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额头渗出冷汗,青霜剑的剑光渐渐暗淡,李长夜的雷光也开始不稳,赵凌峰的黑雾更是稀薄了几分。


    他喘着粗气,嘴角溢出一丝黑血,眼中那赤红的光芒却愈发炽热。


    “我们不能在这里耗下去。”我咬牙说道:“必须登上崖顶,找到黑潮的源头。”


    李长夜点头,赵凌峰虽未说话,却率先迈步,沿着崖壁上的一条狭窄石阶向上攀去。


    我和李长夜紧随其后,石阶上布满裂纹,每迈出一步,都能感到脚下传来的轻微震颤。


    攀登的过程比想象中更加艰难。


    崖壁上的风如同刀刃,夹杂着血腥与腐臭,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每隔百丈,就有一具金仙尸骸悬挂在侧,尸骸的头颅微微转动,空洞的眼眶注视着我们,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有一具尸骸手中握着一柄断剑,剑锋突然颤动,射出一道剑气,直刺我的胸口。


    我侧身躲避,剑气擦过肩头,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这些尸骸还能攻击?”我惊声道。


    李长夜皱眉,低声道:“它们被《天刑咒》操控,早已不是原来的金仙,而是某种傀儡。”


    话音未落,又有数道仙器从崖壁上飞出,有长矛、有飞刀,甚至还有一柄巨大的战戟,带着破空之声向我们袭来。


    我挥剑迎战,九蛇虚影与战戟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李长夜的雷光化作电网,将飞刀尽数击落,赵凌峰的黑雾则缠住长矛,将其拖入雾中碾碎。


    战斗中,我们的攀登速度被迫放缓,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崖壁上的血迹越来越多,有的甚至还未干涸,顺着石阶流下,黏在靴底,发出令人作呕的“啪嗒”声。


    整整两个时辰,我们才攀上谪仙崖的顶部。


    此时,我们三人皆已满身伤痕,我的左臂被剑气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李长夜的雷符消耗殆尽,赵凌峰的胸口不断渗出黑血,气息微弱却依然强撑着站立。


    崖顶的风更加凛冽,带着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我们的目光却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一座青铜巨钟悬浮在半空,高约十丈,钟体表面布满裂纹,散发着威严而诡异的气息。


    那是“罪骨鸣钟·靖雷君”,曾经的雷部正神!


    钟体微微颤动,内壁上密密麻麻地生长着血红色的神经脉络,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钟面上刻着无数符文,每一道符文都透着雷霆之力,隐约间还能听到低沉的钟声。


    我们还未站稳,巨钟便自主鸣响。


    一声“九劫雷音”震彻天地,音波如刀,直刺我们的神魂。


    我只觉脑海中一阵剧痛,似乎有无数针刺入识海,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象——无数金仙跪地受刑,雷霆从天而降,将他们的身躯劈成焦炭。


    紧接着,天空中乌云汇聚,雷霆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每一道雷光中都夹杂着受刑者的惨叫声。


    那声音钻入耳中,竟让人产生一种诡异的冲动——想要主动走向雷霆,接受惩罚。


    “这是幻觉!”李长夜咬牙切齿,雷光从他体内爆发,与天劫雷霆对抗。


    雷霆交织间,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


    赵凌峰的黑雾则化作屏障,试图阻挡雷音的侵蚀,黑雾中隐约可见一张痛苦扭曲的面孔。


    我握紧青霜剑,九蛇虚影咆哮着扑向巨钟,却被一道雷光击散,虚影哀鸣着消散,我的胸口也传来一阵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