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写信
作品:《落魄公主她未卜先知》 李昭鱼回去的时候路过了明霞宫,她站在那里许久,看着那紧闭的宫门,想起了在皇后宫里的生活,过去的日子似乎是很难,难的她只要想起这里就会浑身打哆嗦,皇后待她说不出的严苛,可是李昭鱼总是隐隐觉得,皇后又有那么一丝的维护之意。
贾献容打她骂她,折磨历练她的心性,可是也教她一切筹谋之道,甚至是太子该学的治国之道,李昭鱼都学过,太子的老师也是她的老师,这些都是贾献容有意为之,李昭鱼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皇后对她的态度。
她忽地想起,有一年中秋节的时候,皇后把她叫去,李昭鱼本惴惴不安,但是皇后那日格外宽厚,只是让她在那里坐了一会,便又让她回去了。
李昭鱼其实没有多恨皇后,只是深深的恐惧,她依附贾家和皇权,太子不听她摆弄,她必然是会为了权力行祸国乱民之事的,她心里没有什么天下,也谈不上百姓,李昭鱼深知这一点。
她站了片刻,身后的一行人也都站着,李昭鱼回过神来就回去了。
第二日她一早就起来,梳洗打扮,整夜都没有睡好,急忙去重华宫,她要去见她的母妃,一早就派人去通报过了。
沈婉均一身绛色铺地织云锦,鬓边步摇晃眼,摆弄着一盆花草,眼神空冷。
宫人来报,长公主来了,沈婉君放下修建花枝的剪子,帕子擦了擦手,不紧不慢地添了一点香料,香气袅袅盘旋,沈婉均露出一点笑意。
脚步声已经近了,李昭鱼带着哭腔叫了一声母妃,沈婉均转身时候眼睛里有泪花,看着李昭鱼神色慈爱,“乖女儿,快让母妃看看。”
她走过去几步,李昭鱼便扑在她怀里,满脸的泪,“母妃,是我没用,这些年让你在受苦了,都是女儿无用。”
沈婉均拍了拍她的背,李昭鱼泪眼模糊,仔仔细细看着沈婉均的面容和眼神。
沈婉均道:“哪能怪你的,都是母妃的错,要不是母妃你哪能去皇后宫里,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好在你心思灵活,又聪明无双,知道去凉州安身,也无愧母妃对你的期望和教导,如今你回来了,就要尽心辅佐你皇兄。”
李昭鱼应声,“女儿自然会尽心尽力,如今沈家已经从建州回到京都,定也会好好辅佐皇兄的,我知道母妃是忧心朝堂的人,只是我瞧着母妃脸色不大好,还是要养好身子为主,在宫里这么多年没有太医请安搭脉,护养身体,女儿实在是忧心。”
沈婉均道:“皇帝已经安排人为我调理身体了,不碍事的。”
李昭鱼听闻这话才放下心来,母女俩多年未见,幼时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李昭鱼看着沈婉均,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记忆仿佛出现了偏差一般,那个记忆里慈爱又温和的母亲此时明明就在李昭鱼面前,她日思夜想,可是真的见了面,她又觉得一切像是梦一样不真实。
沈婉均问了她在凉州的诸多事宜,李昭鱼都一一答了,她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露出委屈和无奈,还有伤心的神色,说起她和贺浑的事情,脸上露出一些为难,她垂头,“母妃,他是我的夫君,可他手掌凉州军权,我怕···我怕有一日···我比谁都希望大晋国祚昌永,可是我也怕皇兄会动杀心。”
沈婉均看了她一眼,笑道:“若是真有那一日呢?一个男人而已,难道你要背叛家国?”
