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晚余姑姑到底什么来头

作品:《出宫前夜,疯批帝王后悔了

    晚余颤抖着,绝望如潮水将她淹没。


    她已经在这深宫熬了五年,中间多少苦痛辛酸无法言说,唯一支撑她的信念就是到了二十岁可以出宫。


    而今眼瞅着就剩三天,如果因为被皇帝临幸不得出宫,那简直比死还让她绝望。


    如果换做旁人,她可以踢他,挠他,咬他,甚至和他同归于尽。


    可他是皇帝。


    天下主宰,九五至尊。


    反抗皇帝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她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这时,殿门外突然响起太监尖细的嗓音:“淑妃娘娘,您不能进去。”


    “滚开!狗奴才!”


    随着一声呵斥,殿门被人推开,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向内殿而来。


    祁让剑眉微蹙,起身下地。


    晚余慌乱地爬下床,来不及收拾自己的狼狈,身披雪白狐裘的淑妃娘娘已经到了跟前,二话不说,扬手先给了她一记耳光。


    “小蹄子,敢勾引皇上,看本宫不打烂你的脸!”


    晚余被打得一个趔趄,衣衫不整地跪了下去。


    脸是疼的,心里却是庆幸的。


    不管怎样,她总算逃过一劫。


    皇帝再混账,也不能当着淑妃的面强迫她。


    淑妃的父亲当年在战场上为了保护皇帝壮烈牺牲。


    皇帝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对淑妃百般纵容。


    只要淑妃不跟他抢皇位,把天捅破了他都不会怪罪。


    淑妃看着跪在地上的晚余,被她暴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和红肿的樱唇刺了眼,抬脚就往她胸口踹过去。


    “狐媚子,下贱东西,仗着这身皮肉就想爬上龙床吗,我呸!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


    眼看这一脚就要踹到晚余身上,祁让一把拉住淑妃,搂进了自己怀里。


    “行了,别闹了,你嫌她碍眼,让她出去就是了,大晚上的,动了肝火又要睡不着。”


    淑妃靠在祁让怀里,明艳张扬的脸上全是得意之色:“滚吧!看在皇上的面子,本宫饶你这回,再敢勾引皇上,本宫让你不得好死!”


    晚余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一只手抓住被撕裂的外袍,慢慢退了出去。


    祁让的目光追随着她,幽深眸底暗潮涌动。


    “皇上,您怎么还看她,臣妾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你跟前呢!”


    淑妃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臣妾气得心绞痛都快犯了,陛下快替臣妾揉一揉。”


    晚余已经走到门口,听到祁让在身后低沉又轻快地笑了一声,不知说了什么,引得淑妃咯咯笑起来。


    晚余长长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脚步虚浮地跨过门槛。


    门外,大太监孙良言带着几个小太监候在廊下,见她衣衫不整地出来,都有些尴尬。


    入冬的天气,夜风萧瑟,孙良言到底于心不忍,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在肩上。


    “入冬了,夜里凉,姑姑快些回去吧,打一桶热水泡泡脚,再好好睡上一觉,明儿个太阳出来,又是新的一天。”


    晚余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双手抓住披风,对他深深鞠了一躬,随即挺直腰背走进了夜色里。


    她故意走得很慢,回到宫人居住的值舍,所有的房间都已熄了灯。


    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她的狼狈。


    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摸黑往自己房间走。


    路过一个门口,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并且提到了她的名字。


    “那位晚余姑姑到底什么来头呀,怎么一个哑巴还能在乾清宫当差?”


    “这你都不知道,她是安平侯府的三小姐。”


    “不会吧,好好的侯府千金怎么沦为奴才了?”


    “这事说来话长,当初咱们万岁爷还是四皇子的时候,安平侯府还是安国公府,万岁爷和他们家大小姐江晚棠两情相悦。


    结果安国公认为万岁爷没有潜力,硬生生拆散鸳鸯,把大小姐嫁给了最有希望继位的三皇子。


    后来万岁爷逆风翻盘坐了龙位,安国公第一个成了他打压的对象,从安国公降成了安平侯。


    无奈之下,安平侯就把外室所生的三小姐送进了宫,明面上说是服侍陛下,实际就是给万岁爷当出气篓子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她是天生的哑巴吗?”


    “不是,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因为冲撞了淑妃娘娘,被淑妃娘娘灌了一碗药,从那以后就不会说话了。”


    “天呐,淑妃娘娘好狠……”


    屋里响起倒吸气的声音。


    “可她都成哑巴了,皇上为什么还留她在乾清宫,皇上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怎么可能,皇上不过是心里有恨,把她当个替身,日日放在跟前羞辱罢了。”


    “这么说来,也是个可怜人,好在终于熬够了日子,可以出宫了。”


    “我看没这么顺利,她走了,皇上再找谁撒气去,出不出的,还是得看皇上的意思。”


    晚余听了半天都没什么反应,唯独最后这句,像一把匕首直插她的心房。


    祁让不会真的不让她走吧?


    如果不让她走,她这一千多个日夜的煎熬,岂不都白熬了?


    不行。


    她不能留在宫里,她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出去。


    可是,想什么法子呢?


    在这个皇宫里,还有谁能让祁让改变主意?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里,坐在黑暗里苦思许久,直到身子都冻透了,才摸黑上了床,蜷缩成一团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她又爬出暖了一夜都没暖热的被窝,从墙角的水桶里舀了些快要结冰的水洗漱梳头。


    原本她手底下是有两个使唤宫女的,那二人每天给她打水打饭很是殷勤。


    听说她要出宫,二人都想接她的班,私下里相互给对方使绊子,结果一不小心叫孙总管撞见,当场发落去了掖庭,害得她没人使唤,干什么都不方便。


    好在还有三天就要出宫了,回到家,父亲再怎么不喜欢她,也得给她拨几个丫头使唤。


    她一面想,一面穿好了衣裳,迎着清晨的寒风去往乾清宫当值。


    皇帝五更起床去上早朝,她的任务是收拾皇帝睡过的龙床。


    经过昨晚的事,她不敢再和祁让打照面,特地算着时辰晚到了一会儿。


    原以为祁让已经走了,一进门,刚好和满面寒霜的祁让撞了个正着。


    晚余心脏突突直跳,忙跪下给祁让请安。


    她是个哑巴,说不出吉祥话,只能将头深深埋下,用最谦卑的姿态表示自己的恭敬。


    祁让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白若凝脂的脖颈上,好一会儿才幽幽道:“过了今天,就剩两天了,你是不是以为只要躲着朕就能平安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