维雅佛洛斯轻叹了口气：“所以我才不想当圣斗士，我才不想保护什么雅典娜。”


    “阿维雅，”沙加止住她的话。


    可是这次阿维雅佛洛斯并没有停住，反而是继续说了下去：“师父，记得曾经我说过的么？关于雅典娜的谈话。”


    “记得。”沙加轻声回答。


    那是阿维雅佛洛斯跟随沙加学习两年以后，她从不听课，也从不好好训练，所有事情都是能逃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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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要如此？”沙加这样问阿维雅佛洛斯。


    单膝跪地头盯着地板，阿维雅佛洛斯淡淡地回答：“我并不相当圣斗士。”


    听到这样的回答，沙加淡淡地皱起眉头：“原因。”


    “师父，圣斗士的职责是什么？”阿维雅佛洛斯没有回答沙加的话，而是反问回去。


    “保护雅典娜。”回答这个问题的沙加就像回答雅典娜是否正义的问题一样，没有任何犹豫和迷惘。


    第一次，阿维雅佛洛斯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雅典娜是谁？为什么要保护她？她不过是所谓能拯救大地的神祗。”


    “是。”


    “那么连自己都无法拯救的神又怎么能拯救整个大地。”阿维雅佛洛斯轻哼一声：“这对她来说太困难了。”


    “……”沙加沉默。


    “什么是世界？凭什么要保护世界？整个世界是人类在生活，人类却从未意识到危机，那么这种时候要神来又有什么用？依靠神祗这本身就是一件愚昧的事。神所能做的事只是挽救，却不是拯救。一次两次…无论多少次都是一样，只有拯救没有指引的力量，最后只能带来绝望。”这是阿维雅佛洛斯来到这里后第一次说这么多，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声音比小时要更加清脆，仿若银铃，但是说出的话却比小时要更加冷了：“若人类自己都不珍惜整个世界，那么世界便没有存在的必要。”


    沉默的沙加并不知道要如何劝诫眼前的弟子，他阅人无数，却从未见到有如此思想的人。也许，从客观来讲，阿维雅佛洛斯的思想比沙加要更加接近神祗，因为她缺少了沙加那种高高在上却有对苍生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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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头转回现在，阿维雅佛洛斯已经因为无聊爬上了莲座，看着几近于飘忽的沙加：“善恶也是如此。善恶只是相对，当恶不再是恶，要善来做什么？一味的善并不是善。而雅典娜即使是神祗，也不会是全善，世界并不存在全善这种东西。无论任何人都有两面。”


    “因为有恶，才会出现善。”沙加只能这样回答。


    “所以善恶并不是她所能定。”这句话泄漏了阿维雅佛洛斯的心境，她罕见地有了一丝激动：“没有人会制止她，她是神，但是她也会有错，有恶的一面…她的恶，又要有谁来制裁？”


    “阿维雅。”沙加厉声阻止了阿维雅佛洛斯：“她的对错轮不到你来评判。”说着仿佛是意识到自己也并不似往常平静，他调整了一下气息：“我们是雅典娜的圣斗士，保护雅典娜是我们的使命。”


    所以我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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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斗士，阿维雅佛洛斯并没有敢说出这句话，她一向平静的声音中多了一种叫做悲伤的情感：“那么，师父你会绝对效忠雅典娜么。”


    “是。”沙加这样回答。


    “即使雅典娜有恶的一面。”她追问。


    “是。”他没有犹豫。


    没有继续说下去，阿维雅佛洛斯转移了话题：“青铜的叛乱，师父会有事么？”


    “不必太过在意，区区青铜圣斗士怎可与黄金圣斗士匹敌。”沙加的话中明显的流露出了骄傲和得意。


    “那也要小心。”阿维雅佛洛斯背着沙加翻了个白眼：“轻敌是大忌。”


    轻轻点点头，沙加回答着知道了却并未把她的话太当回事，本就是青铜，跟黄金相对等是不可能的。


    再次翻个白眼，太过了解沙加的阿维雅佛洛斯知道自己的话师父并未听进去，但是好话不说第二遍，如果其他认识她的人知道她会好心地叫沙加注意小心，绝对会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换了个性格。


    一时间，二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其实说实话，他二人在一起的时间根本也就是沉默二字而已，都不是爱说话的人，又懒得找话题，自然是沉默。


    偶尔，阿维雅佛洛斯会给沙加讲起路上听到的事情，再抱怨上两句，沙加都是笑而不语。也只有对着沙加，她才会说那么多话。


    对阿维雅佛洛斯来说，她从未如此黏人过。最开始决定粘着他，并不是雏鸟心态，也绝不是看上了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跟在他身边活得比较轻松，当然等真正习惯了…也许的确是雏鸟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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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恭敬地行礼，之后走到离沙加最远的角落盘腿坐下睡觉，这就是阿维雅佛洛斯一天的行程。没什么特别的，甚至自从阿维雅佛洛斯直白地跟沙加说过她不想当圣斗士之后，沙加更是从不管教她，她懒得去想是放弃了这个不开窍的学生还是放纵她，只是对这样的生活感觉很惬意。


    “阿维雅，你过来。”在众人散去之后，沙加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走掉，反倒是示意阿维雅佛洛斯到他身边。


    听从地起立然后拍拍身上的尘土，阿维雅佛洛斯走到沙加身边：“师父。”


    “什么事让你如此不安。”他轻声问着他从不逼迫的弟子。


    “没事，只是睡眠不足。”阿维雅佛洛斯摇了摇头：“只是一直在做一个梦。”


    “是什么样的梦？”沙加起身，看着比自己矮很多的阿维雅佛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