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书信

作品:《夫君他见色起意

    因着一直没有沈铎的消息,苏韵有些茶饭不思,夜间也睡不安稳,人看着亦憔悴了几分。


    连给她调理身子的郎中,都说她最近忧思过重,诊脉时,还劝解了她几句。


    到了夏日,院中的绣球花,开了大簇大簇的花朵,她也没有赏花的心情,只看着它们发呆。


    上一世,她愁的大多是自己的事情。卫南铮性子温和,但太柔软,有时苏韵在外受了委屈,回到家中,见他又要读书又要出摊,还要照顾病重的母亲,便不忍再让他担心,只自己想法子解决。包括,对她有不轨之心的人。


    一个貌美的女子,嫁给了一个无权无势,性子又温和的穷书生,引得旁人羡慕,也引得有些人起了歹心。看着那些人的目光,苏韵渐渐地不再打扮自己,穿衣简单朴素起来,后来,连胭脂都省了,也只别简单的发簪,不配首饰。如此一来,倒省了不少事。打量她的目光少了些,连原本觉得是她引诱了自己儿子的卫母,瞧她也顺眼了些。


    这一世,她不用愁自己的事,因为她有什么不如意、不痛快的,沈铎都会立马发现,并帮她解决,她想怎么打扮,便也怎么打扮。沈家对她来说,亦是理想的婆家,她待在这儿,没有什么不好的。而她发愁的,都变成了沈铎的事,他的性子,和他整日做的事,让她放心不下。


    “少夫人,侯夫人来了。”,苏韵还在心中烦闷着,便听彩儿低声提醒了句。


    苏韵闻言,朝院门口看去,侯夫人刚刚迈进来,她赶忙起身去迎,“母亲。”


    侯夫人拉着苏韵的手拍了拍,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疼地道了句:“傻孩子。”


    婆媳俩在院中坐了半晌,苏韵才明白,婆婆是来开导自己的。


    侯夫人语重心长道:“沈铎从小啊,就无法无天,惹了不少事,我和侯爷,没少操心,他也没少挨打。但好在皮实,耐糙耐造,一般不会有什么事。”


    苏韵点了点头。


    侯夫人接着道:“你心思细,考虑事情周全,自然也会想到很多旁人忽略的东西,就不免比旁人容易担心。这些都不要紧,你放宽心。他回来见你过得好好的,才会觉得自己在外拼命,回来有个安稳的家,一切,也都值得。”


    苏韵忍不住鼻尖发酸,“儿媳不孝,竟劳母亲来开导我,为我担心。”


    “这说的什么傻话,”,侯夫人笑道,“我们年轻时,也如你这般。这是现在年岁大了,侯爷也不用出征了,日子才安稳了一些。我年轻时,也担忧得紧,你们二姨娘,她的病根,也是年轻时落下的。那时沈钰刚出生不到十天,侯爷就奉旨出征了,她本就身子弱些,府里请了好的郎中来,想趁着月子期间,给她好好调理调理。但侯爷一走,她便忧思重重,后来更是以泪洗面,在月子里,就落下了病根。”


    这是苏韵第一次听家里人提起二夫人的病因。


    “这些事,也没人与沈钰说过,不想他觉得,她母亲的病,也有生他的缘故。”


    苏韵这才了然地点点头,明白了侯夫人的用心。


    侯夫人看着院中那个秋千,仿佛在回忆,目光慈祥又温和,道:“咱们家,是武将,武将自有他们的责任,这些事,都是常事。沈铎从小,和侯爷脾气就合不来,但他俩,有一样是相同的,就是都想着保家卫国,只是这次宫变,沈铎不知是为何,许就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说着,侯夫人叹了一声。


    苏韵无法直说,但也想着宽慰婆婆,也不想他们误会了沈铎,便道:“儿媳猜,他也是想着家中的每个人都能安稳,好生过日子。”


    侯夫人摆摆手,“朝堂上的事,我不管,只要咱们一家子,能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我就没有它求。”


    侯夫人来过一趟后,苏韵将她的话,听了进去。这家中,上有公婆,下有怀孕的弟媳,她总不能自己先因着忧思病倒了。


    白日她给自己多找些事情做,让自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夜里,喝了那调理身子的药,也能睡得好了一些。如此,人也慢慢比前些日子精神了。


