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旺仔在门口玩，见宁晓晓回来，飞扑而来。


    没跑好，一只脚被自己另一只脚绊倒，噗通一声摔在了宁晓晓面前。


    只听声音就知道摔的不轻。


    宁晓晓赶紧抱起他，翻开他的裤腿，只见旺仔细嫩的腿上破了层油皮，膝盖冒出了血珠。


    现在的筒子楼，走廊铺的红砖路面，磕一下很容易破皮。


    宁晓晓心微缩，很心疼，想问他疼不疼。


    旺仔红着眼圈，眼眶泛起一层晶莹的水光，哽咽问她：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喝爸爸的奶。”


    宁晓晓：……


    小孩子的脑回路，果然和大人不一样。


    哈哈哈，她没忍住笑了。


    “快了，爸爸明天说不定就回来了。”


    宁晓晓和妈妈说一声，抱他去卫生所上点药。


    顾医生见到宁晓晓，神情忧郁，羡慕道：


    “你们孩子都这么大了。”


    见到宁晓晓，他总忍不住想起陈意婉，如若当初他再主动点，早点追求她，会不会结局不一样。


    会不会他们的孩子，也会跑了。


    宁晓晓无奈，几年过去了，顾医生还没放下，太深情了吧。看着就像个忧郁的王子。


    顾医生没忍住，低声问她：“你有陈护士的消息吗？她过的好不好？”


    宁晓晓直白告诉他：“挺好的，人家夫妻感情很好，孩子都两岁了。”


    没有希望的事，还是早点放弃的好。


    顾医生手一颤，低头沉默了。


    他默默安慰自己，只要她过得好，他就安心了。


    顾医生给宁晓晓开个单据，让她领孩子去隔壁上药。


    隔壁，宁晓晓抱着旺仔，露出他受伤的膝盖，安慰他：“别怕，妈妈抱着你。”


    碘伏棉球擦在伤口上，小家伙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像两只打架的小毛毛虫，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


    旺仔带着哭腔道：“妈妈，我没哭，晚上能和你睡吗？”


    宁晓晓为了让他养成习惯，付嘉鸣走了，也没让旺仔回来睡。


    此时，宁晓晓却心软了，抱着他答应：


    “好，旺仔真坚强，今晚妈妈抱你睡。”


    旺仔脸颊憋的通红，嘴巴抿的紧紧的，仰着头不让泪珠落下来。


    上完了药，宁晓晓抱起他，连声夸赞：“旺仔好乖，是个小小男子汉了。”


    正要回家，隔壁发出了惊呼声：


    “你干什么？”


    “救命啊，非礼了。”


    护士飞快跑过去看热闹，宁晓晓也过去了。


    实在是两道声音过于耳熟。


    护士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画面太惊悚。


    宁晓晓飞快捂住旺仔的眼睛。


    屋里，钱秀英追着顾医生跑，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生扑。


    顾医生吓得踢倒了凳子，一跃站在桌子上，靠着墙边，那副受惊的表情，就像女生见到了耗子一样。


    钱秀英听到门口的脚步声，瞬间跌倒在地，捂着脸呜呜的哭：


    “呜呜，顾医生他……他……”


    声音凄惨，哽咽，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顾医生惊声：“你别诬陷人啊，我可没碰到你。”


    小护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热闹，顾医生是大学生，被人看中很正常，她倒是佩服这姑娘，生扑啊。


    这么大的热闹，够她回去讲三年的了。


    钱秀英委屈道：“我要去妇联告你，你欺负人，呜呜。”


    顾医生被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招谁惹谁了，突然摊上这样的事。


    宁晓晓敲敲门，出声道：“我就是妇联的，你现在告吗？”


    钱秀英见是宁晓晓，恐慌了一瞬，她说去妇联告他，是吓唬威胁，并不是真告。


    只要他愿意娶她，她自然不会告他。


    顾医生见到宁晓晓，仿佛见到了救星，连忙道：


    “宁同志，我冤枉啊，我可没碰到她，妇联也得实事求是啊。我，我要告她，她对我图谋不轨。”


    宁晓晓：……


    “顾医生，只有妇联，没有男联。”


    顾医生捶胸顿足，天理不公，凭啥没有男联，他被非礼了，他找谁说理去。


    宁晓晓：“不过，我可以帮你作证，你没碰到她，我亲眼看到，是她追着你生扑，你躲她已经躲到桌子上头了。”


    顾医生连连点头，看向宁晓晓的目光满是感激：


    “对对对，是这样，谢谢，谢谢宁同志。”


    钱秀英气急败坏喊道：


    “你说谎，你和我有私仇，所以故意帮他说话，我来的时候，你根本不在，怎么可能亲眼看到。”


    宁晓晓笑道：“我早就来了，比你来的早，不信，你问医生护士，是不是这样。”


    顾医生点头如捣蒜。


    宁晓晓看向护士。


    护士也开口：“宁同志早就过来了，她带孩子过来上药的，的确在你之前就到了。”


    钱秀英被怼的哑口无言，面色通红，羞得浑身发颤。


    她再也无法忍受大家异样的目光，捂着脸，哭着往出跑。


    宁晓晓就是她的克星，碰上她准没好事。


    钱秀英哭的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她丢尽了脸，还失败了，呜呜呜呜，她嫁不了人，只能下乡当知青。


    顾医生受到惊吓，好一会都缓不过神来，站在桌子上不停感谢宁晓晓。


    护士捂嘴笑：“顾医生，宁同志都走了。”


    顾医生面色绯红，像个被非礼的小媳妇。


    护士笑得不行，逢人就讲，没多久，八卦就传遍了军区大院。


    晚上，付嘉鸣回来了。


    旺仔正和几个小伙伴在走廊玩耍，见到付嘉鸣，他立即扑上去：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付嘉鸣唇角微扬，儿子和他越来越亲了。


    旺仔搂着他的脖子，大声道：“爸爸，我要喝奶。”


    没等付嘉鸣反应过来，旺仔向他的小伙们炫耀道：


    “我爸爸的奶最好喝。”


    付嘉鸣：……


    他没有奶。


    煤球跌跌撞撞往家跑：“呜呜，旺仔的爸爸有奶奶。”


    郭政委：……


    比较又升级了？


    他没有。


    他有不了。


    还是付团长厉害，他比不了。


    这次，他甘拜下风。


    婉儿嫌弃看向煤球，怂蛋，就知道哭。


    婉儿掐腰，气势喊回去：“我爸爸也有奶，我爸爸的奶最好喝。”


    小强刚上楼，险些跌倒。


    他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