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想吃糖

作品:《落魄公主她未卜先知

    贺浑坐在榻上,像是抱孩子一样托抱着李昭鱼,把她架在自己的腿上,李昭鱼闭着眼睛,脑袋扣在他身上,暂时没有动,她昏昏沉沉,所有的事情在脑子中闪过,那些异样的感觉催促着她,好像有很多东西在催促着她,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来的,也不知那双手是谁,只是觉得难过和焦躁。


    她本来看见眼前这人的时候心底也觉得无措和茫然,过去的那些安心的记忆都被压住,她只想要逃避,可是眼下被他拢在怀里,又丝丝缕缕地萦绕这一点安心的感觉。


    贺浑的脖颈感受到一点湿润,他手掌按着怀里人的后颈,脑袋也靠拢过去,挨着她轻轻地蹭了蹭,安慰的话在嘴边滚了又滚,却不想打扰此刻的平静,很怕他的话让李昭鱼不高兴,怕她不想听自己说话。


    可是脖颈里的泪又落了一滴,贺浑最终还是沙哑地开口,“到底怎么了?和我说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都听你的好不好。”


    李昭鱼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贺浑抬着她的一张细白的脸颊,用柔软的唇去触碰,“别这样,我们是夫妻,你嫁给了我的,我们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这是命定的,就当做是我欠你的,只要别离开我,我任你讨要。”


    李昭鱼虽然沉闷,但是还没有失去理智,她冷静道:“不,你不欠我,你身负凉州,担着凉州百姓福祉,防备我也是无可厚非,我没有立场怨你。”


    贺浑从来没有忘过自己身上的责任,如非如此达奚怜也不会有可乘之机,她真是知道贺浑绝对的底线才会一次次地用凉州的安危放在李昭鱼的对面,贺浑不能冒险,也正是因此两个人才会始终有着一线之隔,不可能真正的完全没有防备。


    可是只有贺浑自己知道,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李昭鱼会变成个什么个样子,什么天下,什么百姓,什么责任,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暴虐和毁灭的欲望。


    他唇碰着她的面颊,“不,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欠你,我亏欠你,你可以想我讨要一切,只要我有,就算是地狱,我也会同你一起。”


    李昭鱼瘫软在他身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使力的地方,闭着眼睛感受着温热的气息,她笑道:“我若是要用你平灵州,定安西,你也肯吗?”


    贺浑不知如何回答,他不是不肯,只是那皇位上坐着的人,他不顺眼。


    原本这些事情也是要做的,可那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或者如果李昭鱼愿意坐上那个位置,他自然愿意。


    可是要他为了龙椅上的那个人,他很难真心实意说一句愿意。


    贺浑眼睛盯着她脸上的一点泪痕,“我愿意为了你做一切。”


    他咬重了‘你’这个字。


    李昭鱼实在是太了解他,只是轻笑着,“本性难改。”


    贺浑搂着她,心里几乎是泛着酸苦,可又因为她那一点点稍纵即逝淡笑觉出来一点点亲近的意思,不免觉得有一点开心,他面上不显,只是红着眼睛恳求,“你不能···不能让我为了他厮杀,你这样对我太残忍了。”


    李昭鱼几乎是麻木地回答,“我是为了···他是···皇帝,我应当···我应当助他,我是···大晋的公主,我是···”


    她话说的颠三倒四,有些茫然和木讷的样子,就像是有人叫她把这些话背下来似的,又有几分急切的样子,贺浑手按着她的背,察觉到她有些急切的情绪,忙安慰道:“好,我知道了,心肝,我知,别着急,会好的,会看见太平盛世的,你可以看见的,这是你应得的。”


    李昭鱼听见他的话泪掉的更多了,她忽地从他肩上抬起脑袋,拉开一点点距离看他,看着他的眼睛,四目相对,贺浑的眼睛下意识地就看了一眼她的唇,又移上她的眼睛,李昭鱼微微直身,两个人的唇从侧面看上去离得很近很近。


    贺浑反而不敢动了,他觉得那靠近的温热似乎是自己的错觉。


    “咚咚···”


    叩门的声音响起,杨玄的声音打破了旖旎,李昭鱼很快就站起来,她快步走过去,朝着外面喊进来,杨玄进来的时候对上李昭鱼期盼的眼神,他愣了一下,又很快把那封信奉上,但是有些愧然的样子。


    李昭鱼看着那封被血浸染的信,心里也叹了一口气,她接过来,打开。


    若是有字怕是也看不清了,或许只能看到只言片语罢了。


    李昭鱼小心翼翼地打开折起的纸张,皱了眉。


    贺浑过来的时候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无字。”


    杨玄也不禁探了探脑袋,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没有一点墨迹。


    贺浑挥了挥手叫杨玄下去了,李昭鱼死死皱着眉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明明是想让我送信的,为什么这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贺浑沉思片刻,“有两种可能,一是这纸经过特殊的处理才显字,二是,这封信根本不重要。”


    “他是在引你去见贾太后。”


    李昭鱼手撑着桌角,皱眉,其实第一种可能更加像是真的,但是李昭鱼又直觉第二种猜想更加接近真相。


    可是为什么呢?


