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作品:《清贫学神带崽守寡

    林松玉和汤玉,光从皮相来说,很难直接联系在一起,他们间相连的桥梁是林松玉倔傲的眼神和汤呼呼的长相。


    谢琢有时候觉得林松玉的脸庞陌生,因为他不敢多看林松玉的脸。


    有时候觉得记忆中汤玉的脸庞陌生,因为毕竟不是真容,就像当初他在“天道”脸上看到的马赛克一样。


    若非朝夕相处,汤玉那张脸蛋漂亮却很难让人留下深刻印象,就像ai生成的。


    而林松玉不一样,他是女娲精心捏成的独特的美人,有脾气、有攻击性的美丽,他的眼睛嘴巴让人过目不忘,不会联想在哪里见过相似的五官,因为眉目只长在他脸上。


    谢琢偶尔并不能在心里很好地处理两张脸的矛盾,他想起汤玉时,大脑反射区不知该反应出哪一张脸。


    直到这一刻。


    面膜像是笼在新娘脸上的白纱,遮住的面容是林松玉也是汤玉。


    他要娶的人只有一个,他爱他最本真的模样——无论是什么样。


    他解决了一个矛盾,新的矛盾又出现了。


    谢琢察觉到自己注视林松玉的时间太久时,对方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善,但碍于汤呼呼在场,两人心照不宣地把此事压在心底,容后再议。


    “看面膜贴不贴合你的脸。”


    林松玉抬手摸了下巴,看见谢琢手里的吸管杯,对汤呼呼道:“水果条配牛奶,呼呼吃了长高高。”


    汤呼呼簌簌爬到床尾,从爸爸手里接过牛奶:“喝牛奶长高高。”


    林松玉拆开水果条,小崽子喝一口,给他吃一点,像投喂一只很可爱的小奶狗。


    喝完牛奶,汤呼呼的肚子鼓起来,他放下杯子,摸摸自己的圆鼓鼓的肚子:“装满了。”


    天花板飘着一只大公鸡形状的氢气球,绳子正好垂到离床半米多的地方,汤呼呼站起来能拉到绳子,坐下来把绳子松开,气球飘上去顶到天花板。


    小崽子就这样抓了放、放了抓,起来坐下,坐下起来,一边笑一边喊“叔叔快看,飞起来了”。


    浑然没有上午在郑老师家里学算术的天才宝宝样,被一个重复的幼稚游戏勾得欲罢不能。


    林松玉被他可爱到,怎么跟一个小熊玩偶似的,充电一瓶奶,就能哒哒哒重复着同一套动作。


    他都担心小崽子笑得太高兴吐奶了。


    好在汤呼呼没有吐奶,他玩了半小时,开始泛起困意,一副要关机的样子。


    关机之前,小崽子还记得要点播关机音乐:“叔叔,呼呼可以听广播吗?”


    林松玉:“什么广播?”


    汤呼呼认真形容:“大白菜一块五一斤、小白菜两块五一斤的广播。”


    最近吃早饭都和叔叔一起吃,叨叨地跟叔叔讲话,太忙了,很久没有关注菜价了噢。


    不知道今天没吃到的花菜降价了没有噢。


    林松玉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初遇时,他早上去酒店找这父子俩,进门听到了关于生鲜市场批发价格的广播。


    他不知道去哪儿找,只能高声喊谢琢:“谢琢,你儿子要听广播。”谢琢进来,开启了广播界面,放在床头柜上,女音开始播报菜价。[过年期间,记者走访了海鲜批发市场,海鲜价格全面上浮百分之…]汤呼呼歪着脑袋想了想,想起自己的崽设:“爸爸,呼呼海鲜过敏!”


    谢琢低头和小崽子对视:“你治好了。”


    汤呼呼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坚定地摇头,婴儿肥都晃了晃,这婴儿肥成分里没有海鱼说出去都没人信。


    “爸爸,没有治!”


    谢琢:“那明天带你去打针。”


    汤呼呼原地愣了一愣,改成点头:“爸爸,治好了!”


