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陈的朋友叫蒋正茂，是蒋松的一个表哥。他通过蒋松认识蒋正茂，慢慢熟了，还有些生意往来。


    冯晨了解到这些信息时，正坐在张鹤陈车上。她点着头，想到一件事情问张鹤陈：“蒋松他爸妈是不是也会来参加婚礼？”


    张鹤陈看着前路：“应该是。”


    冯晨惊异：“那他俩这是要见家长的节奏？”


    张鹤陈笑了下，又说：“应该是。”


    冯晨张大嘴：“我天，敏佳知道吗？”


    王敏佳是到了酒店才知道的。


    她看到婚礼牌上的新娘和蒋松一个姓就随口问了一嘴，这一问好，蒋松一句“我们有点亲戚关系”给她整傻眼了。


    蒋松对于自作主张的行为预判过不好的结果，当然也想出了对策，就是他告诉王敏佳，张鹤陈也受邀了，可以叫冯晨一起来，这样王敏佳不愿以女朋友身份面对他的家人们，可以作为朋友出现，还不落单。


    王敏佳开始挺慌乱，听蒋松分析一通，想着也在蒋松和他妈妈通电话时，与未曾见面的阿姨聊过几句话，又从容了些。


    王敏佳给蒋松一拳：“为什么不早点说？”


    蒋松讨好地笑着：“怕你不来。”


    王敏佳：“我现在可以走。”


    “别嘛，来都来了，”蒋松拉着她的手，小声说，“冯晨也快来了。”


    “……”王敏佳气笑，完全落入他设定的两难里了。


    别无他法，王敏佳最后说：“除了你爸妈，你不要在你其他亲人面前说我是你女朋友。”


    想想被一群人围着盘问的画面就恐怖，她还没做好这份准备。


    “好好，”蒋松满口答应，还道，“我会跟我妈说，让她矜持点，别炫耀。”


    “……”王敏佳翻眼，又扭着他胳膊掐了几下才解气，并为了避嫌，决定先和蒋松分开，等冯晨他们来了才一块行动。


    蒋松欲哭无泪，只能呼张鹤陈快点来。


    张鹤陈挂了蒋松的电话，猜测说：“看样儿蒋松和王敏佳谈崩了，不然现在正见家长呢，不会催我们。”


    “啊？不会吧？”冯晨说，“他们没商量吗，蒋松还会先斩后奏了？”


    张鹤陈笑笑：“他等不及了。”


    “蒋松想一毕业就结婚啊？”冯晨说，“他俩不是还打算一起出国吗？”


    张鹤陈说：“他应该想出国前见一面吧，安稳一些。”


    “嗷，有可能。”冯晨替王敏佳捏了把汗。


    张鹤陈过了两个红灯，在负一层停好车，和冯晨去等电梯上楼。


    冯晨看着被张鹤陈牵住的手，谨慎地问他：“楼上没有你家人吧？”


    张鹤陈笑：“放心，没有。”


    冯晨呼了口气，抿抿嘴说：“如果……”以防被他误会她在催促见面，强调了下自己是在假设，“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要见你家人了，你一定要我和说，不然我真会当场跑掉。”


    “好，”张鹤陈弯着唇保证道，“肯定得你同意，他们才能见到你。”


    冯晨安心地笑开眼。


    电梯到了，冯晨问上几楼，张鹤陈按下12，然后拥着她说：“你不期待见家长吗？”


    “暂时不，”冯晨仰着头看他说，“见家长就要往结婚方面考虑了吧，我们还年轻，哪能这么快，敏佳和蒋松恋爱两年了，她还没想好要见家长呢。”


    张鹤陈嗯了声。


    到了一楼有几个人进电梯，冯晨和张鹤陈往角落挪了挪，她扯着他的衣角，轻声问：“你期待吗？”


    “我挺期待，我想知道你家人对我的看法，”张鹤陈也放轻声音，“不过我听你的，你说见我就见。”


    冯晨眼睛弯弯：“那我们顺其自然？”


    “好啊，”张鹤陈风轻云淡道，“那要是今天碰到我爸妈了，就直接见了啊。”


    冯晨差点跳脚，瞬间紧张起来，电梯里有人进有人出，她控制着音量面目扭曲道：“你诓我呢？”


    “没有，”张鹤陈笑着摸摸她的头发，“逗你呢。”


    “……吓死人。”


    冯晨喘口气，他们到12楼了。


    十点多了，酒席快开始了，喜气洋洋的大厅里热热闹闹。


    “好多人啊，”冯晨感慨完，说，“我问问敏佳在哪。”


