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盛暖？”


    盛暖把电话挂了。


    厉庭舟没有等到她的回应，只等到电话断掉的嘟嘟声。


    盛暖从张妈手里接过冰块，她躺到床上开始敷眼睛。


    张妈低声说：“太太，我去把饭菜热着，你敷好眼睛，不要忘记过去吃饭。”


    张妈退出卧室。


    她的手机响了，是厉庭舟打过来的电话。


    张妈皱了皱眉。


    先生真的太过份了，带着少爷去国外找外面的女人，把太太一个人丢在家里。


    张妈本来是不太想接的，思来想去，还是接了电话。


    电话一通，厉庭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太太在哭吗？”


    算他有良心，还知道关心太太。


    “哭没哭我不知道，她刚睡醒，我看眼睛是红肿的。”


    “你去跟她说一声，让她订机票过来找我，我预约了婚纱照和全家福。”


    张妈听后特别开心。


    “好，我去告诉太太。”


    “还有，告诉她如果这次不来，下次我什么时候有行程就不能确定了。”


    交待完毕，厉庭舟便挂了电话。


    盛暖知道他很忙，他必须给她一个时间上的紧迫感，让她乖一点，早点过来。


    张妈本想早点过来告诉盛暖，但盛暖在敷眼睛，还是等一等吧。


    也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这倒是一个跟先生和少爷搞好关系的机会，她希望太太能把握住。


    没过太久，盛暖出来。


    张妈正在打扫卫生，她赶紧迎上来，把厉庭舟说的话转达给盛暖。


    盛暖在手机上打字告诉张妈，她不去。


    盛暖的状态看起来不是特别好，精致姣好的五官没有一点血色。


    张妈劝道：“太太，你还是去一趟吧，你不想先生和少爷吗？”


    盛暖摇了摇头。


    张妈心想，先生和少爷一直是太太是珍惜的人，看来，太太是被他们的行为给伤到了。


    张妈不想伤盛暖的心，继续说：“先生平时很忙，他说这次抽了时间，如果你不肯过去的话，下次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说不准了，先生要跟你补拍婚纱照，这是个好的兆头，说不定过些天，会补办婚礼，太太，你可别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补拍婚纱照？


    补办婚礼？


    她一个将死之人，要不起这些仪式。


    更不会继续当他的工具，当他和许书意的挡箭牌。


    盛暖觉得自己无比可悲。


    那日，在他说要给她补拍婚纱照，登记照不要了的时候，她竟然还有一点心动。


    因为许书意的出现，厉家人在反对，他便开始愿意向她示好，向她解释，给她温柔。


    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


    她都不敢深想。


    更不敢去查他的行程。


    这七年，他总是在出差，那些出差的日子，谁知道是不是去看许书意。


    盛暖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张妈还以为她在考虑去国外找先生和少爷。


    张妈安静地站在她身边，等她的回复。


    盛暖摁了摁眉心，收回思绪，她将用完的冰袋丢进了垃圾桶，到餐厅去吃饭了。


    盛暖没有回答张妈的话，张妈跟过去，低声问：“太太，我听先生的语气，这次能抽出来时间很容易，你过去的话，你们一家三口就团聚了。”


    张妈是一片好心，想看着他们夫妻关系缓和。


    盛暖打了一行字。


    “如果他再打电话问你，你告诉他，我最近有事。”


    张妈怔怔地望着盛暖，太太好像变了。


    变得不太在意先生和少爷了。


    这可如何是好？


    她只是一个佣人，先生和太太的家事，她不好说太多。


    她继续去打扫卫生。


    盛暖吃过饭，便去休息了。


    想着张妈转告她的话，已经麻木的心脏，还是忍不住有些疼。


    拍婚纱照对一对夫妻来说，算是很重要的事情。


    厉庭舟真若有心，应该是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而不是他追着许书意出了国，然后再通知她过去。


    她知道他很忙，他的行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他能为许书意，直接改变行程。


    他的时间空出来，顺道可以带她去拍婚纱照。


    她在他心里，只是顺道示一点好，就会舔着脸乖乖听他话的妻子。


    她不敢想象，在他的心里，她是一个多么可笑的存在。


    盛暖还是决定要回家。


    厉庭舟即使去找她，她也只会与他谈离婚的事。


    她收拾好行李箱，从房间出来。


    张妈颤了颤眼皮。


    太太这是想通了？


    要出国？


    太好了！


    就该这么做。


    张妈终于露出了笑容，在心里默默地祝福着盛暖，希望盛暖这次过去，能跟先生和少爷和好如初。


    盛暖离开后不久，厉庭舟的电话又进来了。


    “她过来吗？”


    张妈高兴地说：“太太已经拎着行李出门了。”


    盛暖坐高铁回了云城老家。


    路上，她收到一条陌生电话发来的信息。


    【几点的航班，把信息发给我，我到时间去接你。】


    盛暖看了信息的内容，知道是厉庭舟发过来的。


    他真是够自信的。


    以为她还是那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她不会了。


    她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盛暖进门，看到那条掉在地上的钻石项链，赶紧捡了起来，找到一块干净的布，将项链擦干净。


    吊坠背后隐藏着的微型小音箱已经破碎。


    她尝试着打开手机蓝牙，识别不到了。


    厉庭舟那一脚踩下去，彻底地把它毁坏了。


    盛暖把手机的飞行模式关掉，准备上网去查查，看能不能找到出售类似项链的店子，她还是要想办法维修好，然后还给叶淮远。


    手机有了信号，立刻弹出好几条短信。


    同时，好几个APP也推送了同一条新闻。


    标题是外媒疯传厉氏集团总裁厉庭舟带神秘的厉太太在挑选婚纱，疑似要办婚礼。


    盛暖用手指轻划，想要清除通知时，力度没有控制好，不小心点进了新闻。


    果然，不出她所料。


    新闻里，站在厉庭舟身边，挽着他的胳膊，陪他看婚纱的女人是许书意。


    即使许书意戴着口罩，大檐太阳帽，将脸几乎都挡住了。


    她还是能认得出来。


    而她的儿子，牵着许书意的手，紧紧地贴着她，萌帅萌帅的脸蛋上，笑容绽放得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