她话说的轻柔,李昭鱼却蓦地心神不宁,半晌开口,“我自然记得自己姓什么。”
沈婉均安抚她,“昭鱼,这世道本就是算计和杀戮,一旦你动了真心,那就会万劫不复,无情方能成就大事,那贺浑如今被你牵着鼻子走,你该感受到的是得意和欣喜,该利用他去制衡天下,而不是愧疚和为难,你是一国公主,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岂能被情爱束缚手脚。”
李昭鱼思索片刻,只是轻声道:“母妃说的是,我知道了。”
沈婉均笑着,又叫人准备午膳,一旁的香炉香气幽微地飘过,淡雅冷冽,李昭鱼随口问道:“母妃这里燃了什么香?好独特的香味。”
沈婉均手指摸过她的一点鬓发和钗环,脸上全是慈母的疼惜之意,“是母妃自己配的,静心凝神,你回去的时候拿回去一些。”
李照鱼应声,又道:“母妃也还记得我幼时总是做噩梦的事情。”
沈婉均摸着她脸蛋,“记得,母妃当然记得。”
声音轻柔的仿佛那散开的袅袅香烟。
春日初融,朝堂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朝臣几番上奏要皇上册立皇后,子嗣延绵乃是国事,而这册立的人选便颇有些耐人寻味。
赵家有一女,近日送来了京都。
沈夺之妹也被送进了重华宫中。
李原纳十个八个也不稀奇,只是这皇后之位只有一个,赵家不得人心,满京都的世家高门都避之不及,手里的兵权更是被沈家的建州兵权挟制,不敢轻举妄动,但两方的暗流涌动很快就激荡在这皇后之争的明面上了。
沈家虽然根基尚浅,但是皇宫里的沈太妃,素有贤名。
更何况四公主又嫁到凉州,更是身担佛子之名而回,在国寺祭拜佛祖的第二日就有祥瑞降世,这事传的沸沸扬扬,满京城都知道,民间更是街头巷尾都在说起那故事,绘声绘色,甚至还添了许多没有的事情,连着那灯油,也在京都受到哄抢,许多达官显贵,世家高门都在求这个灯油,多多益善,苦无门路便求到了李昭鱼的身上。
李昭鱼只是淡然一笑,而后很快,灯油就送上了门,这便坐实了那传言,如今这安凉显圣公主在京都是炙手可热,备受追捧,就差坐在那莲花座上了。
如此一来,这沈家看上去胜算更大,可是赵家在灵州盘桓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很快,灵州附近各地流民作乱的消息传到了京都,强占县衙,杀官吏,抢百姓,一时间人人自危。
京都无人可用,大晋虚弱至此便是这个原因,天下天下,说是巍巍皇权,可终究不过是靠人去治,靠人去管,若是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可不就是要完了么。
满京都的世家子弟领过兵打过仗的屈指可数,事情又在灵州附近,为今之计,只有下旨灵州去平叛,可是这代价嘛,自然是心照不宣的。
皇帝又怎么样?世家高门又怎么样?最后也得迎娶他们看不上的豪强之女,再看不上也得磕头行礼,赵氏女也会母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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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鱼听见流民作乱消息的时候也是一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赵家在背后操纵。
但苦的终归是百姓,赵家确实是土匪豪强起家,坐起这样的事情来得心应手,那些底下的‘流民’多半是他们豢养的当地土匪,但是被抢的百姓很快就会变成真的流民了。
灵州平原是膏腴之地,粮食本不成问题的,但是土地被强占的厉害,这些上面的人都存心要收拢土地,就会涌现越来越多的无家可归的百姓,最后也只能跟着作乱了。
看来这皇后之位只能姓赵了。
李昭鱼扶着脑袋撑在桌上,文竹过来的时候给她按脑袋,“公主这几日总是头疼,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瞧?”
李昭鱼闭目养神,“能不头疼,一堆的事儿。”
这几日宫里气氛十分紧张,李原心情不好,跟着底下的人都开始人人谨慎,沈夺之妹还住宫里,自然也是不会再离开了,等着被册封为妃,这以后的明争暗斗怕是少不了。
文竹手上的力道轻柔,她忽地想起什么,随口道:“公主有日子没给大公子写信了。”
李昭鱼僵住,竟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奇怪,她这些日子竟都没有想起来贺浑。
或许是事情太多了,李昭鱼捉袖提笔,文竹忙在一旁侍候笔墨。
笔尖悬了半晌,最后又放过去,“也没什么好写的。”
过些日子帝后大婚,凉州自然是要上表祝贺的,到那时候再送信回去吧。
李昭鱼想到这个,脑袋又一阵疼,她揉着脑袋,“去把母妃给我的香点上吧。”
文竹应声,幽微的香气很快燃起,李昭鱼有些疲累,头没有那么疼了。
贺浑在平城听着许太守汇报京中的事,频频走神,最后挥挥手让他下去了,但是事情还没完,杨敢来报,安西王派人来了,这个安西王也是姓李,沾着点皇亲国戚的边,各州是归他统辖,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他这些年龟缩在安西不肯出来,如今也不知怎么派人来了。
杨敢问:“见吗?”
贺浑转着扳指,一阵烦躁,“不见。”
杨敢一愣。
贺浑:“先安顿下来,等过几天再说,他现在派人来不过是压不住底下蠢蠢欲动的人了,早干嘛去了,不长脑子的东西。”
杨敢觉得这几天主子的脾气格外不好,逮到人就骂几句,底下的人这几天都不敢在他面前晃,杨敢忙应声下去了。
这安西王之前和贺浑也见过面,安西和凉州都地处西边,再往西共同延伸之地都受外邦侵扰,早些年安西王派人求助过凉州,就是贺浑领兵去的,算是有点交情,那时候贺浑提醒过他,安西分而共治,表面上暂时安稳,可是只要天下形势一乱,压不住底下想要趁机造反的人那就全都完了,他不想反也会被人逼着反,到那时候里面先乱起来,头一个死的就是他这个安西王。
杨敢走到门口又被叫住,他不安地转过身来,还没等贺浑开口便说:“京都没来信。”
说完又觉得自己嘴太快了,该等主子问了再说的,贺浑的脸色更阴沉了,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杨敢走出门,抹了一把脑门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