    张鹤陈点头。


    王敏佳和蒋松一起出现，蒋松一上来就抓住张鹤陈的胳膊，火急火燎道：“救命，哥们！”


    张鹤陈和冯晨面面相觑，蒋松说有个伴郎突然闹肚子，上吐下泻，需要个人替上凑人数。


    张鹤陈问：“你呢？”


    蒋松苦着脸说：“我和我哥的属相不合，上不了。”


    张鹤陈：“……”


    蒋松搓着手说：“就当一会儿，仪式开始时需要你站一下台，很快就结束了。”


    张鹤陈看看冯晨，冯晨也难办，无法替他决定，张鹤陈看在蒋松急出一脑门汗的份上答应了。


    蒋松龇牙咧嘴：“还得是你啊！”


    冯晨接到张鹤陈的视线说：“你去吧，我们手机联系。”


    张鹤陈叮嘱道：“别乱跑。”


    “知道，”冯晨弯唇说，“我和敏佳待一块，丢不了的。”


    王敏佳虽然不想蒋松在他家人面前承认自己，但在宾客众多的情况下跑上跑下帮了不少忙，冯晨跟在后面也出了力。


    她们奉蒋松之命去一楼接一家外国人时，王敏佳得空和冯晨吐槽蒋松的“恶行”，冯晨附和说：“他不提前和你商量确实挺过分。”


    王敏佳说：“是吧，我没走真是太大度了我。”


    冯晨莞尔：“对，还留这儿帮忙，蒋松那小子真有福气。”


    王敏佳被说高兴了，哈哈地笑弯了腰。


    冯晨陪着笑了会儿，说：“你和他聊聊，问他什么心思，张鹤陈说他想要个安稳，我觉得蒋松可能是怕你被别人抢走了。”


    “等婚礼结束吧，”王敏佳表情认真了点说，“或许会和他爸妈吃个饭？”


    冯晨哇哦了声，比了个大拇指说：“优秀。”


    王敏佳抿嘴笑：“都怪蒋松赶鸭子上架，但冷静下来想想吃个饭也没啥。”


    冯晨嘴上说对，心里想用蒋松说张鹤陈那句“还得是你啊”回复王敏佳，如果是她的话，她肯定会闷声走掉。


    从电梯出来，王敏佳问她：“张鹤陈没说快毕业了要你见他家人啥的？”


    “没有，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冯晨想想都发怵，“还早着呢。”


    王敏佳笑：“不得不说张鹤陈真是把你看得紧，去换了件衣服的功夫都要问你在哪里。”


    冯晨：“嗨，我这不是人生地不熟吗。”


    王敏佳啧啧嘴：“爱得很嘞。”


    冯晨忍俊不禁。


    王敏佳说：“哦！我忘了说了，你今天特别美，这身装扮很适合你！”


    冯晨莞尔，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小香衣配长裙，婉约淑女风，不像她平时的穿搭。


    王敏佳问：“张鹤陈给你选的？”


    “不是，我自己选的，”冯晨说，“参加婚礼肯定要正式一些嘛。”


    她和张鹤陈在酒店住了一天两宿，总不能穿着前天的衣服参加婚礼，所以来之前，张鹤陈载着她去商场挑了衣服，并化了妆。


    “你今天也很美呀！”冯晨笑着说道。


    王敏佳嘻嘻笑。


    两人走到大厅，门外正停下一辆车，王敏佳抬手指向从车里下来的人：“诶，是不是他们？”


    冯晨看过去一眼，目光忽闪了下，她没去辨认门外的人，视线随着一对背影而去。


    王敏佳迎到人，用外语交流了几句，确认是宾客引着往里进，然后朝发呆的冯晨挥挥手。


    冯晨回神，快步走过去，向三口之家问好。


    王敏佳见她表情异样，问怎么了，冯晨说：“没事，好像碰见个熟人。”


    王敏佳：“要不去打个招呼？”


    冯晨：“不用，也可能是我眼花了。”


    不然徐家志怎么会一个陌生女人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让女人挽着胳膊？


    冯晨摇摇脑袋，摒弃掉一些联想，面带微笑地上楼去。


    宴会厅里的人大多井然有序地坐好了。


    王敏佳安顿好外国人一家，蒋松正好忙完找到她们，也领着她们去落座了。


    这桌都是年轻人，看着年龄相仿，冯晨问蒋松：“张鹤陈呢，要不要给他留位置？”


    “他在后面，一会儿就上台了。”蒋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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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置给他留着。”


