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


    这真的如五雷轰顶，响彻在刘铮的脑子里。


    这一张面孔……


    是的。


    他曾经是那么的熟识。


    这张平平常常的脸，在后世的时候，曾经是他魂牵梦萦的存在……后世的刘铮，就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高材生，平平无奇，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他却暗恋过一个人。


    她看起来，并非那般倾国倾城，但身上却有一种十分恬静的感觉，她出身豪门，温文尔雅，是个富家的小姐。她同样是当时一个学校里的学霸，而且还是学生会的副主席。


    面对她，刘铮一直是自惭形秽的。


    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进了学生会，只为每天看到她。曾几何时，她就是自己的女神，他甚至为了她，拒绝过不知道多少个女孩子的情书……


    后世的她。


    叫洛惊尘。


    “你你你你……”


    刘铮差点没忍住自己的情绪，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个样子的刘铮，谁见过？


    裴嫣然都傻了。


    刚刚传令回来的秦长风，也傻了。


    程凯傻了。


    其他人也傻了。


    觉得自己情绪稍微有点不对，刘铮赶紧握紧手里的酒壶，深深吸了口气：“喻世，叫什么名字？”


    像！


    真的是太像了！


    一颦一笑，一个表情，甚至脸上的几个淡淡的雀斑……


    刘铮压抑着自己心中的兴奋，但他的眼神，却是怎也欺骗不了别人。


    解语皱了一下眉头，似乎觉得刘知州这人，不懂什么礼节，但还是开口答道：“解语。”


    解语，解语……


    如花解语……


    好名字！


    刘铮哈哈一笑：“喻世快请，快请！”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把解语都给吓了一跳。


    香！


    真香！


    刘铮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完全不是自己了。穿越到这龙炎王朝，大概也有两年多了……他还是第一次如此兴奋，如此开心。香！就连这身上的味道都一样！


    他已经在开始感慨，上天造物，竟是如此神奇！


    刚才有一刹那，他还以为，是她也跟着自己穿越过来了，还好还好，自己保持住了淡定……


    “刘知州，请自重！”


    然而，刘铮这一下嗅的声音，还是没有节制，被解语给听到了，她脸上稍显恼怒，警告一声。


    “啊啊啊！”


    “这……这是什么情况？”


    秦长风刚回来，都被刘铮这个样子给吓到了，偷偷问了一声旁边的裴嫣然。


    裴嫣然也一脸郁闷：“我也不晓得撒……但我觉得，这两人肯定有鬼！”


    “啊？不能吧？”


    秦长风愣了一下，自家公子他还不知道？多少女人自荐枕席，他连看都不看的。怎么看这裴嫣然的四师兄，也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主，怎么，就把自家公子一下子给迷住了？


    他想不通。


    很是想不通，想着问一句，却被裴嫣然一把就给拉了下去。


    一时间。


    这个瞭望塔上，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刘铮。


    一个解语。


    一男一女，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刘铮的内心，依然兴奋不已，却不知道，一时间该说什么。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和人分享，但又怕吓到眼前这个书院的解语。


    解语，同样如此。


    她本来就是一个很恬静，甚至很木讷的人。这个时候，却被刘铮这突如其来，十分吓人的情绪给稍微感染了一下。她偷偷侧着头，看了一眼刘铮……


    他……


    到底怎么了这是？


    心绪一乱，搞得她刚才准备了万般责问的问题，也一时间说不出口。


    “你……”


    “你……”


    短暂的平静之后，两人又是同时开口，而后，又戛然而止。


    气氛……


    再次变得诡异和暧昧起来。


    “你……”


    刘铮有些手足无措。


    解语也是俏脸一红，低着头，用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你先说。”


    “不不不，你先说，我听着！”


    刘铮赶紧道。


    解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我真说了？”


    “嗯！”


    刘铮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幸福的笑容来。


    解语脸色登时一冷：“刘知州，以一己之力，让凉山进入战乱之中。今夜一战，多少孤魂野鬼，亡魂流离，刘知州认为，这是大善还是大恶！”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


    让刘铮都是一愣。


    这个时候，他才将眼前的解语，和后世的洛惊尘给分离开来。


    看了一眼满脸认真的解语，他淡淡一笑：“喻世认为，战争又是何物？”


    他突然想知道，这书院的喻世，究竟有几斤几两。


    这个时候。


    农场那边的战斗，依然在持续。中裤脚和小裤脚族群，厮杀正酣。由于小股凉州军的加入，火布曲力这边，终于开始占据上风，步步紧逼。但有着罂粟加持的沙马卓毅这边，依然在顽强抵抗。


    这个时候，冲来的大水，已经被引走不少。


    剩下的一片泥泞，此时也都被鲜血沾染。


    农场跟前，一片猩红之色。


    血腥味开始弥漫在越西平原。


    “血，死！”


    解语看到这个场面，不由说道。


    刘铮哈哈一笑：“那喻世认为，你所谓的善恶，道德又是如何？”


    解语一愣，随口便道：“善恶之分，普世皆有准，还需赘述？”


    刘铮摇摇头，淡然看着那不远处的战场，轻声道：“道德的特点是空洞和任意性，在我看来，它是消极的自由。其极端形式是东汉末年，黄巾之乱时期的恐怖，所具有的那种毁灭一切的力量。喻世可否答我，那个时期，汉室是恶，还是黄巾军为恶？”


    解语听得，登时愣住。


    她并非腐朽的保皇派的人。


    自然不会说黄巾军造反，是侵犯了皇权，所以他们就是恶。当然也不会说，汉室自己作死，他们就是恶。因为没有黄巾起义的话，三国乱世便不会出现，几千万人，打仗打到最后，只剩几百万的情况，也不会出现。


    刘铮哈哈一笑，继续道：“在我看来，战争很简单，即是暴力！”


    “既然是暴力，那么，在人的精神从低级向高级发展的不同阶段，暴力便会以不同的形式出现，这些暴力形式都因为内在矛盾而不可避免地向更高形式发展。而且，刘铮认为，所有暴力最开始都是以自我意识之间为承认和自由而进行的斗争的形式出现的。”


    “那么，为自由而产生暴力，战争的话，是善，还是恶？”


    “喻世，以为如何？”


    这一番话。


    解语，直接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