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晨在酒店住了三天，张鹤陈也住了三天，两人每晚都偷偷见面，一边腻歪一边简单聊聊白天发生的事。


    张鹤陈这几天都按时去公司报到没什么好说的，冯晨陪着唐婉真和孟玉玲闲逛喝茶也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心里还想她之前确实有点过度担忧了。


    可生活总是出其不意，在她松懈的时候来上一棒。


    唐婉真走的那天，孟玉玲又进医院了。


    这出人意料的变故打乱唐婉真的行程，冯晨接到电话，她们放下正在收拾的行李打车去了医院。


    在车上，冯晨回想孟玉玲的状态，说：“这几天阿姨不好好的吗？”


    “是啊，”唐婉真说，“是不这几天运动太多累着了？”


    冯晨皱眉：“不会吧。”


    徐廷浩说他妈早上起来晕倒了，冯晨看到孟玉玲的时候，她正半躺在床上。


    唐婉真一进病房，就焦急地问孟玉玲哪里不舒服。


    孟玉玲笑笑说：“老毛病了。”


    聊了几句，孟玉玲说徐家志昨晚又来找她求她原谅。


    唐婉真问：“他说让你生气的话了？”


    孟玉玲平静道：“还好吧，我已经没感觉了。”


    唐婉真说：“你可别心软。”


    “我知道，”孟玉玲顿了顿说，“就是苦了小浩了。”


    冯晨和徐廷浩坐在后面的沙发，孟玉玲话落，三个人都看向徐廷浩，徐廷浩走过去安慰：“不用操心我，我没事妈妈。”


    唐婉真跟着夸了几句徐廷浩懂事的话。


    冯晨不喜欢听这些老生常谈，找接电话的借口出去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他们之后的聊天和她有关———孟玉玲竟向唐婉真明确表示徐廷浩对冯晨的喜欢，意思是想替她儿子做主，讨个亲。


    幸好冯晨已经和唐婉真透过底儿，唐婉真没有立即表态，迂回地说：“这还得看晨晨的想法。”


    孟玉玲又旧事重提：“晨晨高中毕业那会儿住我们家，他俩就处得不错，经常出去玩，我看在眼里，但他们那时还小，我就没点破，现在他们快毕业了，也该进一步发展了。”


    是的，孟玉玲当时也知道冯晨和徐廷浩之间的微妙感情，但她明白徐家志的态度，所以只是默默旁观一切。


    她叫唐婉真来是想用父母之命困住冯晨，这几天她也有意无意地说些拉近感情的话，但毫无进展，眼看唐婉真就要走了，她又想到用生病的法子拖延，并就此博去同情。


    这一家人最羞于拒绝了。


    唐婉真还没说话，徐廷浩不好意思地抢着道：“妈，您说这些干吗？”


    孟玉玲反问他：“你不喜欢晨晨吗？”


    “我，我是喜欢她，”徐廷浩低下眸说，“可……”


    孟玉玲等他承认就插进话来说：“对呀，我们两家相处多年，你们在一起就是亲上加亲，皆大欢喜的呀。”


    徐廷浩想说冯晨有男朋友了，又咽了下去。


    他答应保密是一方面，也想把两家情谊当作重新和冯晨走近的最后机会。


    唐婉真默不作声，她喜欢徐廷浩这孩子，如果冯晨也喜欢的话，那真是可喜可贺，但事实不是如此，可她要现在直接说出来恐怕会伤了情分。


    唐婉真一时想不出来如何回复更好些。


    这当口，冯晨从外面进来了，她看三人的表情都有点微妙，没有主动问怎么了，而是开口先说自己的事。


    她对唐婉真说：“妈，我爸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冯林强当然没说这么生硬，她只是从电话内容里挑了一句问出来。


    唐婉真说：“等看看什么时候的车票合适吧。”


    孟玉玲才想起来一般，说：“啊对，婉真你今天的高铁，不好意思啊婉真，耽误你回家了。”


    唐婉真淡笑说：“没事，我看你好好的也放心。”


    她话落，病房里诡秘地静了一瞬，孟玉玲向着冯晨拍拍床边说：“晨晨过来坐，阿姨有话和你讲。”


    冯晨看一眼唐婉真，慢慢走过去。


    唐婉真的眼里似乎有好多话讲，冯晨不动声色地在床边坐下。


    孟玉玲拉起冯晨的手握住：“晨晨，你觉得小浩怎么样？”


    徐廷浩可能过不了心里的坎，在孟玉玲问出后匆匆喊了声“妈”，企图打断她的话。


    孟玉玲只瞥他眼，依旧微笑着看着冯晨。


    冯晨虽已有准备，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她目光晃动，也算急中生智了：“他性格挺好的啊，怎么了阿姨，他犯啥错了吗？”


