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薄命.

作品:《反派他试图用爱感化我

    阿晚死了。


    失踪了两天以后,被晨练完的士兵在河边发现的。


    河边土地湿浊,本应很容易留下蛛丝马迹。但现场完全没有挣扎痕迹,只有她一个人平而深的脚印。


    初步判断是自尽。


    门侯匆匆来报这个消息时,微祈宁正在主将营帐给陆无砚讲现代战术。


    “啪哒。”笔尖落地。


    “你说……谁死了?”


    她白着脸,嗓音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对方真以为她没听清楚,好意重复道:“阿晚。”


    微祈宁只觉大脑嗡的一声。胸口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带着她整个人不断下坠,溺入无尽的深潭。


    ……


    这事来的诡异,前一天还好好吃饭交流的人,为何会突然想不开投河自尽呢。


    微祈宁百思不得其解。


    她推了手头所有的事,独自坐在营帐里,一遍遍地翻看军医呈上来的卷宗和发现者的口供,种种迹象也皆指向自尽。


    和阿晚起过争执的宋旭有很大的嫌疑,得知此事时,她第一时间便让人将宋旭控制起来,可几经查证,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除此之外,她还问过和阿晚一起的小姐妹们,阿晚平日慷慨耿直又十分乐于助人,里外里结交过不少朋友,相对也竖了不少敌人。


    结合她们二人初次见面,阿晚也是在同伴危机时挺身而出,由此可见她是个酷爱打抱不平的人。


    或许可以把这个点当作突破,毕竟一个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不可能没有仇家。


    微祈宁如是想着,一只手攥着仵作送来的卷宗,同时在脑海里构思了无数种仇杀的可能性。


    另一只手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然而掌心的红她却视若无睹,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


    或者说……心灵上的痛苦,已经远远超出了□□所能承受的极限。


    “来、人。”微祈宁开口时,语气有些不经意的颤抖。尽管已经尽量控制情绪,但和平常相比,声线还是有些不稳。


    “去查……从、阿晚、入营、以来,所有、和她……有、过接触、的人。”她将盈眶的热泪逼回去,“给我掘地三尺的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当然,找到新线索之前,微祈宁也没忘记排查已知的和阿晚有过关联的人。


    只可惜半分收获都无。


    她心中迫切的找到凶手,几乎到了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地步。每找到一个新证人,她都要亲自上去审。


    起初一个两个还行,可随着时间推移,找来的人渐渐多起来,直至阿晚死掉的第三天,她这边依旧毫无进展。


    正所谓越急越乱,越乱越急。


    微祈宁整个人被这事弄得都有些魔怔,直接导致她现在看谁都像凶手。


    终于到第四天,一营之主陆无砚实在看不下去了。


    面对不疯不傻,理智清醒,各项表现都正常,但就是咋看咋奇怪的微祈宁,陆无砚做出了一个自己这辈子回想起来都会为之惊讶的决定——


    在距离开战仅剩三天的关键时期,他分出神,主动去了解这个案件。


    ……


    日月交替,一升一落。


    微祈宁再一次从晨晖看到秉烛。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浑身不免僵硬。


    她放下卷轴起身敲了敲麻木的颈椎,想着喝杯水再继续看。


    水刚送到嘴里,借着抬头的动作,一眼便瞄到门口那道卓然身影。


    谁?


    什么时候来的?


    定神看清来人,微祈宁一口水当即梗在喉咙里。


    那刹那,她甚至以为自己眼花见了鬼。


    “陆将军……?”她轻轻开口,嗓音里含了些许犹豫。


    太长时间没有说话,骤然开口,嗓子哑得不行。


    “嗯。”陆无砚微微颔首,缓步而入。


    他人高腿长,仅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她面前。


    烛火给他镀上一层暖黄色光晕,顺便模糊了那张漂亮的面庞上的锋利线条,无端增添几分温柔。


    他噙着那副标志性的假笑,漫不经心道:“有什么进展?”


    “没有。”微祈宁不经意地避开他的视线,低下头理好卷宗,“暗中调查了很多人,但是最后排除了。”


    “没查到可疑人员?”


    “没有。”


    “事故现场看了吗?”


    “看了,很干净,像自尽。”她声音沉闷闷的,将不开心全写在了脸上。


    “仵作怎么说?”


    “身上没有任何外伤痕迹,十有八九是自尽,或者失足溺水,可据我了解,她并没有自尽的理由。”


    “哦。”陆无砚若有所思,“加上她从小在水边长大,不可能犯溺水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话无疑说到微祈宁心坎上。


    她激动的双眸乍亮,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连你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是不是?”


