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嫣习惯性端着菜出去，像过去很多次一样。


    “等等。”


    “怎么了？”


    “你这样端出去，不都以为是你做的？”


    宁嫣将手里的盘子送到宁榕霜面前：“那，给你吧。”


    沈继很给面子，她们在厨房里磨蹭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他依然耐心等着，没有露出一点不悦。


    宁榕霜双手撑在下巴上，眼巴巴地望着沈继，等待着他的评价。


    “如何？”


    沈继半响不说话，表情也是耐人寻味。


    还不等沈继开口，宁榕霜就抢先一步，道：“可能是我学艺不精，味道可能没那么好。”


    “没有，很好吃。”


    “宁小姐不光是风姿绰约，蕙质兰心，还做得一手好菜，既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往后若谁取了宁小姐，可真是福气。”


    宁榕霜被沈继夸得有些羞涩，她捂着嘴笑了两声，道：“沈少爷过奖了。”


    “你喜欢就好。”


    “喜欢，比沈家的那群厨子手艺好上太多。”


    “哪里。”


    沈继放下筷子，一脸真诚地看着宁榕霜：“不知这菜是怎么做的，用了哪些香料，可否告知，也好让家里的厨子学上一学。”


    宁榕霜的笑容僵住：“这……”


    “莫非是不可外传的独家配方？”


    “若是不方便……看来是我唐突了。”


    宁榕霜急道：“不是，对你有什么不可说的呢。”


    “只是”宁榕霜用余光瞄了一眼宁嫣，可宁嫣坐在离他们最远的位置上发呆，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暗示。


    宁榕霜干咳了一声，总算是引起了宁嫣的注意，便又刻意大声道：“你问这菜怎么做的……”


    宁嫣心领神会，走到沈继背后，用口型提示宁榕霜。


    毕竟是读唇语，宁榕霜不熟悉，宁嫣说起来也费劲，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像结巴似的。


    沈继一笑：“宁小姐为何这么紧张？”


    宁榕霜不断地在心里默念着菜谱，待熟记以后，立刻转向沈继，几乎不喘气不停顿地把菜谱背了出来。


    “宁小姐说什么？”


    宁榕霜诧异地望向沈继：“你不是问我菜是怎么做的？”


    “我不过随口一问，不必放在心上。”


    宁嫣：“……”


    他这是故意折腾人呢。


    “本以为宁小姐与那些大家闺秀一般，平日里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想到竟能做出这等美味。”


    “我真是惭愧。”


    宁榕霜奇怪：“为何惭愧？”


    “原来是我狭隘，竟习惯以貌取人了。”


    “宁小姐真是特别。”


    听到沈继对自己如此评价，宁榕霜极为激动，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行压住自己快要扯出极大弧度的唇，保持矜持：“你再这么说，我真当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还有旁人在呢。”


    宁榕霜认为沈继是与她调情，心中窃喜，又觉得宁嫣碍事。


    她斜睨着宁嫣，希望她能知情识趣，早点离开，把空间留给她与沈继。


    宁嫣巴不得早早脱身，便道：“我想起还要去买些东西，我就先走了。”


    沈继没有阻拦，只是看了一眼宁嫣，宁嫣的声音便跟着弱了下来。


    宁榕霜有些急了，本以为宁嫣要离开，都已起身，结果一句话说完，又重新坐了回去。


    “那我送送你。”


    沈继道：“怕是要请大嫂等等我。”


    宁榕霜自然是不愿，张口便道：“为什么？”


    问完以后，又觉得不妥，毕竟自己的身份不适合说这样的话。


    “我今日只能借大嫂的光，一同回府了。”


    宁嫣哪里敢说不：“客气了。”


    “应该的。”


    “既然大嫂还有些东西要买，时辰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宁榕霜还想挽留：“再坐会吧。”


    她愤愤地瞪了宁嫣一眼，都怪她，若不是她说要走，也不会提醒了沈继，害得她与沈继少了相处的时间。


    但沈继似乎是去意已决，宁榕霜也不好强留，便道：“那，你们路上小心。”