    李昭鱼迟缓道:“难道他还是抱着希望要我为太后所用?”


    毕竟这是贾太后最大的筹码了,虽然也是最不可能的筹码,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在这场厮杀中选择了皇权而舍弃了她,李昭鱼又为何要替她谋身。


    贺浑问她:“你作何想?”


    李昭鱼摇摇头,“且等聚县的事情结束,我早晚是要回皇宫的,到那时候···我去见贾太后一面吧。”


    毕竟是养了她十年,就算是不杀之恩,也算是恩吧,贾三的死讯,她也总是要当面告知贾太后的。


    贺浑听她说那句“早晚要回皇宫”便微微皱了眉,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夜了,睡吧。”


    李昭鱼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她去沐浴,贺浑却寸步不离亲自侍候,在浴堂内僵持片刻,最后也听之任之了,李昭鱼却发现他眼神平静,也没有乱闹,是真的在认真侍候她。


    她被抱着回到了床上,裹着被子躺下了,胡思乱想了一会,贺浑也带着水汽过来躺下了,将她拢在怀里。


    贺浑动作很轻,似乎是被她那今日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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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的闪躲给弄出了一点后怕,好在李昭鱼没有说什么,侧颜乖巧安静。


    贺浑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把她很紧地搂在怀里,李昭鱼忽地开口,“贺浑。”


    贺浑嗯了一声,鼻音稍重。


    她说:“我想吃糖。”


    贺浑只沉默了一瞬,便起身,“我叫人去买。”


    这个时候还哪有卖糖的了,李昭鱼按下他,“算了。”


    贺浑已经坐起来了,“我去买。”


    李昭鱼扯住他的袖子,“我就是···随口一说,明日再说吧。”


    贺浑这才躺下了,李昭鱼缩在他怀里,“睡吧。”


    贺浑犹豫片刻,也就顺从地放松了身躯睡下了。


    ······


    李昭鱼在聚县待了十日有余,整个聚县连同几个临县都受了粮仓的粮食,这些流民很快就被归拢安置下来,黄册上没有姓名的流民也都趁这个机会记录在册子上,佛寺的动工又招来建州的一些商户,李昭鱼定下了章程,后续的细则都留给王衔意去办了,李昭鱼把韩和留在了这里。


    沈克也随着李昭鱼一起回了京都,贺浑随行护送,他身份特殊,不能进京。


    靠近京都的最后一个驿站,贺浑塞给李昭鱼一包东西,而后策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昭鱼看着手里的那包东西,是各种各样的糖。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


    他的背影混着风沙,看上去更加寂寥和旷远,绝影马蹄飞快,很快就没入了远处尽头,转变了方向,那身影牵扯着李昭鱼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她皱眉,一阵头疼,心里的感觉变得模糊,放下幔帘的时候脸上已经变得平静。


    沈克看着她,轻轻咳了一声,“你还是记挂着他的。”


    李昭鱼说:“他有什么好记挂的。”


    沈克轻轻摇头笑了笑,又正色说道:“此次事情是我疏忽,落了贾三的圈套。”


    李昭鱼握住沈克的手,“姐姐智计过人,可也不是神人,贾三这个人心机深沉,又他在贾太后阵营下多年,到底是有点本事的,姐姐一时不察也是有的。”


    沈克深深叹了一口气,她当时在沈家传递消息的店铺中,贾三早就在店中埋伏了,直接将她带离了凉州,且是威胁着她帮助他们安然出了城门,幸好沈克的动向会有人报给贺浑,青衣书堂关了几日,李昭鱼不在凉州,贺浑自然是要把她的人看好,登时就从平城回去,不出半日就把贾三的人动向给查了清楚。


    沈克向来算得定,只以为贾三是要用她来威胁李昭鱼去帮助贾太后,可这事情最后竟然成了这个样子,她也摸不清贾三究竟是为何这样决绝,一时间有些心下不安宁的感觉。


    她握着李昭鱼的手,“无论如何风雨,我与你一起。”


    李昭鱼垂头时候落了一点泪,她道:“建州沈家一脉已经回了京都,沈夺在朝中任职,姐姐回京都后的诸多事情一定会顺利很多,我母妃如今也在宫中,都不用担心了。”


    沈克的指尖在李昭鱼的手里微微瑟缩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