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向南山

    林枝听着菌人的议论得知,山神大人终于要在今日,决定桑家村蜮民的惩罚。


    直到现在,林枝还是十分后怕。若不是林还妖力深厚,无人可杀,若不是凤煌及时请来救兵,以那日蜮民对她的恨意,她怕是早就离开人世。


    刚刚踏入公堂,便见一大群妖族与异人围在四周。


    林枝左挤右挤都挤不到前排,急得林枝在人群中大喊,“林还!凤煌!我在这里。”


    四周的议论声始终不停,林枝十分怀疑林还和凤煌有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还未等林枝再喊,林枝面前忽得出现了一条路。


    林枝诧异地看向路的尽头,林还站在那处,从容不迫,嘴角含笑。


    顶着一众妖族与异人的目光,林枝愣愣地走上前去,“我...还以为你没有听到。”


    “听到了。”,林还温声道。


    身后的妖族与异人窃窃私语,即便林枝听不清,也能猜到他们在讨论些什么。


    林枝低着头,跟上林还的步伐,走到山神大人身侧。


    凤煌靠在另一侧的柱子旁,看到林枝走近,招了招手。


    林枝被凤煌的动作吸引去注意,轻轻地朝凤煌招手。


    阿如琢也看向林枝,轻轻点头。


    林枝急忙回礼。


    未曾想到会在公堂看到阿如琢,林枝有些疑惑地问道,“她不是藏库的管理员吗?为何还会在此处。”


    林还轻笑,“她既为藏库的管理员,凡南山地界发生的所有案件,她都会一一执笔记录,自然会在此处出现。”


    林枝恍然大悟。


    忽然,外侧的人群开始骚动,缓缓让出了一条路。


    一众南山局的同僚压着桑家村的蜮民走入公堂。虽为出声,光凭神情,也能知晓桑家村一众是如何的不忿,围观的妖族和异人又是如何的气愤。


    将蜮民全部压入公堂后,原是想让蜮民跪下受审。但除了妇孺孩童,其他蜮民抵死不从。


    见此情形,外侧的人群更加气愤,纷纷要求山神大人严惩桑家村的蜮民。


    天虞缓缓抬手,不肯跪下的蜮民顶不住山神的威压纷纷跪下,外侧的人群也都安静下来。


    天虞沉声道,“桑家村的蜮民无故将招摇山的祝余草妖囚禁取血,你们可知错?”


    “不过是个小妖,就值得你们如此兴师动众,甚至派了林还这等大妖前来抓我们。”


    时至今日,村长仍昂首挺胸,似乎觉得自己从未做过任何错事。


    立在一侧的两个小妖,即便是被救出,听到村长的话,仍旧是止不住的颤抖。


    看到两个小妖的颤抖,村长得意地挑着眉。


    即便是活了几千年的天虞,也极少见过如此理直气壮的犯人,怒而拍案,“闭嘴。”


    深深缓了一口气,天虞看向林枝道,“说说你是如何发现桑家村的恶行。”


    林枝顶着快要将她撕碎的目光走上前,立在公堂中央,缓缓道出她在桑家村的所见所闻。


    林枝每说一句,身后的目光仿佛就会更强烈一分。


    村长挣扎着大喊,“原来是你。原来是你这个小妖,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你。”


    林枝害怕地转身,映入眼帘的却是林还的胸膛。


    林枝徐徐抬头,林枝双眸含笑,轻柔地摇头,示意林枝不要害怕。


    林枝鼓起勇气,继续讲述自己又是如何发现祝余草被桑家村的村民藏匿于宗祠之中。


    话落,天虞沉重地闭上眼,似乎是对于眼前的事情过于痛心。


    半响,天虞才睁开眼,对着跪在下首的蜮民问道,“既有证据,你们可知罪?”


    蜮民中的一些妇孺不停的磕着头,求山神大人放过她们的孩子。


    孩子不知母亲为何忽然跪地求饶,加之四周气氛紧张,不停地哇哇大哭。


    那日从宗祠中走出的老妇人,脸色苍白地坐在原地,眼中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村长看见身后的妇人磕头求饶,暗骂了几句,挺起胸膛高声质问,“大荒之时,蜮民便是蜮山上的大蛇蜮为食,为何今时今日,反倒不让我们以祝余草为食了。”


    天虞震怒,站起身,厉声喝道,“大荒之时,之所以并不限制你们捕杀大蛇蜮,不过是因为蜮天生与你们便是死敌,蜮伤蜮民,毁蜮民庄稼,因此你们才可以杀大蛇蜮。”


    天虞又道,“自从千年前,南山局建立,吾等山神便将蜮民纳入南山局。原想借助南山局,让你等蜮民不必再过上要与妖族互相争斗的日子。没想到...”,天虞还未说完,按着额头坐回椅子上。


    林枝看着天虞,心中暗暗思索,即便是以杀妖族为生的蜮民,山神大人也曾想过要把他们护在羽翼之下。


    只可惜,蜮民并不领情。


    桑流光参与了抓捕桑家村一事,自然也是站在了公堂之内。


    听着村长与山神大人的对话,桑流光捏紧了拳头。


    村长紧紧盯着站在天虞下侧的桑流光,讥笑道,“桑流光,同为蜮民,你就是这么对你血脉相连的亲人?”