    “沈少爷，往后若空了便常来。”说完，宁榕霜又补了一句，“妹妹也是，嫁了人也不要忘了家里人，要常回来看看。”


    宁嫣乖巧点头：“嗯。”


    沈继起身站定，整了整衣服。


    “二少爷，这是怎么了？”


    宁嫣被宁榕霜的惊呼吸引住，顺着宁榕霜手指向的位置看过去，只见沈继腰间的香囊破了好大一块。


    沈继淡定道：“没什么，都是小事。”


    “你袖口也破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遇到点小麻烦，都解决了。”


    “你受伤了？”


    沈继不怎么在意，随口道：“都是小伤，不碍事。”


    “怎么能是小事，我让人拿药箱来。”


    “宁小姐太客气了，皮外伤而已，回去上点药就好了。”


    “可……”


    “多谢宁小姐关心，真的无碍。”


    “不过”沈继话锋一转，“香囊怕是不能用了，听闻宁小姐绣活也十分擅长。”


    宁榕霜一口答应下来：“若二少爷不嫌弃，我便做一个，改日送到府上来。”


    “那就有劳了。”


    宁榕霜一路送到门口，见宁嫣上了马车，眼见沈继要跟着上同一辆马车，她有些不满。


    “二少爷一路小心，我过几日一定登门拜访，将香囊送来。”


    “辛苦宁小姐了。”


    沈家的马车也足够气派，内里十分宽敞舒适，宁嫣一上去，便挑了最角落的位置。


    见沈继上来，她更是往边上靠，几乎都要贴在车壁上。


    “过来。”


    宁嫣佯装睡着了，闭着眼，不回话。


    等了半响，好像没什么动静，她偷偷地掀起眼皮，打算看看沈继究竟在做什么。


    谁知，一睁眼，对上的便是沈继近在咫尺的脸。


    “不装睡了？”


    宁嫣努力将自己的身子往角落里靠，尽量不想碰到沈继，她一脸无辜：“我睡着了吗？”


    “我都不知道。”


    宁嫣此刻几乎缩成一团，说话时也是明显的心虚，眼珠转来转去，就是不看沈继。


    沈继一手撑在车壁，一手放在宁嫣腰侧，将她整个人笼在自己怀中，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宁嫣慌死了，不知如何是好。


    “对着我的时候，倒是听能说会道的，怎么一见到你那姐姐，什么脾气都没了。”


    “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见你有这么听我的话。”


    宁嫣眨了眨眼，手抵在沈继胸膛上，生怕他继续靠近：“我们是一家人啊。”


    “也就你一厢情愿。”


    “啊？”


    “不懂吗？”


    “我看你心里跟明镜似的。”


    “一句实话都没有，小骗子。”


    宁嫣怔住，有些茫然地看向沈继。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能望见沈继的脖颈，线条流畅，轮廓偏冷硬，鼻挺眼亮，不说话的时候，连带着唇形都透出几分冷淡来，让人望而生畏，但偏偏又是极英俊的相貌，即便是冷冰冰没什么情绪的模样，也足够招惹人。


    怪不得连宁榕霜也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我受伤了，你可倒好，问一句都舍不得。”


    “你那姐姐对我多殷勤，你怎么学不到一点。”


    宁嫣咬唇，反驳道：“我是比不上她。”


    “你对她印象不错，要不要考虑……”


    “啊！”


    下巴都被捏出红印来，宁嫣看向始作俑者：“你干什么？”


    “很疼。”


    沈继饶有兴致地看宁嫣委屈的小模样，慢悠悠道：“考虑什么？”


    “你们二人，男未娶，女未嫁，年纪还合适……”


    宁嫣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屈服于沈继强势凌厉的眼神下，不敢继续说下去。


    “你这大嫂的身份适应得可真快。”


    “进门还不到三日，就急着给我说亲事了。”


