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峥给我的，这东西价值很高吗？”明川这么说着，然后就把那家牌给拿到自己眼前打量了起来。


    “高，比福牌还值钱，”傅云冰就这么看着明川，两人之间在之前那堵仿佛消弭了的墙又再次出现了。


    听傅云冰这么一说，明川就放心多了，这牌子确实值钱，这回哪怕盛峥真说话不算话了，自己也不算白干活儿。


    “我要睡了，你还有什么事吗？”傅云冰看着明川摆弄手里那块牌子，神情中遮掩不住的不耐烦。


    “没事了没事了，”明川一看傅云冰这样，赶紧往外走，“你好好休息，好好养身体。”


    傅云冰气结，但并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却见明川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伸出一根手指。


    “最后一个问题，现在我能出去转转吗？我听外面人好像走的差不多了。”


    现在外面已经快入夜了，两人原来睡了一个白天，那个庆典已经结束了，外面聚集的人群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可以，”傅云冰惜字如金似的只说了这两个字，明川看对方脸色不好，噢了一声就赶紧摆摆手从里屋出去了。


    明川一边走一边把那家牌又戴回了脖子上，回到外间后她伸手捏了捏之前晾着的衣服，又蹲下去拿起靴子里外看了看。


    差不多也就是靴子皮还湿着，但里面没受影响，明川动作利落地换好衣服穿上靴子，然后就拿着信号机出去了。


    人一走，套房里彻底安静了下来，躺在床上的傅云冰紧紧闭上了眼，但很快就又睁开了。


    而此时明川已经走出了酒店大堂，夜色渐深，她的打算是出来探探路，顺便去林子里转一转，不知怎么的，这地方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吸引感。


    今晚没有下雨，土路也干了一些，明川出了酒店大门后沿着路边走了一会儿，然后便找了条小路钻进了林子里去。


    早上明川往这些林子里看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有些不一样，树木草植的长势好的出奇，早晨虽然有雾气的遮挡，但还是能看见一些形状比较奇异的树木。


    考虑到这里临近圣山，山里又有那个药种母体，这些林子里会不会有变异的陆生异种还真不好说。


    明川从小道钻进林子，意外的是林子里的草植并不多，倒是被大雨吹落的枝叶和泥土混在了一起，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


    树高叶茂，林子里面明显比外面要黑多了，不过现在明川的夜视能力强，夜里视物和白天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明川走的方向是朝着圣山去的，不过不是之前走的大道，而是走了林子里的路，她想试试圣山周边到底有没有其他的路。


    入夜后，林子里就起风了，明川快步穿过树林，只偶尔停下来记一下路线，然后便又接着走了。


    她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时间大约是晚上将近七点，等靠近圣山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四十多了。


    明川看着那高高的铁丝网，此刻她已经到了圣山不远处，虽然还是在林子里，但这里已经被分隔成了两半。一半是明川走过来的林子，一半是靠着圣山山脚下的林子。


    沿着铁网，明川朝着左右两个方向都走了一段路，确认了这里确实是没有进去圣山的路。


    不过，明川的视线穿透铁网，看着那些山脚下的树木。


    和一路走过来的那些林木看起来似乎是没有什么明显区别，但是越靠近圣山，那些林木的枝干就越扭曲，明明这些树木的品种和明川刚才走过来看到那些有很多都是一样的。


    明川仰头看了看着铁网，高度起码得有五米以上，而且看着铁丝的粗度，保不齐还有什么别的设置。


    但就这么走了，明川又不甘心，她在原地转了转，最后蹲下来在地上拣了几根掉落的树枝。


    翻翻捡捡找了一会儿，明川终于找到个差不多的丫形树枝，她从靴子里取出刀削了削那树枝，然后又把自己工装连衣帽里面的皮筋给抽了出来。


    就这么鼓捣了一会儿，明川做了一个简易弹弓出来，她试了弹弓的弹力和射程，然后四处找了些沙石子装在兜里回到了铁网前。


    铁网虽然高，但是有孔洞，而且不算小。


    明川就这么拿着自制的弹弓走近铁网，把握着距离先试了几次，然后找了个最合适的孔洞，掏出兜里的沙石子对准铁网里的树木枝干连着射了几个石子过去，颗颗都打中了，而且距离也越来越远。


    一开始被打中的那几枝树枝都是没什么反应的，就是平常枝干被打中时晃动几下那样。


    但是等到明川又打中了离得圣山较近的扭曲的枝干之时，那里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明川一直紧盯着，就在沙石子打中那枝干之时，那个枝干朝着沙石子的方向摆动了一下，摆动的幅度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晃动。