    唐婉真瞅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孟玉玲笑笑说：“不是，是小浩嘴笨，他喜欢你不敢说，我刚也和你妈妈在说，你们快毕业了，干脆我们两家结个亲家吧。”


    这个走向冯晨属实是有点不懂了，她的感觉一点不重要吗。


    既然这样，冯晨也不想顾虑太多，她说：“阿姨，你应该是误会了，徐廷浩的确很优秀，但我对他不是情侣之间的喜欢，他也知道的，对吗？”


    她将话引向徐廷浩，徐廷浩迟钝半秒钟说：“是的，妈，我们就是好朋友。”


    孟玉玲眼色一变，道：“你真这么想吗？”


    徐廷浩无声了。


    孟玉玲又握了握冯晨的手：“晨晨，你是在怪阿姨当时没支持你们吗，还是觉得我和你叔离婚了，他现在家庭不完整看不起他了？”


    这算道德绑架吗？她什么都不觉得好吗。


    唐婉真张张嘴要说点什么，冯晨抽出手站起来说：“阿姨，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也见过不是吗？”


    她脾气上来真想再加一句“还是你想让你儿子插足别人的感情”。


    孟玉玲愣在当场，她也是在赌，那时冯晨叫她帮忙隐瞒，说明冯晨不会跟她爸妈提，也暗示她这段感情并不稳定。


    孟玉玲就抓住她凡事习惯闷心里的性格为她儿子的感情铺路，着实没想到冯晨会当着她妈的面就坦白了。


    冯晨的话令三个人有不同的反应，唐婉真先回过神，搭腔说道：“玉玲，孩子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我们就别参合了。”


    冯晨垂着眸说：“我出去一下。”


    她真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走出病房。


    关上门后，冯晨咬牙吸了口气。


    她走到廊道的窗户前，心里想这是一家什么人啊，她以前还觉得孟玉玲人美心善，现在怀疑是不是看走眼了。


    她怎么就只顾自己儿子的感受，不管别人了呢，谈恋爱还有强买强卖的？


    冯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看。


    唐婉真走了过来，冯晨抿抿嘴，做好挨呲儿的准备，她虽然有理，但在大人眼里刚刚那个样子是有些没大没小了。


    冯晨低声叫：“妈妈。”


    唐婉真嗯了声，走近她问：“不开心了？”


    冯晨嘟囔说没有，唐婉真抬手摸摸她的脑袋。


    冯晨看向唐婉真问：“你生气了吗？”


    “我生气什么，”唐婉真笑笑说，“要不是你进来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绝她，难为你了。”


    冯晨说：“孟阿姨这回是有点过分了。”


    唐婉真叹息：“可能是离婚又身体不好，焦虑的。”


    冯晨皱眉说：“那也不能拿感情的事逼人吧？”


    唐婉真安抚道：“好了好了，说开了就好了，你说完就走了她在里面也挺不是滋味。”


    “她应该想到的，明明都看见……”冯晨话音一停，和唐婉真对视上，唐婉真问她：“真有喜欢的人了？”


    冯晨缓缓点下头。


    唐婉真拉着她坐在椅子上，开始盘问：“在一起了？”


    “嗯……”说到这里，冯晨已经瞒不住，也不想瞒了。


    唐婉真问：“多久了？”


    “二个多月。”


    唐婉真算算月份，问：“怎么认识的？”


    “和同学一起玩认识的。”


    阳光照在对面的墙上，留下斑驳的光影。母女俩一问一答，为冰冷沉闷的医院增添了些温馨的氛围。


    唐婉真问：“他对你好吗？”


    冯晨嗯了声，嘴角禁不住上扬。


    唐婉真见状也笑了下，问：“他家做什么的？”


    冯晨说：“开酒楼的吧，具体我也不清楚，没仔细问过他这些。”


    唐婉真：“有他的照片吗？”


    冯晨拿出手机，一点开相册，她和张鹤陈的合照占了满屏。


    他俩原来都不是爱拍照的人，凑一起也算负负得正了。


    唐婉真翻看着照片说：“长得不错，挺有精气神。”


    “嘿嘿，我眼光也是很高的。”


    “他叫什么？”


    “张鹤陈，弓长张，耳朵陈，鹤立鸡群的鹤。”


    “他妈妈姓陈？”


    “你真会猜。”


    提到他妈妈，冯晨想起那天在病房的见面，她动了下念头问：“妈妈，你想见见他吗？”


    唐婉真侧目：“他知道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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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晨心想，说出来可能吓你一跳，他就住隔壁。


