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清渠决决(一)
作品:《我该上位了》 深冬十二月,风卷着薄雪洋洋洒洒。
下午四点,潮湿的冷空气将车窗覆上一层冰冷雾气,又被空调风吹散。
陈昱探头往外张望,看着长龙一般的车流又坐回来,“沈总,前面好像出了事故,估计要等一会才能走。”
对方微微偏头看向窗外,轻“嗯”了声。
阴沉车内,沈书渠侧脸弧度清冷锋利,苍白的面容略显病态。
细银边眼镜冷淡优雅,和浸淫娱乐圈浮华的生意人不同,沈书渠身上有种很冷的肃杀感。
陈昱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向平洲地标,整座城市最高的那栋大楼。
数十米高的巨幕屏全景展示下季春款高定,自下而上,360度高清拍摄。
顶奢品牌价贵无匹,但更吸引人的还是那位代言人——陆闻轻。
他是娱乐圈无法逾越的巅峰,出道便将那位狠辣隐忍、绝情又深情的“执法官”演绎的入木三分。
电影里,他居高临下握着囚犯脖子、用鞭柄抬起对方下巴刑讯。
经典场面被裁成动图,一跃成为圈内唯一的daddy系艺人。
巨幕屏上,陆闻轻双腿交叠倦懒而坐,右手松松支着头,漫不经心望向镜头的那一眼狂妄而傲慢。
许多人驻足拍照,自下而上望去像极了被陆闻轻低眉俯视。
陈昱忍不住感慨:“陆哥真帅,这脸、这气场,连我看了都想跪下来喊一句爸爸。”
说完,他猛地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看了眼后视镜,发现沈书渠神色没什么波动才松了口气。
身后这位,正是圈内外都遍查不出的陆闻轻的合法配偶。
手机震了两下,沈书渠收回视线。
——沈总,陆哥已经录完了。
——顾先生约了陆哥。
沈书渠将消息反复看了几遍,给对方简短回复——知道了,注意安全。
小艺人行程尚且要保密,何况是顶尖代言摆在面前都未必肯接的陆闻轻。
地位摆在那儿,再低调也会被媒体和粉丝围堵。
回完消息,林锦来电问他晚上有没有应酬,邀他去打壁球。
“今天不行。”
沈书渠一向守诺,答应的事说一不二,林锦好奇他有什么事能爽约。
“你要见陆闻轻?原来咱们高贵冷艳的沈大总裁也有见色忘友的一天啊。”
“不是。”
林锦撑着下巴,忍不住打听这个圈内外都想知道的秘密:“你俩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沈书渠嗓音没什么波动,“还是那样,各自生活,互不打扰。”
好一个互不打扰。
林锦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人,也没见过这样的做派,皱眉道:“沈总,你就打算一直跟自己合法丈夫搞暗恋啊。”
沈书渠说:“协议结婚,互不打扰是职业素养。”
“结婚这么多年一次不见,你别太有素养了,你不会连他住哪儿也不知道吧,我听说没几个人知道他家地址。”
拥堵疏散,车继续前行。
沈书渠说:“知道。”
“知道?等会……”林锦突然有了一个不妙的念头:“你在他身边安排人了?”
沈书渠声线依旧很淡,甚至听不出一丝私心:“我作为老板,需要掌握他的行程,确保他的安全。”
去年一部戏道具组失误,六米高的布景轰然倒塌。
陆闻轻为了救对手戏演员硬生生用脊背挡住铺天盖地的木架,一根三米长的固定钢筋只差半寸就插进他身体。
“确保他的安全?如果让他知道你在他身边安排眼线,时刻报备监视,你觉得他能接受你这个说法吗?”
“他不会知道。”
“这是他会不会知道的问题吗?是你监视他这件事就有问题。”
“我有我的理由。”
林锦争不过也劝不动,他很了解沈书渠,他偏执、固执,还有异于常人的控制欲。
否则也不能背着陆闻轻在他身边安插人。
林锦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平静的疯感。
他像是爱陆闻轻爱得疯了,但又很清楚这种疯狂,于是把念头死死规训在理智之下。
林锦觉得这么压抑下去不是个事儿,日夜担忧他哪天一个控制不住会干出囚禁陆闻轻的事儿。
于是放重声音警告他:“我必须提醒你,你比我更了解陆闻轻的性子,他知道了一定会弄死你。”
沈书渠说:“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你为了他连……”林锦说了一半戛然而止,改口斥道:“你喜欢他直接跟他说不就得了,凭你这张脸……”
沈书渠打断他:“他没必要知道。”
一旦摊开了讲明白了,陆闻轻要面临两种选择:心动,和他在一起,厌恶,解约离婚。
沈书渠从来不喜欢赌博。
并非害怕失败,是不喜欢存多余的妄想。
人不应该有多余的欲望,现在的状态就很好,他能把一切限制在能够掌控范围内。
况且,那两个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结婚三年了一次也没见过叫很好?我听八卦说他最近很喜欢一个叫宁什么的小演员,万一他跟你提离婚……”
“那就离婚。”
沈书渠从结婚第一天就做好了离婚的准备,协议书家里办公室里各放了两份,并且每年都会更替新的条款。
只要陆闻轻提,他立刻就可以取出签字,奉还自由。
-
阳华山。
山道崎岖,引擎声卷着雨奔赴一场深夜狂欢。
陆闻轻单手插兜靠在栏边,神色倦怠。
顾向平看他兴致缺缺,蓦地想起一句话——陆闻轻用冷冰冰眼神看人的时候像看狗,一旦含着点儿情意又好像在用眼神操人。
他当时觉得话糙理不糙,但这话也太糙了。
现在想想,这是写实派。
无论在镜头里伪装的多么优雅贵重,皮下血脉里仍旧是那个掌控欲与控制欲齐头并进的疯子。
顾向平大喇喇去勾搭他的肩膀:“恭喜啊陆大影帝,之前见你一面就难,现在更红了,以后是不是得提前半年跟你经纪人预约了?”
