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作品:《重生后变成他心头白月光》 回宫已是傍晚擦黑,谢瑶急急与瑞雪分别,去凤仪宫复命。
准她出宫是皇后恩德,她若是不珍惜这份恩德,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凤仪殿中,已燃起烛火,照得整个大殿灯火通明。
透过朱门远远望去,皇后端坐在凤座上,有三个少女身影坐在下首,看去是一副乐享天伦的景象。
走近了才看见阳平公主气鼓鼓的脸,随着宫女的通报,阳平公主立刻回望,一见谢瑶就笑了:“瑶瑶回来了!”
阳平公主的对面,并肩坐着景春公主和方萝。
谢瑶有些疑惑,沈贵妃一派自来不和皇后这里交往的,怎么景春公主竟然到了凤仪宫?还有方萝,她一向以太后和皇后马首是瞻,怎么又和景春公主打起交道来了?
心里如是想着,谢瑶却没失礼,进屋后立刻向周皇后行礼,口中称谢:“今日出宫烧香还愿,多谢娘娘俯允。”
看见谢瑶对皇后行礼,方萝连忙站起来避让。
景春公主安坐不动,等着谢瑶对皇后行完礼,再向她行礼。
谢瑶微微皱眉。
如今皇后已经下了凤谕,谢瑶这位余容郡主,一应供奉与公主皆同。
若是别的公主,谢瑶也不在意多行个礼,可是景春公主是沈贵妃的女儿,与皇后这里天然是两个阵营,谢瑶哪怕是为了皇后的面子,也不好轻易服软。
于是谢瑶在当中站着,岿然不动。
周皇后哪里看不懂小娘子们的勾心斗角,一边嫌弃景春公主不知所谓,一边暗赞谢瑶懂得分寸。
再怎么赞同谢瑶,周皇后也不能为了这等小事轻易开口,于是对女儿使个眼色。
阳平公主收到了母亲的眼神,却不明白母亲的意思,然而她对殿中怪异的气氛也有所察觉,绞尽脑汁,想了句不相干的话打岔:“瑶瑶,你出宫给我带什么好玩的了?”
景春公主噗嗤一笑,鬓边的金步摇泠泠作响,她站起身来,微笑着问谢瑶:“你怎么不曾记得向我行礼?皇后娘娘面前,你也这样失礼吗?”
阳平公主这才明白方才殿中的安静是什么缘故,她懊恼自己的迟钝,又为母亲和谢瑶所不忿,踏上半步,护在谢瑶面前:“母后说了,瑶瑶一应供奉皆同公主,她不必对你行礼的。”
“皆同公主,到底也不是公主,否则,成亲的嫁妆也不会取个折中的八十一台,照理,公主的嫁妆该送一百二十抬。”景春公主对周皇后微微屈膝,“这还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呢。”
谢瑶这便知道了,景春公主在凤仪殿中,大约是为了宫务。
方萝对景春公主的亦步亦趋,大约也是看沈贵妃声势煊赫,前去结交。
谢瑶这个余容郡主出嫁,宫中要置办嫁妆,沈贵妃协理宫务,便拿这事来问皇后。
此时景春公主当面说破嫁妆的事,一则是为了压下谢瑶的气焰,第二,也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周皇后嘴角抿起,熟悉她的人知道,这便是不高兴了。
谢瑶才要开口说些什么,方萝温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景春公主的话在理,余容郡主位同公主,也就是景春公主你的妹妹了,做妹妹的对姐姐行个礼,原也没什么的。”
这话是把谢瑶行礼说成了姐妹间的礼节,算是递了个台阶给谢瑶,虽然不够周全,也能让皇后与谢瑶面上过得去了,周皇后满意地垂眸。
谢瑶却看向方萝,仍旧一动不动。
这女子的聪明伶俐,她是见识得够了,怎么会只有这么一句。
若是不识方萝的底细,谢瑶也会当她是好意,可是如今,她再也不会被方萝轻易打动。
僵持须臾,方萝先软了下来,又开口说话,这次的话风便是全然助着谢瑶了:
“我大启朝以一个礼字治天下,皇上也以宽仁治下,常说我朝盛况全仰赖文武百官团结一心用事,其实不过是一个礼,行不行的原也不打紧,景春公主根本不在意的,是不是?”
方萝话里翻来覆去地提皇帝和朝堂,阳平公主听不懂,景春公主却一下子明白了。
这话是说,谢瑶是功臣之后,是皇帝用来安定军心的棋子,景春公主开罪不起。
景春公主的笑容一下子淡了。
皇帝励精图治,心思全扑在朝堂上,不大可能理会女孩们的争端,方萝的话,或许作不得准。
可是,谁敢赌这个万一?
不过就是谢瑶屈个膝的事,景春公主又不能为此增福增寿,何苦为一点小事,见罪于父皇?
更要紧的是,倘若父皇为此厌弃了母妃和皇兄,景春公主哪里承担得起。
此次替谢瑶置办嫁妆,是皇上硬派给沈贵妃的任务,究竟是为了敲打皇后,还是为了考验沈贵妃,还尚未可知呢。
想着这些,景春公主挤出一个假笑:“不过是玩笑来着,谢瑶不必当真。”
重活一世,谢瑶竟然学会了演戏,上前一步,作势要下跪:“公主客气,我岂能实心眼当真,礼节不可费!”
景春公主暗道晦气,她只是想要谢瑶福一福,占占小便宜,若是谢瑶下跪,那意味可全变了。
“瑶瑶,怎么还和我生分起来!快请起!”景春公主屈尊降贵,弯下腰用力搀起了谢瑶。
谢瑶自然不会当真为难景春公主,顺势站了起来。
小小的一个礼,被景春公主做出种种为难,方萝步步递进地解围,谢瑶又漂漂亮亮地压过了景春公主。
阳平公主活了这么大,头一次窥见了宫中争斗的门道。
待景春公主带着方萝走,阳平公主迫不及待地上来,伸手揽住谢瑶肩膀:“瑶瑶,你可真厉害!”