    林松玉扑哧一声笑出来,谢琢治别人倒是有一套,自己无药可医。


    他又想起谢琢上次进门时呢喃的一句“汤玉”,笑容收了收,躺下盖上被子,道:“出去请关门。”


    汤呼呼跟着叔叔躺下:“爸爸请关门噢。”


    林松玉张开被子把小崽子裹住,和他一起安静地听菜价广播。


    当播音员介绍到蔬菜的价格时,汤呼呼会小声跟着念“五块三毛、九块两毛…”


    这些菜价知识以一种狡猾的角度进入了林大总裁日理万机的大脑。


    林松玉正要宽容地腾出位置安放菜价数据时,忽然联想起谢琢给亡妻写的悼亡《致谢》。


    他说汤玉为了他,买菜时跟菜贩子争论几块几毛的价格。


    再听汤呼呼喜爱的广播时,林松玉难免就想起了遗传这回事。


    汤呼呼关切菜价,也是遗传的他娘?


    这么可爱的行为,原来谢琢也在另一个成年人身上见过。


    每次菜价广播一起,谢琢就会想起那个人吧?


    汤呼呼已经被菜价哄睡了。


    林松玉喉结滚了滚,拿起谢琢的手机,想停止菜价广播,给汤呼呼梦里换个国际大宗期货市场广播。


    他自然而然地按亮屏幕,才想起这不是他的手机,他无法操作。


    知道密码的小崽子已经睡了。


    林松玉心烦地按紧了手机屏幕,忽地,指纹键亮起,滴答一声,谢琢的手机向他全面开放。


    ???


    不是?这也能解锁?


    林松玉不由把手机外壳翻来覆去查看型号,这至少用五年了吧?指纹键都不灵了,陌生人也能解锁!这要是掉路上岂不是会被非法分子刷掉卡里全部的钱!林松玉关闭了广播,把手机原封不动地扔到一旁。破手机,早该换了。如果刚才谢琢没惹他,他就出钱给谢琢换了。林松玉愤愤地拿起自己的手机,无意识点开购物车。话说回来,换手机的话,应该要买一部有儿童锁的,免得汤呼呼学去了密码天天玩爸爸的手机,对视力不好,还容易沉迷短视频。要买一部能禁止儿童使用密码解锁的手机。汤呼呼记性太好,只要存在密码解锁功能,就防不住他。林松玉把一款手机加入购物车。“我的也该换了。”购物车*2身边的汤呼呼陷入熟睡,随着绵长的呼吸,肚子一鼓一鼓,睡得四仰八叉。林松玉给他调整好睡姿,轻手轻脚地下床,捞起谢琢的手机,去找他算账。不说明白他根本睡不着。他站在主卧门口,敲了敲没有门锁的木门:“谈谈。”谢琢似乎有准备他会来,平静地合上电脑,道:“对不起。”林松玉还没说他就道歉,说明此人心虚。“道什么歉?是不是刚才把我当汤玉了?”不怪他敏感,而是谢琢曾特地谋划,通过杨鹤之口,让林松玉知道,自己会被谢琢当作替身。谢琢已经明确警告过的事情,自己还巴巴地凑上来,归根结底也是他活该。


    他活该,谢琢就能把他当汤玉了吗?一码归一码。


    谢琢无法违心地说出“我把你们两个分得很开”,也不想说,道:“对不起,刚才晃神了,你和他长得不像,只是面膜 样,我没见过其他人敷面膜。”


    算了。


    事已至此,只能牺牲面膜了。


    果然,林松玉小发雷霆:“以后我不会再敷你的破面膜了。”


    “少见多怪,没见过面膜广告吗?”


    谢琢怎么跟封建士大夫一样,没见过白胳膊啊,看见两条白胳膊就想起他老婆。


    林松玉讨厌这种糊在脸上黏糊糊湿叽叽的东西,要不是谢琢送的,他根本不会


    人家都道歉了他还能怎么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难道他要大吵大闹让谢琢发誓禁止联想?


    人无法控制思维,只能控制语言、动作,后者谢琢控制得很好,守寡颇为认真,从他手里接过呼呼时,也会注意不要碰到他的手指。


    当真就拿谢琢的思维没办法了?


