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役。


    一场大火，烧尽蟒山。南蛮十五万大军，全军覆没。最后那惊世一炸，整个峡谷，都跟着崩塌了下来。无数落石，砸在南蛮将士的身上。


    仅仅有两万人，从那峡谷中逃脱出来，但很快，就被龙炎大军，全部歼灭。


    这是一场歼灭战。


    而且还是一场，空前绝后的，近乎无损的歼灭战。


    整个龙炎王朝，得到川蜀的军报，皆都哗然一片。


    这刘知州……


    为什么这么生猛？走到哪里，胜到哪里？莫不真是常胜将军？


    火烧蟒山……


    十五万，全军覆没！


    不少人，听得都窒息了。那可是十五万大军，这刘知州，连鏖战的机会，都不给他们，连投降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就是一个字。


    杀。


    就是一个字。


    死。


    当世贤者？


    这就是当世贤者？


    对于刘铮此次战果。登时便在龙炎王朝，引起广泛争论。有人说，这一战，全歼南蛮，展示了龙炎王朝的威风，南蛮至少十几年，无力再战！


    然而，依然有人，出来抨击刘铮。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南蛮虽为蛮夷，但我龙炎王朝，当显大度，予以教化，这十五万全部歼灭，实乃人屠是也！


    当世贤者？


    人屠？


    当这两个矛盾至极的称号，产生剧烈冲突的时候，刘铮等人，已经在回蜀州的路上。


    大胜！


    大军大胜而归，一路上，兴高采烈，沿路百姓，纷纷出来迎接相送，场面无比壮观。


    “这刘知州……”


    裴嫣然，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服了，苦笑连连。


    他好像只出现了短短一天时间……


    便决定了这场大战的结局。


    她能比得上吗？


    还是那在江州的慕容澈能比得上？


    ……


    “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


    罗霍，整个人，都吓得蹦了起来。


    那斥候跪在地上，大哭道：“大王，阿古陀，十五万大军，全军覆没，一个，一个都没跑出来！”


    全场，都是嗡的一声。


    傻了。


    所有人都傻了。


    尤其是这罗霍，直接晕得倒退三步，张口结舌：“这这这，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还在幻想着，阿古陀的十五万大军，可以将这川蜀大军给灭掉一些，那样一来，这双方两败俱伤，那他此时龟缩在江州城中的十五万，岂不是便可以在这川蜀，为所欲为了？


    也正是有着阿古陀的十五万大军，他才敢今日对这贾恕，如此嚣张，如此不顾外交礼仪……


    慕容澈，这个时候，也听傻了。


    听着那斥候叙述的，火烧蟒山？活活都被烧死？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顿感头皮发麻。


    老天爷，这个刘知州，着实有些太狠辣了啊！


    “好！”


    就在这时，全场的寂静，被那贾恕的一声狂笑打破，他哈哈大笑：“好，公子神武！公子一出，神魔退让！况区区南蛮乎？”


    “好！”


    “刘知州！”


    “刘公子！”


    他这一声，登时便点燃了那帮江州百姓的情绪，纷纷大喊着。


    “大王……”


    慕容澈冷汗涔涔，赶紧来到罗霍身边道：“大王，这……这贾恕，万万不可杀了啊！”


    罗霍也是嘴角一阵抽搐。


    可不是？


    现在没了这阿古陀的大军，那他就真的成了孤军……而且看这刘知州，一夜之间杀十五万人，眼皮都不眨一下的。他会在乎这江州百姓，会被自己的威胁吓到？


    这么一想，他登时蹦了起来，赶紧跑到贾恕身边，大声笑道：“啊哈哈哈，龙炎使者，本王给你准备的节目怎么样？本王便是要试探你们龙炎人的胆色，并非真想杀你啊！”


    啊？


    旁人一听，心中大骂不要脸，但还是跟着笑呵呵点头。


    跟着，便是一群人，对这贾恕交口称赞。


    “有胆气！”


    “英雄是也！”


    “快快快，给贾大人松绑！”


    和刚才的杀气腾腾相比，这个时候，罗霍一下子就变成了乖乖兔，屁颠屁颠的，还赶紧喊来了郎中，给这贾恕疗伤。


    贾恕，差点腿一软，跪在地上，但他还是生生忍住了。


    面对死亡……


    他真不怕吗？


    不，他怕。他怕得要死！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表现出来。在这种谈判的过程中，你越表现得软弱，他们就越欺负你。但归根结底，你谈判的硬气，主要还是来自你背后的硬实力。


    刘知州胜了。


    他便有底气。


    刘知州败了。


    他便必死无疑。


    很快。


    刚才就差点被凌迟处死的贾恕，再次成了这南蛮大军的座上宾。


    这转变之快，打脸之疼，绝无仅有。


    慕容澈。


    此时，依然没有从这震撼的消息中缓过神来。他一直就那样呆呆地，看着这一帮人，给贾恕松绑，奉若上宾，大酒大肉伺候着，好话给着。


    十五万……


    大火。


    歼灭。


    一个都不剩……


    刘知州？


    慕容澈深深吸了口气，他忍不住，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


    突然。


    他脑中灵光一闪。


    何为大善？


    何为大恶？


    何为善恶？


    何为棋子，何为棋盘？


    这当世贤者，又是人屠。这人屠，又可是当世贤者。


    冲突吗？


    矛盾么？


    慕容澈，这个望北者，这枚棋子。


    豁然开朗。


    他似乎，终于已经摸到了一些门道。


    这些天来，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些欣然的微笑来。


    他甚至，想朝着那蜀州方向拱拱手，感谢刘知州指点之恩。


    他看了那贾恕一眼，脚步都变得轻快了很多，跟着那帮人，一起开始了阿谀奉承。


    ……


    望北书院。


    “当当当当……”


    那高耸入云的台阶上，又想起了悠扬的钟声。


    跟着。


    这钟声又从悠扬，变得急促。


    “当当当当！”


    那分布在凉山各处的望北者，又是纷纷一惊。


    又出事儿了？


    又是大事儿？


    “当当当当……”


    “戊字横九，死局，回天！大善！”


    什么？


    所有人听得，都是脸色一变。


    前几日，这戊字横九，不是被判大恶了吗？那大恶，迎来的，便将是书院无穷的追杀！然而今日，突然从大恶变成了大善？


    这……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望北书院，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发生过如此让人觉得惊心动魄的惊变。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