    为了循序渐进，她只嗯了声。


    唐婉真：“那他什么想法？”


    冯晨说：“他是想见你的。”


    “你对他，”唐婉真思索半分，问她，“有结婚的打算？”


    “什么啊，你想得太远了吧，”冯晨笑道，“就单纯见个面，如果你有顾虑可以不见的。”


    唐婉真说：“那就见一面吧，看看他本人到底如何。”


    “好，我跟他说一声，”冯晨打开微信，说，“他肯定会很高兴。”


    唐婉真笑道：“我回去告诉你爸这意外的见面，他肯定会后悔没来。”


    冯晨弯唇：“你告诉爸爸不要急，以后会有机会见的。”


    张鹤陈接到消息，一开始确如冯晨所说，高兴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接着就紧张了，他深知第一印象的重要性，立即向有经验的朋友取经，同时上网搜索成功事例。


    心里有谱儿后，他给冯晨发了几家餐厅，问她想去哪个，并约定时间，然后反复询问她妈妈的喜恶，确保见面时胸有成竹。


    冯晨不厌其烦地告知几点，说他：【你就当次简单的吃饭就行，不是考验你。】


    冯晨：【你忘了我和你妈妈见面的样子了吗（刀）。】


    张鹤陈：【哈哈哈那不是因为太突然了，可以理解，不要放在心上宝宝。】


    冯晨：【哼，那我不管，你也得丢个脸才行。】


    张鹤陈：【……咱俩间就不必卷了吧。】


    冯晨乐：【那你好好表现（期待）。】


    张鹤陈：【狗狗点头.jpg】


    那顿饭在张鹤陈的精心安排下，吃得很和谐。


    有点抓马的是，唐婉真认出了张鹤陈。


    照片里的人像失真，唐婉真见到真人后心生眼熟，看张鹤陈的眼神就多了份探究。


    张鹤陈不明所以，在那个眼神里差点跪了，仓皇地向冯晨使眼色求救。


    冯晨叫唐婉真一声：“妈妈，怎么了？”


    唐婉真看看冯晨，又看向张鹤陈，奇怪地问：“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吧？”


    ……每晚都暗度陈仓的两人对视一眼，冯晨打呵呵说：“是不以前见过长得像的人了？”


    这个记忆太清晰，唐婉真摇头说：“不对，就这两天的事。”


    冯晨忽然想起一天早上，张鹤陈和她们一起坐的电梯，当时她还觉得新奇，在她妈妈眼皮底下勾手指，没成想留下隐患了。


    冯晨提醒：“在酒店见的吧。”


    “对！我就说有印象，是在酒店！”唐婉真问张鹤陈，“你去过MY酒店？”


    “额……”张鹤陈无声看着冯晨，见冯晨轻点下下巴，他说，“去过。”


    “我说呢……”唐婉真留意到他俩眉来眼去，话一停，问，“你去找晨晨的？”


    张鹤陈承认：“嗯。”


    冯晨一脸憋不住的笑意很难让人忽略，唐婉真见此明白了个大概，嗔了自个女儿一眼，没再追问。


    送走唐婉真的那晚，张鹤陈和冯晨又在那家酒店住了一宿。


    冯晨问非得在这儿吗，张鹤陈说要有始有终，随后他把辛苦憋了几夜的粮都交了。


    冯晨抱着他打颤儿，听到他在又拆袋子的声音，气息旖旎道：“会坏的……”


    张鹤陈停下动作，抱她到洗手台上。


    他负责任地给她清洗干净后拨开细细看了看，说好好的宝宝。


    冯晨捂着脸呜了声，谁叫他检查了……被他这么赤.裸地凝视好羞耻，只觉他盯得时间长了，冯晨往后缩屁股。


    这有什么好看的！


    张鹤陈把她的双腿架到肩膀上，握着她腰不准她动，说着还是那么漂亮宝宝低下头去，他温柔地对待她一番，体验了一把雨滴扑面的湿凉。


    冯晨真要疯了，帮他擦了擦脸，把珍珠献给他。


    张鹤陈享受着她的奖励，更加虎虎生威。


    冯晨欲哭无泪，只好一边喂他，一边替他完成被她中止行为。


    张鹤陈欺压而上，冯晨又要灵魂出窍了。


    她强撑着这种失控感，问：“什么时候结束啊？”


    张鹤陈说不知道，深深嵌入……


    眩晕感彻底淹没了冯晨，张鹤陈含吻着她的耳垂，浑哑地问：“想结束吗？”


    选择权给她，她又回答不出。


    冯晨视线模糊地搂紧他的脖子，用行动表示不想。


    那就至死方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