陆闻轻眼皮未掀:“回头号码发你。”
“……”顾向平噎了两秒,看他双眸发红倦色浓重,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心虚。
“我这不是急着给你接风么。”
陆闻轻没搭腔,顾向平的脾气一向是给点儿颜色就要开染坊。
“我还没说你呢,一个戏拍一年多跟坐大牢似的,奖都拿完了还不休息一下?我这一天天的苦守寒窑都成王宝钏了你来陪我一下怎么了?你要做薛平贵啊?”
陆闻轻朝他怀里的男孩儿瞥了一眼,淡笑一声:“你这么想我?宝钏,你的寒窑人挺多挺热闹啊?没少蹦迪吧?”
“……寒窑也得跟上时代嘛,尊重一下爱迪生伯伯的发明创造。”
陆闻轻被他一身的烟味呛得神经钝痛:“离我远点。”
“你比我爹毛病还多,有点烟味怎么了,你不抽烟还不许人抽烟了。”
顾向平边往旁边让了半步,忽然想起件事儿来:“前几天我见着你家……你老板了。”
那天是白玉奖颁奖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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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一个小艺人出席,一进后台就先看见他。
他站在冷光下,五官立体睫毛又黑又长,发觉他的视线回过头时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致意,给人一种非常难以亲近的疏离感。
顾向平当时心剧烈的跳了一下,那一眼不带感情,却像一只钩子,让人抓心挠肝忍不住再多看两眼,或者让他多看自己一眼。
那一身的禁欲高岭之花味儿,说是个搞学术的也不为过。
他当时不认识,后来跟人一打听才知道是沈书渠。
“你俩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远处引擎声轰鸣交织。
弯道崎岖狭窄,一红一黑两车几乎并行前进。
野蛮的吼叫撕破黑暗从弯道冲出,雨珠疯狂砸在车顶织出一层白雾。
山道没有护栏,左侧是山体右侧就是没有任何防护的悬崖,红车率先占据山体一侧。
不用再看,胜负已定。
陆闻轻注意力被拉走一瞬,再回过神时在心里稍稍回忆了几分钟。
他结婚当天都在组里。
这桩婚姻从各种意义上来讲都是完完全全的交易。
不干涉选剧本、不要求公开、不强求接戏不限制炒cp,给予最大限度的自由和公司当下能拿的出的顶尖支持。
除了躺在自己的配偶栏里,沈书渠真正严格遵守协议结婚的所有规定,包括不主动联系。
他有时候都要忘了自己还有个合法配偶。
“你俩现在什么情况?我印象里你合约差不多还有一年到期吧……我去,你快看!”
夜雨滂沱,墨色浓稠模糊。
“这是完全不要命了?赛车场上贴山体过弯都是搏命,他竟然敢在悬崖边这么玩儿,雨夜几乎是完全看不清路况的吧?”
黑色塞纳贴着崖边,咆哮着全速过弯,一寸寸将红色那辆车压近山体,逼着他贴山前行。
陆闻轻微微蹙眉。
无论是正规赛车和野场都是要赢,而不是搏命,只要有一个不要命的那势必能压过那个惜命的。
黑色疯狂挤压对手,将狭窄山路硬生生夺去大半,胜负已定的场面瞬间调转。
暗夜之中的塞纳如同野兽,震耳欲聋的声浪伴随极限驱力,撕开寂静夜空。
一道利箭,如幽灵般冲出雨雾。
毫厘之差,粉身碎骨。
迈凯伦塞纳率先冲线,排气管回火爆燃,喷出绚烂火焰。
“牛逼!!!”
“但凡弯心差一点儿打滑再多一点儿,连人带车直接粉了。靠,太野了。”顾向平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不缺钱,但也不免感叹:“两千多万的车拿来玩这个啊。”
陆闻轻盯住终点方向,这辆两千万的塞纳裹挟风雨收油刹车,如野兽般喘息停稳。
“怎么样?对胃口吧?”
夜幕之下,车尾灯鲜艳刺目,如果从车技与胆魄来讲,哪怕是职业选手也未必能复刻出这样的场面。
他可以成功一百次,但失败一次就是粉身碎骨,他未必次次都有好运。
陆闻轻说:“开到这个速度……”
这人的心理状态大概率不怎么正常,至少很疯。
顾向平没想那么多,拍拍身旁男孩耳语:“宝贝儿,你让那哥哥一会先别走,就说是我请他……请他喝一杯。”
男孩儿应声跑去了。
顾向平兴奋未定,后知后觉问陆闻轻:“哎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说什么?”
“你老板。”
陆闻轻顿了顿,说:“说,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