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消香玉陨

作品:《公子你认错人了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剑锋划过□□的撕裂感从耳边传来,可预料中的疼痛感却迟迟未到,柳拂雪怔然睁眼,一时目眦欲裂!


    原本应落在她头上的剑锋,不知何时,竟扭转了方向,反而直冲她对面的沈天南刺去!而一直无动于衷的沈明烛,竟在这时出了手!


    倘若她刚刚那剑直朝柳拂雪而去,那么沈明烛的这一剑,便定会与她相抵!可偏偏她临时调转了方向……


    季疏影高挑的背影轻晃了晃,泛着瘆人寒光的尖刀从她的胸口贯穿,鲜血染红了青色衣裳,对比之下,更显得触目惊心!一时脑海中嗡鸣作响,便脱了力,依着惯性向后倒去……


    “师姐!!!”柳拂雪尖叫着冲上去,一把抱住师姐的身体!


    季疏影本就瘦削,此时全身力量落于她怀,也不显得沉重。可柳拂雪却觉浑身被冻僵了一般,使不上力气,带着她的身影再次跪倒在地。


    柳拂雪疯了,不敢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怔怔的张了张唇,呆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不断有鲜血从季疏影的口中涌出,呛的她呼吸都艰难无比,一时脸色惨白,缩在柳拂雪怀中咳嗽不已。


    柳拂雪连忙手忙脚乱地帮她去捂,拿着衣袖拼命的帮怀中人擦拭,却是怎么也擦不干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受控制的滚落,柳拂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已经全然不管不顾,身上衣裳都已经被染成了血衣!


    季临风还躺在一边,柳拂雪此时却是完全顾不过来了。


    “不……不……师姐,师姐!!!”


    看着季疏影在自己怀中痛苦的呻吟,难以控制的想要闭紧双眼,柳拂雪脑中的弦终于断了,身体已全然不受自己控制,每一下动作的颤抖不已,崩溃大哭起来!


    “不!师姐,不能睡,不能睡!!!你撑住,撑住!我现在就去找大夫,我现在就去找姨母!有她在……你肯定会没事的,你和季临风都会没事的!“


    什么沈明烛,什么沈天南,什么仇人,什么真相?她都统统不在乎了!也不管沈氏二人还站着她面前,作势便要起身,手腕却突然被人一把拽住!


    季疏影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将她的手腕死死攥住,艰难虚弱道:“来不及了……”


    “来的及……来的及的,我很快……很快就回来!”柳拂雪拼命摇头,泪水糊了满脸,发髻也乱了,现在的模样颇显狼狈,咬着唇不死心道。


    季疏影已经没有力气了,却还是不愿意放手,嘴唇翳动,不知说了些什么。柳拂雪赶紧俯下身去,才听清了她在说的话。


    “师妹……对不起……还有……临风……对不起……”


    感受到怀中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柳拂雪崩溃的摇头,口不择言道:“不行……不行,你自己跟他说,你自己跟他说!师姐,别闭眼,我求你了,别闭眼!季伯伯刚死……季氏现在群龙无首,你为临安季氏付出了那么多……怎么能拱手让人啊?况且……况且季临风他那么蠢,当不了大任的!你得看着他呀,师姐……你得看着他呀……”


    越说到后面,柳拂雪的声音越小,身躯也渐渐佝偻,逐渐伏到怀中人身上。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纵使她再怎么不愿相信,可掌心中渐渐变凉的温度,眼前人慢慢惨白的脸庞,终究是给了她现实的重重一击……


    她痛苦呜咽道:“不……师姐……你不能死……”


    感受到季疏影颤抖无比的手,正缓缓抚上她的脸颊,季疏影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在她耳边道:“休恋……逝水……”


    眼角划过一丝泪水,生命的最后,季疏影竟只觉悲哀……


    她这一生,困于巾帼,囚于偏见,终其一生都在与之抗争……


    她季疏影,八窍玲珑、天纵之才,论武艺,她是临安季氏第一人!论天赋,她不输于同辈世家子弟中的任何一人!可就因为一介女流之身,便要与临安季氏的真传剑术擦肩而过……她不甘心!


    七岁时,听闻“贞松劲柏”中的楚涧松前来做客。她知晓,名为做客,实则是他父亲惦记上了来人的武艺,想软磨硬泡,让其收季临风为徒。可她也知,只是她此前唯一可摆脱困境的机会。


    于是漫天风雪交加,寒意催人蚀骨,她挺直了脊梁,整整在楚涧松的门前跪了三天三夜。跪的双唇发白,浑身颤抖不已,跪的意识昏沉,几度险些昏迷,将手臂尽数掐紫,才以痛意换回几丝清醒。终让那态度坚决的高人被其毅力震撼,生生收回了“你走吧,我此生已不再收徒了。”那句话,将她带回了清风山。


    至此十余年,她苦练武艺,晨昏定省,一日都不曾懈怠,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以实力艳惊四座,告诉天下人:女子,也可有一席之地!