    “还要把你那姐姐说给我，一个不够，一家人都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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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最好把姓都改了，都改姓宁，是不是？”


    宁嫣实在冤枉，她哪有那些心思，不过就是被宁榕霜逼着撮合他们而已。


    “我没有。”


    “没有什么？”


    “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


    宁嫣小声嘀咕：“我这也是成人之美。”


    沈继抬手，摸了摸宁嫣的脸，道：“你从哪看出我喜欢她？”


    “我看你们聊得挺投机的，她对着你笑得可灿烂了。”


    “跟你比的话，她确实讨人喜欢多了。”


    “那你去找她。”


    宁嫣本是心直口快，也是字面意思，但这话一出口，总觉得有那么几分怪异。


    就好像，好像她在吃醋，跟沈继闹脾气。


    她连忙解释：“我是真心的，你别误……”


    “唔唔……”


    宁嫣的话尽数被淹没在沈继的吻里。


    直到宁嫣呼吸不过来，脸都涨红了，沈继这才松开了宁嫣。


    宁嫣唇边还有些水渍，她眼神涣散，下意识地摸了上去。


    沈继眼中一黯，复又亲了上去。


    手逐渐下移，抵住宁嫣的后颈，不让她有退缩的机会，重重吻上去，不由拒绝的侵略性，一寸寸吮吻深入，一路攻城略地，似乎要把宁嫣吞进肚子里。


    宁嫣晕晕乎乎，彻底软倒在沈继怀里。


    沈继将宁嫣颊边碎发拢到耳后，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哑声道：“累了？”


    宁嫣清醒过来，坐起身，推开了沈继。


    “你怎么能……”


    “我怎么你？”


    “我是你哥哥的……”


    “这种事，你就不用一再提醒我，我比谁都清楚。”


    “可是，我偏要这么做，怎么办呢？”


    “你在姐姐面前，不是这样的。”


    他在宁榕霜面前，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举止得体，一到了没人的地方，就一改平日的冷静自持，分明一个下流胚。


    “人前，是要装一装的。”


    宁嫣瞪着沈继，难以想象，他竟然会这么大言不惭地承认自己的虚伪。


    她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他。


    真是坏透了。


    “你，下流！”


    “不要脸！”


    宁嫣性子软，平日在宁家，也没什么脾气，骂人的话，就学了这么几句，殊不知在沈继听来，更觉得有趣。


    沈继捉起宁嫣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道：“那是不是你该反思？”


    “什么？”


    “我在你姐姐面前都是正人君子，怎么一到你面前，就变得这么急色，还不是你勾引我？”


    宁嫣被他这套诡辩噎得说不出话来，顿了好久，才道：“胡说！”


    “我哪里说错了，你这张脸，分明就是在告诉我，想让我亲你。”


    “我才没有！”


    宁嫣不知道沈继为何能这么肆无忌惮，说什么都不能阻止他继续欺负她。


    “我要去外人面前揭穿你。”


    “你根本是个伪君子。”


    沈继笑得更盛：“好啊，要不要现在让马车停下来？”


    “要去跟谁说呢，你家里人还是沈家的人？”


    “说辞想好了吗，是说我强占了你，还是什么？”


    “可是”沈继压低了声音，贴在宁嫣耳廓，“你明明也很喜欢的。”


    “那一夜，你可是一直缠着我不放，不让我走。”


    “你胡说！”


    宁嫣都快急哭了。


    沈继也不再逗她：“过来帮我上药。”


    “不要……”


    “好。”


    沈继没有继续逼宁嫣。


    宁嫣原以为自己是逃过一劫，没想到，沈继下一刻竟然开始解衣服了。


    “你，你干什么？”


    沈继只是看她一眼：“你说呢？”


    “本来我也累了，但是，既然你精神得很，马车的隔音效果也还不错，让你有个新体验。”


    宁嫣脸色煞白，扑过去，按住了沈继解衣服的手。


    “我，我……”


    “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