    陆无砚不应,而是轻飘飘的泼了一盆冷水:“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意外有很多种,比如被水草缠住了脚,挣扎时慌乱呛了水。”


    微祈宁急切道:“我知道,我想过这个问题。”她说着低下头,手腕一落一起,精准的从案上抽出需要的材料。


    抖开长长的卷宗,轻点其中某行。


    “你看这个,仵作写的。”


    陆无砚欺身上前。


    她怕看不清,忙移了烛台过去。


    昏黄的烛火下,女人细白指尖压下的那行字触目惊心。


    ‘皮下可见紫红色斑块’


    “尸斑?”


    “对,尸斑。”她抬起眼,满面正色,“这是个摆在面上却极易被忽略的点,按照常理,溺死的人,由于泡水皮肤肿胀,尸斑不会这么深。”


    “毕竟已经泡了三天。”


    她摇头否定:“不对,说不通。”


    “我见过尸体,和生前相比变化不大,所以我才怀疑是死后入水。”


    “发现尸体那日,并不代表人就死在那日。”说到这,她定定抬眸,黑眸深邃而空洞。


    往后的话不必多说,陆无砚此人何等聪明。


    “这点基础的东西,仵作没看出来?”


    “唉。”她轻叹,“他没见过生前的阿晚。而且我为了不引起恐慌,早堵了所有知情人的嘴。这事只能私下查。”


    “那尸身呢?”


    “棺材里,明日火化。”


    “死因存疑,谁点的头?”


    “我。”


    陆无砚笑容一顿:“……”


    见他有古怪,微祈宁不等发问便解释道:“仵作验一遍我验一遍,结果无甚偏差,夏日炎热,尸身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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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腐烂,我便让人封存起来,准备……”准备入土为安。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什么,神色猛的僵住。


    脑海中飞快闪过某人的脸。


    对啊,死因存疑便让封棺,验尸验出来的东西还没有她多,军营的仵作未免太业余了些。


    顺着陆无砚的思路,微祈宁后背渐渐爬上恶寒。


    查了那么多,但还从来没有想过真正的‘鬼’其实就在她身边。


    “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仵作验尸上?”


    如此一来,很多事情都解释通了。


    陆无砚垂眸默认,长睫掩下清眸涟漪。


    她猛地一拍脑袋,风风火火地闯出去:“来两个嘴严的,跟我去办点事。”


    ……


    几人马不停蹄的赶到存放尸身的地方。


    微祈宁三步并两步上前,一把掀开棺材盖子,迫不及待的探头往下看。


    “来来来,一个过来帮我抬下,一个去外面守着。”


    为了短暂防腐,里面铺了层薄薄的石灰。


    她伸手扫去阿晚脸上的灰,露出她由于失水而略有些干瘪的脸,但容颜未改,表情也仍是平静的。


    她一手掌灯,另一手撸起袖子便顺着脸颊探了下去。


    “冒犯,冒犯。”


    入手只有一堆冰冷且没有弹性的死肉。


    仲夏的夜晚,暑气未祛,风裹挟热浪滚滚铺面,微祈宁在此处,后背却沁处一层冷汗。


    还好胆子大,想破案的心思还是战胜了恐惧。


    她秉着呼吸一寸寸探,直到摸到阿晚头顶处。


    指下莫名传来奇怪的反馈。


    硬的?


    她细细的抚摸那块皮肉。


    和头骨的硬还有些不一样,是那种略有尖锐的感觉。


    微微用力按压周围,那块肉也不会塌下去。


    像里头有什么支撑似的。


    “嘶——”


    一不留神施重了力,指下瞬间传来一阵刺痛。


    微祈宁条件反射的缩回手,再借着火光一瞧,刚伸下去那只手冒了血。


    待倾身细看,那颗被着重验过并无异常的头骨里头,居然藏着一根长针。


    她脑子里当即一片空白:


    原来我的猜想一直正确,真的有人想害你,这根长针才是令你致死的真正原因。


    只是方向错了。


    她上下都怀疑了一遍,甚至连陆无砚由于杀人前科都被短暂的列入过疑心名单。


    却独独没有怀疑专精验尸的仵作。


    微祈宁苦涩勾唇,掩去眸底冰冷讽刺。


    转身从身旁人手中接过盖子,虔诚的低头三拜,合上棺材。


    她才是自诩聪明的蠢货,是天底下最自大的蠢货!


    不仅错过了最佳时机,还一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该死的!


    宽大袖袍下,微祈宁将手攥到指骨咯吱作响。


    她略一仰头,逼回眼眶里的湿润,重新盖好盖子起身。


    失态仅一刹那,她已瞬间调整好情绪。


    “半个时辰,我要知道关于仵作的所有,包括他最近和什么人有过来往。”


    外面狂风骤起,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应景奏响一篇悲凉的乐章。


    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


    看啊,连阿晚也在为之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