周皇后止住女儿的莽撞:“别总冒冒失失的,把谢瑶都给摇晕了,方才还问谢瑶有没有给你带好东西的,还不赶紧捧着宝贝回青江殿去,叫谢瑶好好歇歇。”
谢瑶明白,周皇后打发走阳平公主,是和自己有话说。
她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方素帕,小心地将自己精心挑选的惠山泥人捧出:“公主看,这是坊间有名的泥人赵捏的泥人。”
瑞雪熟知京里的吃喝去处,知道谢瑶要给阳平公主送礼,就带她去了这家泥人铺。
掌柜的心灵手巧,能根据人的描述,凭空雕塑出陌生人的小像来。
谢瑶手中的半身泥人只有杏子大小,巧笑嫣然,明丽可人,熟悉的一看就知道是阳平公主。
“呀!太好看了!”阳平公主的眼睛都亮了,“多谢瑶瑶!”
“好了好了,捧了宝贝,就回去好好想想搁在哪儿,让谢瑶好好歇着吧。”
周皇后又催一遍。
偏生阳平公主这时候却精明起来:“母后做什么总催我走?是不是又想瞒着我和瑶瑶商议大事了?瑶瑶出宫便没带我,这次有什么好玩的,又想撇开我?”
周皇后为女儿感到头疼,不知怎么,心中一股怒火冒出,对着女儿头一次凌厉起来:“这么大的人了,别总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总想着玩?”
阳平公主吃了一惊,像是不明白母亲的怒气从何而来。
当着人被训斥,阳平公主面上哪里下得来,用力一跺脚,转身飞奔出去。
或许是走得急了,到门口被门槛一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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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险踉跄两步,几乎不曾摔在地上。
谢瑶眼见着阳平公主摔跤,刚要去扶,却听见沉闷的“扑”一声,泥人碎在地上。
阳平公主终于放声哭了出来,蹲在地上,用双手拣着破碎的泥渣。
“哭什么!”周皇后用力一拍身边的高几,“云女官,叫公主闭门思过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青江殿一步!”
谢瑶从未见过周皇后对阳平公主如此严厉,张嘴才想劝和,便见云女官一边出门一边对自己使眼色,显见得是叫自己不要多言的意思,于是强自按捺住疑问,眼睁睁看着阳平公主被趔趄着架走了。
哭声渐渐消失,周皇后用力吸一口气,又端起了仪态万方的模样:“谢瑶,今日出门,一切可都还顺遂?”
奉恩侯府中,徐公公老迈的面容跳进了谢瑶脑海里,还有徐公公提点的,“宝相庵中也与此处一样”,都让周皇后温柔的嗓音便显得有些缥缈。
谢瑶双眸垂下,不失礼貌地笑着:“奉恩侯府中,一切有赖娘娘操持打点,谢瑶感激不尽。”
对于宝相庵中的事,谢瑶一句不提。
谢瑶既然敢约见宋侧妃,自然是相信宋侧妃的能耐。
她相信,在宫外行事,宋侧妃要比周皇后的人更周密。
果然,周皇后并不曾多追问庵中的事,只是对谢瑶长叹一声:“我们之间,不必说这样生分的话。”
她说罢,声音渐渐低了,“我知道为着崔昭的事,你是有些怨我的……唉。方才提到嫁妆,我本想为你亲自置办,可是皇上却下令让沈贵妃去操持,我也不能违拗分毫。”
倘若周皇后还长篇大套地说些大局、朝政,谢瑶连脸上礼貌的笑也要收了去,然而周皇后并没有再说场面话。
不知是不是因为殿中没有旁人,此时的周皇后,罕见地露出了一点点软弱和真心。
再像从前一样懂事地自抑,说些“崔昭本是良配”之类劝慰的话,谢瑶做不到,然而她看着养大自己的皇后忽然卸下心防,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于是抬起眸子,说了一句,“世上不如意事常□□,娘娘不必烦忧。”
周皇后苦笑一笑:“你这个孩子啊,到底还是和我生分起来了,说起官样文章话了。”
谢瑶不知怎么答,干脆闭口不言。
周皇后又叹一声:“方才你和景春那孩子置气,我知道,全是为了我,我得谢你。”
从前的周皇后,也不会对谢瑶说什么谢。
谢瑶抬头看向周皇后,那双透着疲态的眼睛里,只看见微微的急迫,仿佛这初显老态的贵妇人,在试图抓住谢瑶的真心。
这句谢,不是周皇后在讥讽谢瑶,而是发自内心。
谢瑶低头,说一句软话,“我哪敢当娘娘一句谢。”
周皇后并没多作客套,“我留你下来,正事还没说呢。”
谢瑶对周皇后的人品并没看错,周皇后一诺千金,既答应了谢瑶要给奉恩侯府求恩赏,立刻就为此去求了皇帝。
皇帝于此,并没有多作为难,稍一沉吟,就给了奉恩公的头衔。
周皇后疲惫的脸上,对着谢瑶透出一点喜气:“谢瑶,撇开郡主这个身份,你也是国公府的姑娘啦,皇上还特许奉恩公入太庙享受香火供奉。”
入太庙,这是天大的恩赏了,自开国以来,不过十余人享此殊荣。
谢瑶高兴地对周皇后敛衽下拜。
双膝还未触及地面,便听见周皇后低沉而疲惫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说了,国公府的女儿、特旨恩封的郡主出嫁,不能轻忽,特命六尚给你挑选最强干的女官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