    村长身旁的一些蜮民也纷纷随声应和,一同指责起桑流光。


    想起几日前,自己在天虞前说的话,桑流光心中长叹一声。


    看着公堂下跪着的蜮民仍旧执迷不悟,桑流光觉得,当初向山神大人请求从轻发落蜮民的自己简直是可笑至极。


    还未等桑流光说些什么,村长便说道,“那祝余草既能食之不饥,那就是天生注定,他们要给我们吃的。”


    这一句话,激得四周围观的人群愤怒至极。


    林枝实在是忍不了了,跑到村长跟前,朗声道,“大蛇蜮既长在蜮山,难道你们这群蜮民天生注定就要受着蜮的迫害,不能还手吗?”


    “没有什么是天生注定。身为祝余草,食之不饥,但不是天生注定就要被他人取血食用。身为羊患,不可杀之,但不是天生注定就要被他人伤害。”,林枝的眼中含着泪,哽咽道。


    天虞起身,眼睛中有光在缓缓流动。


    林还看着天虞的动作,知道山神大人终于对桑家村的蜮民决定好了要如何惩处。


    林还连忙上前将林枝拉回身旁。


    天虞的眼眸幻化成了龙眼,金色的光芒闪缩其中。


    天虞缓缓张口,声音不知从何处发出,悠远而又古朴,“吾为南山山神天虞,因蜮民囚禁祝余小妖十余年,取祝余小妖之血十余年,怙恶不悛,今收回汝等蜮民之力,令汝等不可再于世间作恶。”


    听到天虞的话,村长与一些蜮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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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挣扎地更加用力,竟真让他们挣开了束缚。


    见状,林还和凤煌飞身上前,三两下便将赤手空拳的蜮民制服在原地。


    天虞缓缓低头,龙眼不带有一丝感情地看向蜮民。


    被制住的蜮民仍旧是不停地挣扎,但天虞抬手,他们血脉之中蕴含的力量被缓缓抽出。


    一众男子失了力气,不再挣扎,老妇人更是直直倒在地上,几个孩子不知发生了什么,抱着母亲放声大哭。


    围观的众人看到蜮民终于得到了惩处,纷纷拍手叫好。


    天虞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无金光流动。天虞看向站在角落的盛声,低声道,“你将他们送回桑家村原址,其余的事,你知道要如何做吧。”


    盛声抱拳,“知道,山神大人,将他们的记忆消除,不会让他们散播妖族的存在。”


    天虞满意地点点头。


    盛声得令,转身带着一众同僚将桑家村的人带离。


    审判既已结束,围观着的妖族和异人也慢慢散开。


    林枝走到两个小妖身旁,问道,“桑家村的蜮民现下得了惩处,不能再与妖族为敌,你们终于不用再害怕了。”


    两个小妖点点头,“过了今日,我们便要重新回到招摇山上,不会再入人间了。”


    林枝应道,“惟愿你们日后都能平平安安。”


    其中一个小妖道,“还要多谢你,若不是你发现了桑家村的恶行,不知我们何日才能逃脱出那个牢笼。”


    林枝摇头,“不必谢我,若没有林还与凤煌两个大妖的相助,还有桑流光和狄焱原两位异人,光凭我一个小妖,即便发现了他们的恶行,也不可能将你们救出。”


    两个小妖看向站在原地迟迟不动的桑流光,走上前,怯生生道,“我们知道你也是蜮民,但从未参与他们的事情,还与他们为敌救下我们。我们知道,不可将你与他们一概而论。你是好人,我们知道的。”


    桑流光眼中泛着泪光,口中喃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林还上前,看向两个小妖,“山神大人不放心你们自己返回招摇山,特命我护送你们回去。”


    两个小妖应下,随着林还离开了。


    林枝牵起桑流光的手,“她们都说了不会将你与桑家村的蜮民一概而论,怎么还止不住哭了?”


    林枝拿起衣袖,轻柔地帮桑流光擦着眼泪。


    桑流光颤声道,“我只是想起自己曾为他们求过情...”


    “求情只能说明你心善,何况山神大人最终也只是收走了他们的血脉之力。”,林枝思索着,“我看过妖族的历史,似乎山神还从未直接判过任何一个异人或是妖族死刑。”


    “所以,即便你不求情,山神大人也不会判他们死刑。”,林枝总结道。


    “为何?”,桑流光不解。


    “于祝余草而言,这十余年的囚禁让他们损伤了根基。与此相对,让这群蜮民失去他们的根基,也就是血脉之力,很公平。”,坐在身后的阿如琢停下笔,缓缓道。


    “死亡,并不是轻易便可决定的事情,即便那是山神大人,也无权决定蜮民的生死。”,阿如琢整理着手中的记录,“何况,让那群以自己蜮民血脉为傲的人失去血脉之力,对他们而言,与死亡差的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