    冯晨点点头，想到什么又问：“他没被安排什么表演任务吧？”


    蒋松吁口气：“哪敢啊。”


    冯晨笑一下，客气道：“主要是这次太匆忙了。”


    说话间，婚礼开始了。


    冯晨虽然知道新郎新娘才是今天的主角，但看到灯光照耀下的张鹤陈，她根本挪不了眼，即使他站在角落里，她手机的摄像头也只对准他。


    张鹤陈似乎发现遭人偷拍，视线遥遥地射来，嘴角还噙着一抹笑，冯晨的心蹦蹦跳，激动地和王敏佳说：“他看见我啦！”


    因为主持人握着话筒在讲话，消减了冯晨的音量，王敏佳向着主台没有听清，但冯晨后面的女生听见了。


    冯晨坐在暗处，且淹没在众人之间，她说的这话有点像自作多情的小迷妹发出的声音。


    女生也是看到她手机里录的人才留意到她，凑来搭话问：“你说的是最边上的伴郎吗？”


    冯晨偏偏头，女生扎着两个麻花辫，蛮遗憾道：“他有女朋友了。”


    冯晨放下手机，不动声色回道：“是吗。”


    女生性格开朗，加上眼光相似这份缘分，和素不相识的人分享起刚刚经历的事：“是啦，我跟你说啊，新娘是我朋友，婚宴开始前我去找她，那四个伴郎都在，他长得最帅了，我问朋友那是谁，朋友也不认识，我就自己去问了，想要他的联系方式来着，但他说他有女朋友了。”


    “……”


    因为最后一句话，冯晨甜蜜地扬起笑，以免被对方认为她在莫名地傻笑又收起嘴角，正琢磨着怎么说自己就是他女朋友能低调点，王敏佳扭身靠向她，用手挡着嘴说：“幸亏上午张鹤陈没当伴郎啊，这新郎的风头完全被他给抢去了。”


    “也没有吧……”冯晨心口不一道。


    王敏佳就为了说这句话，说罢又看向主台，她的兴趣是整场婚礼。


    蒋松有所感应，转头问王敏佳想办什么样的婚礼，王敏佳害羞地推了他下，说谁要和你结婚，眼里却满是憧憬。


    看着两人说起悄悄话，冯晨不再打扰，又扭头看那个女生，而女生已经和旁边的姐妹聊起别的事了。


    于是，冯晨又专心地去看张鹤陈，记录他当背景板也帅气逼人的样子。


    张鹤陈做完替身，拍好照片，在婚礼仪式进入一系列的致辞环节后，他走下台，来到冯晨身边。


    王敏佳自动让出座位往左移，蒋松也过来端茶倒水：“谢了兄弟，想喝什么？”


    张鹤陈真有点渴，说：“茶吧。”


    “得嘞！”蒋松转动圆盘将茶壶转到手边，还想狗腿地慰问点什么，被张鹤陈嫌弃地拨开。


    王敏佳也拉住蒋松，说：“你快回来安静地看婚礼吧哈，也让人家说说话，”说着朝张鹤陈和冯晨所在方向一瞥，声音小小道，“感觉他们有一天没见了呢。”


    冯晨：“……”


    这么夸张吗。


    总之，她不需要抻着脖子了。


    冯晨看着身边人，握起拳头放在张鹤陈的嘴巴前面，像采访一般问道：“请问当了十分钟的伴郎是什么感觉呀？”


    张鹤陈松了松领带，要笑不笑道：“像个摆设。”


    冯晨笑嘻嘻：“哪有这么帅的摆设。”


    张鹤陈从来不会对她的夸奖免疫，展颜笑起来。


    冯晨把刚拍的视频给他看，张鹤陈一边看一边评价道：“角度找得不错，就是有点晃，下次给你准备一个三脚架。”


    “你猜为什么角度不错，你站在角落，总有人挡住你，”冯晨说，“所以我肯定得晃来晃去才能拍到你啊。”


    “这样啊。”张鹤陈缓缓说完，勾着唇看她道，“还是你专业。”


    “不是啊，”冯晨取回手机，“这是人之常情。”


    张鹤陈没领会过来。


    冯晨靠在他肩上轻声说：“就是我喜欢你，其他人再耀眼，我也只想看到你。”


    这时候，台上的新郎新娘交换完戒指，台下的人欢呼嬉闹：“亲一个亲一个……”


    张鹤陈目光柔软，低下头问冯晨：“能亲吗？”好像他俩是被起哄的新人。


    “不行……”吧，周围净是人。


    她话没说完，吻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