    五月初十这日,沈家迎来了一桩喜事。穆霓生了。


    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


    产婆说,穆霓这胎生得很顺利,但经过了一天一夜的生产,穆霓还是耗尽了力气,在床上休息着。


    一家人都围着她们母女二人,喜笑颜开。


    苏韵很想将这个消息告诉沈铎,却没有法子。他出征之后,已经快四个月,只来过一次信。


    苏韵数着日子,还有两个多月,他就回来了,她只能宽慰自己耐心等待。


    孩子满月时,沈家办了场满月酒。


    有不少新臣,因着沈铎的关系,送了贺礼来。苏韵远远地,还瞧见了卫南铮在侯府门口排队送贺礼的队伍中。


    他们已经有许久没见,原本不想理会,但他一直看着苏韵这边,他来这儿,本就奇怪,苏韵不想出了什么事端,差彩儿过去瞧了瞧。


    彩儿回来后,一五一十地与苏韵讲了缘由。


    他,竟是因着沈铎来的。苏韵没有想到,沈铎竟会帮卫南铮,他帮卫南铮,从先长公主那儿,要了解药。卫南铮入长公主府,是吃了药的,沈铎帮他向先长公主要了解药。


    而且,今年新帝登基,加开科考,卫南铮因着先帝无法科考的事,也不存在了,他今年便可以参加,无需像上一世那般,再等十年。


    这对卫南铮来说,再好不过。只是沈铎,为何在出征前,连卫南铮都帮了一把?


    苏韵想着,又开始难以入眠……


    夏日的蝉鸣声,在清晨,早早闯入人的耳朵。彩儿进来伺候苏韵梳洗的时候,看着没睡好的主子,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


    “你怎么了?”,苏韵问。


    “我,我……”,彩儿搓着手指,指了指门外,“听舟……在门外跪着。”


    “让他进来。”,还未来得及梳洗,苏韵便吩咐道。


    听舟低着头,从门外进屋,刚进门,“扑通”,又跪到了地上,手里捧着一个信封,“少夫人……”,听舟声音颤着,“这是世子出征前,让我给您的。”


    苏韵心中咯噔一下。


    听舟的声音带着哭腔,“世子说,若是他走后四个月,我们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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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他的第二封信,便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还说,等三少夫人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再给您。”


    苏韵楞在椅子上,脑中嗡嗡作响。


    彩儿帮她将信拿过来,苏韵看着信封的视线,已经模糊。


    信封上是沈铎的字:吾妻苏韵亲启。


    苏韵拿着信,久久不愿打开。


    听舟跪在地上,抹着眼泪,哭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不知信的内容,但他知道,世子这般的吩咐,不大对,最近这几个月,他又担心,又得瞒着,忍得甚是辛苦。


    苏韵深吸了几口气,才将那信,慢慢展开。她的视线,扫过前两行……


    “小韵:你拿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当已经遇难了……”


    苏韵的泪水,唰——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对不起,我此生,最对不住的人,便是你。”


    苏韵握着信的手,颤抖着,她接着往下看,指尖渐渐冰凉……


    上一世,沈铎于三年后的西南战场离世,根据他自己的回忆,应当是被炸了,当时,他只觉得有火光和刺眼的白光,再醒来时,已经回来了。回来后,他的心中,都是仇恨,他想要报仇,想要那些辜负沈家的人,都付出代价,同时,他也想要苏韵。


    上一世,经历家破人亡后,他见到苏韵时,他忍不住地羡慕卫南铮,羡慕他,可以有一个如此珍爱他的女子,不管经历什么,都能对他不离不弃。


    那时,他死里逃生,找到了滇南王的一名义子,引他入了西南军营,改名换姓,重新开始,当他在军中有了名气后,也不乏有女子来到他身边,或为名、或为利,但每当此时,他都会想起在路边见到苏韵的情景。


    “我盼着你,能爱上我,能像对卫南铮那样对我,可后来,我又怕你爱上我,我不知道,我此生是否还会有此劫。此次,我想过不去。但新帝登基,才使得事情发生得这么快,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知道,你也不愿见无辜的人流血。”


    苏韵曾经那么执着地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接近长公主,就是想试试,是否有一条路,可以不用流那么多血,好在后来,沈铎终于懂了她。


    “我是个武将,总要去战场。我只能盼着,我此生无此劫难,也盼着,若有此劫难,我能凭着上一次的经验,躲过去。但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当便是躲不过了……”


    “若还有下一世,我们便,再不见了吧。你找一个家世好、性子又好的人,安安稳稳地过一生。”


    “给你的银钱,你都拿好。剩下的三分之一,会给侯府,父亲母亲生养我一场,我能留下的,也只是这些。侯府无需钱财,这只是我聊表孝心,你安心收好我给你的,也不必想着替我尽孝,该再嫁便再嫁。是我对不起你,你不必记着我。若你不想嫁人,这些银钱也够你后半辈子生活。”


    “此生有你,我无它求。”


    “若能化作天上的星,我会佑你此生平安。”


    “小韵,愿你生生世世得偿所愿。”


    苏韵瘫坐在椅子上,盯着信结尾的署名,泪眼婆娑,久久才道出一句:“沈铎,你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