    可谁曾想,季清明竟是连个上场的机会都不给她,一心只惦念着他那嫡子还未有声名在外,笑着与她说:“疏影啊,你弟弟日后,是要继承临安季氏宗主之位的,没些威名在外,如何能安坐高位呢?我知晓你是此次内门比拼中的魁首,可你也是从小最懂事的好孩子,应当知晓何为以大局为重,便……让给临风吧。”


    她惊怒、不甘,握紧了拳头,用力到指甲都嵌进肉里,可却不能显现出来,只能咬碎了牙,还苦笑着恭敬回道:“疏影知道了。”出了宗门,才敢愤然跑到一处荒郊野岭之处,疯狂施展剑意,以此来宣泄心中的愤怒!


    也是在这时,她遇到了沈天南……


    男子容貌艳丽,比女子还要精致上几分,带着玩味的笑意,摇着骨扇笑道:“季大小姐何苦如此折磨自己?莫说区区一个宗主之位,就是那武林霸主之位,若小姐想要,也大可争上一争。不若……沈某帮你?”


    她本是最最厌恶这些狠辣狡诈之辈的,若是换了从前,必然不等其开口,便早已抽剑而上,可这次,她犹豫了……


    逐鹿会上,她踌躇不安,等着沈氏人将季临风困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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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可名正言顺的替其上场,可未曾料到,临风竟会主动放弃资格,主动求她替己而上!她一下愣住,本想着等下了场,赶紧找机会通知沈氏人莫要轻举妄动,可终究是晚了一步……连她的师妹都被牵连……


    她终于幡然醒悟,想要就此停手,可终究是……被鬼迷了心窍……一步错,步步错……


    可是从始至终,她真的只想证明自己,证明实力,真的从未想过……要杀父亲和临风,也从未想过……要害自己的师妹……


    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她……罪有因得吧……


    纤手倏然坠落,季疏影嘴角还噙着那一抹,不知是嘲弄自己,还是讽刺世道的苦笑,泪珠划过脸颊,她的头轻轻一偏,美眸紧闭,再也没有了生息……


    “不!!!!!”柳拂雪心中有什么东西瞬间破裂了,她拼命去抓,用力地将季疏影的手攥在手里,拼命揉搓。就像是小时候的冬天,每次在寒天冻地中练完剑后,师姐帮自己搓暖僵硬的手指那般,妄图使怀中人的身子冰冷的慢一点,却终究是徒劳无功……


    沈天南却突然冷不丁的在旁边啐了一口,不耐烦道:“啧,这下麻烦了。”


    说罢,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凤眸之中闪过一丝阴霾,扇子轻敲了敲掌心,竟忽然手指用力,将扇子一甩,猛地向还跪在地上的柳拂雪甩去!


    柳拂雪此时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浑然未觉危险即将来临!


    只听“钉——”的一声,骨扇擦着柳拂雪的脸颊而过,带出一道血痕,斩下几缕青丝而过!随后如回旋镖一般,再度转落回沈天南的手!


    沈天南凤目微睨,诧异道:“沈明烛?”


    沈明烛宽袍一甩,利落的收回手中寒刀,余光状似不经意的一瞟,见身后的柳拂雪发髻已然全部散落,此时青丝为乱,散于双颊两侧。许是还未从打击中缓过神来,怔然拂了拂脸上伤口,一时有些木然。


    见她无事,沈明烛便将视线转回了眼前,淡淡道:“放她走。”


    沈天南嘲道:“放她走?沈明烛,你明知她是名门正道之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护她,真当以为我不知你俩其中猫腻吗?!若非我替你瞒下,你以为你们两个还能苟活到今天?!”


    他眯着眼看向柳拂雪,一字一句,既是说给她,也是说给沈明烛听:“小丫头,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我义父好事,那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说罢,他又看回沈明烛,眼神狠厉,威胁道:“沈明烛,难道你忘了你的命是谁给的吗?若今日之事让义父知晓,你当真以为自己护得住她吗?!现在杀了她,我还可以向义父求情,保你不死!”


    闻言,沈明烛却是冷冷看他一眼,逐渐握紧了手中的寒刀,岿然不动。


    他的态度很明显:不让。


    见他如此,沈天南终究是冷笑一声,骨扇一点点展于胸前,阴森道:“好好好,看来你当真是活腻歪了!凡敢违抗义父命令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