    林松玉眼珠一转,小跑回床上,给邢锣玉发消息。


    【哥,你晚上拿到手机了给我打个电话。】


    【帮我警告谢琢不准把我当他亡妻替身,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林松玉有种狼一样的直觉,这通电话一定能给谢琢造成同等的反击。


    至于其中的逻辑,似乎包含一些复杂的人性,不必去想,凭直觉行事便可。


    林松玉放下手机,安心睡了。


    睡醒时,他听见外面隐约有谈话声,忽高忽低,像拔高声音又想起扰民不得不降低音调,造成音量诡异的起伏。


    林松玉听出来是杨鹤的声音,推了推半梦半醒的汤呼呼,喊谢琢过来:“你儿子醒了。”


    外面谈话声一断,三秒后,谢琢进来。


    伺候一个刚睡醒的两岁幼崽,细心的话,其实要耗一些时间,比如静静地陪他度过适应期、给他穿衣服、喂他喝水、上个卫生间……


    谢琢耐心伺候。


    林松玉声势浩大地坐在杨鹤面前,接替了谢琢的位置。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要呼呼的成长轨迹。”


    可恶啊,谢琢把《年终报告》都烧给了他老婆,叔叔就不能看吗?


    从谢琢这儿要吧,他跟谢琢还没有那么熟,慢慢做打算。杨鹤这边能挖一点是一点,作为谢琢在S市最好的朋友,杨鹤经常去谢琢家,碰到可爱的呼呼,怎么能忍不住不拍几张照片?“真没有。”杨鹤有苦难言,“我们直男不爱拍照。”


    林松玉皱眉,“没有?一张一百。”杨鹤倒是真想有:“没有。”


    林松玉:“那你跟我说说呼呼的事。”


    杨鹤自从“替身”事件后,对汤玉的事就谨言慎行了起来,上次给兄弟惹了麻烦,这次万万不能糊涂。


    他把祸水引回当事人身上:“谢琢有请过保姆,为了监督保姆装了监控,他肯 定有保留一些有意 义的视频,比如呼呼第一次喊爸爸,比如呼呼第一次站起来……不如你找他要来看看。”


    林松玉醍胡灌顶,也是,谢琢肯定有监控视频,这么一对比,杨鹤嘴里的三言两语便不重要了。


    “你说得很对,晚上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杨鹤点头:“馋谢哥的厨艺很久了。”


    林松玉:“你会做饭吗?”


    杨鹤:“不会。”


    林松玉:“打下手会吧?”


    杨鹤:“我明白我明白,不白吃……”全天下只有你可以在谢琢这里白吃白住,说出来怕你骄傲。


    两人去做晚饭,林松玉从杂物间把谢琢的自行车牵出来,在院子里绕圈练习。


    “呼呼你等着,一会儿就能上车了。”


    汤呼呼乖巧地坐在门槛上看叔叔练车。


    自行车这玩意打小就会,林松玉练习了三圈就很习惯地在小型场地绕圈了。


    他刹住在小崽子面前:“呼呼,上车。”


    汤呼呼欢快的爬上车,四爪并用,像攀岩高手一样不需要叔叔辅助,“叔叔,呼呼坐好了。”


    林松玉:“好。”


    他右脚踩下脚踏,带着小崽子在夕阳下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地上没有影子。转弯的时候车轮微微颤抖,小崽子跟大人一起哈哈笑出声,摔地上了也不怕。


    谢琢出来叫他们吃饭,看见这一幕,没忍心打扰父子二人的快乐。


    林松玉不经意抬眸一瞥,发现那个寡夫在笑。


    他按住刹车,双脚点地,狐疑地看过去——谢琢的确笑着看他,那是林松玉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笑容,好像走过千山万水、涤尽尘埃的笑。


    谢琢以往也对汤呼呼笑,但那笑容常常只对小孩子,是柔和的、安抚的,不含自身境遇的,如果把笑容退回他的眼里,容易看见夹杂的悲伤。


    但此时谢琢是明朗的、温柔的,仿佛柳条刚被风吹离水面荡出了轻快春意。


    林松玉抿住嘴,听见闭合胸腔里的振动。


    这个寡夫在勾引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