    见此情景，明川立刻又接连射出了几颗沙石子过去，颗颗都朝着刚才那根摆动了的枝干而去。


    后面发生的变化果然不出所料，那枝干面对接二连三的沙石子有了反应，先是摆动着躲避，后来则是直接顿了一下后朝着明川这个房向转了过来。


    尤其是那一顿，就好像是活物有了反应，意识到了攻击的来源似的。


    明川突然头皮发麻，她放下弹弓，明明那枝干没有眼睛，但这一刻，明川却好像和对方在对视。


    明川有了一种被盯住了的感觉。


    而接下来发生的似乎也在验证明川的猜想。


    那枝干好像人脑袋似的转了几转，接着便延展伸长朝着明川这里冲了过来。


    明川在它冲向这里的那一瞬间就抽出了腰上的双蔓刀。


    黑夜中，明川手握着刀静待着，看着那枝干延长伸展，在就要冲到她面前之时，被铁网在碰触时迸发出的火光拦了下来。


    这铁网果然另有设置，明川看着那被烧焦的枝干缩了回去，似乎很不情愿。


    明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出来它不情愿的。


    但现在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了，明川拎着刀转身离开了铁网这里。


    回去的路上，她在林子里的步伐慢了许多，本来以为来一趟可以弄清楚些东西，现在却反而有了更多疑问。


    明川有些颓丧，她抬头四处看了看，本来就是随便扫视一圈周围，但她脚步很快就是一顿，接着便又后退着走了几步，停在了刚才看了几眼的一棵大树跟前。


    夜色浓重，晚风轻拂，树叶被风吹动的簌簌声在这一刻变得尤为清晰，明川就这么站立在树下，仰头看向头顶庞大的树冠。


    和刚才铁网前那种被盯住的感觉不同，站在这棵大树下的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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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接着她有些不确定地走上前去，犹豫了几下，伸手贴在了树干上。


    没有语言，没有声音，没有表情，但明川从未如此确定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


    明川缩回了手，她眼里是压制不住的惊讶，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想过的。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这棵大树的情绪，或者不能说情绪，在这一刻她和这棵大树互通了感觉。


    平静。


    明川退后了几步，十分清晰地感觉到了这棵树对她的善意，她下意识地弯了弯嘴角。


    对方也很高兴，枝叶簌簌声更大了些。


    明川扭头，看向四周。


    “希望再下一场雨”


    “我喜欢太阳”


    “那些人终于走了”


    “你好啊”


    “你怎么会来这里”


    明川看着周围的树木，没有言语，但她就是确定自己“听”到了它们的对话。


    它们似乎把明川当成了同类。


    这感觉很奇异，但并不让人反感，明川在这一刻明白了这里对自己的吸引感到底从何而来。


    回去之前，她和这些树道了别。


    再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深夜了，明川在推门前看了下信号机。


    时间是十点二十六分。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明川放慢动作，轻轻地推开了门，担心打扰到里间的傅云冰。


    却没想到刚一进去，明川就被静静坐在黑暗里的傅云冰给吓了一跳。


    他正坐在外间的沙发上，一盏灯都没有开。


    “你怎么坐在这儿？”明川反手把门关严，伸手拍拍自己胸口，她刚才一进来就看见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的傅云冰，真的是被吓了一跳。


    “怎么还没睡？”明川换了鞋，把外套也脱下来挂好，然后朝着傅云冰走了过去，面带关切。


    “我在等你，”傅云冰看着明川走近，终于开口了。


    “你应该睡觉的，”明川走近了，正要随手拧开沙发边的落地灯，“多休息才能养好身体。”


    谁知傅云冰却一把按住明川的手，阻止了她要开灯的动作，明川看着对方，他脸上似乎很纠结，但下一瞬又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拉了一把明川。


    明川没有什么防备，被对方拉的朝前一倒，在将要撞到对方时，明川赶紧伸手撑住自己身体。


    但沙发太软了，明川没有什么支点的还是倒了过去，而傅云冰就像是在等着这一刻似的。


    “你这是，”明川的话刚说了几个字，就被堵住了嘴。


    湿润但又微凉的触碰，明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的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是一副处于状况外的状态。


    黑暗中，傅云冰前倾身体加深了这个吻，伸手抱住了明川。


    几度想试着后退的明川都被傅云冰给拉了回去，他一开始还是搂着明川的脖子，后来随着两人位置的变换，傅云冰就干脆直接捧着明川的脸在亲了。


    “等一下等一下，”明川终于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她扭头躲避着脖子上的亲吻，双手都有些无所适从。


    但很快明川就消声了，傅云冰和她贴在了一起，黑暗中只剩下了压抑不住的喘息声和零星的几个音节。


    而地点也从外间到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