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作品:《胭脂巷》 徐梧若刚毕业,选择留在深城工作,自己投简历,自己找面试。
她搬出了萧家,找了一个房子,自己租房子住。面积小,一房一厅。萧凛生本来不同意,但孩子长大了,他也不能左右她的人生,只是每个月都给她钱。
覃思听了,更不同意,还说了萧凛生一番,“你就是这么照顾女儿的?”
覃思本想立刻就去深城,被姜孟章拦住了,“梧若有自己的想法,她都二十多了还能不会想吗,别担心。”
意外的是,连妍回了深城。她在深城融媒体中心实习,和徐梧若实习的公司离得不远,两个人在深城做伴。有连妍在深城,覃思才放心了一些。
张思缈和梁方豪谈恋爱了,她去了外地做生意,两人即使异地恋,感情只增不减。
徐梧若二十三岁那年,梁方豪和张思缈结婚了。
结婚的时候很热闹,徐梧若做伴娘,伴郎是赵泽昱。兄弟团是气氛组,一桌桌敬酒的时候都在欢呼。
徐梧若觉得自己变了一些,开始变得感性。在婚礼上,见到新人相拥时,她都会湿了眼眶。
大家在拍合照,梁方豪的高中同学们聚在一堆,摄影机拍下这一幕。
“少了个人啊,我们副班长都没来。”
“姜峄?他不是来了吗,好像来了一会又走了。”
宴会厅里嘈杂喧嚷,这番对话,徐梧若没听到。
姜峄确实回来了,仪式开始前,他和梁方豪几人在酒店一个会客室聊了会天。
“很帅。”姜峄指了指梁方豪身上的西装,别了一个写着“新郎”二字的大红花。梁方豪开怀大笑。
姜峄只待了一会便离开了,他下楼,二楼的连廊处能看清一楼大堂,徐梧若正站在舞台侧边,和新娘张思缈聊天。
舞台上的灯光,微弱的一丝映照着她。
伴娘裙很简约,吊带淡紫色连衣裙,搭着一条锁骨珍珠项链。徐梧若头发被挽起,面上化的淡妆恰到好处。
多年未见,姜峄只是又失了神。
婚礼前,徐梧若设想过会再遇见姜峄。可是直至婚礼结束,她都没见到姜峄的身影。高中,有梁方豪和赵泽昱在的地方,也会有姜峄。
她看过姜峄的高中毕业照,班级合照。他站在最后一排,左边是赵泽昱,右边是梁方豪。
“来来,老谢,认识这姑娘吧?”赵泽昱带着谢弈城,走到徐梧若面前。
“学长。”
谢弈城其实不太认得,又听徐梧若道:“学长以前给我的回信,我受益匪浅。”
“噢!我记起来了,你是给我写高考加油信的学妹。”
两人寒暄了一会,聊起以前,谢弈城有些感慨道:“我以前是班长,你哥是副班长,之前他还误会你和学弟早恋呢,自己在那生闷气。”
“我说我也有一个妹妹,当哥哥的不能管太多……”
徐梧若只是笑了笑,没多言。
新婚夫妻去度蜜月了,其余五个人约好了一起去度假,租了三天两晚的独栋别墅,在山上。
晚上突然兴起,赵泽昱提议说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喝低度数的兑果汁酒。
众人表示无所谓。游戏开始了几轮,摆在地上的酒瓶始终没有转到徐梧若。
在真心话大冒险前,众人在玩扑克牌,斗牛,比点数大小,徐梧若已经喝了不少酒,但仍面色无恙。
直至第八轮,空酒瓶转着,最后停在了徐梧若面前。
她于堆叠的卡牌中抽了一张,翻开看,上面的问题是:【你的初恋现在在哪?】
徐梧若淡然一笑,将卡牌带字的那一面盖在地面上,拿起酒一口灌了下去。
这杯酒,徐梧若只兑了极少的果汁,酒精味充斥着喉间,眼眸前忽地模糊了,似覆了层水雾。
眼泪却止不住了,犹如断线的链。
“抱歉,今晚有些感性。”她声音有些哽咽,起身,背着他们,将眼角的泪擦去。
连妍见状,眼神瞥了眼陈淮安,陈淮安瞥了眼周览,周览看着赵泽昱。
赵泽昱只是拿起她放在地上的卡牌,看了看上面的问题,又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徐梧若回到座位,面上扯着笑意,“继续吧。”
可是没有人继续,他们都知道徐梧若向来不会像今晚一般失态。他们也觉得最近徐梧若的状态不太对。
连妍开口问:“梧若,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指针恰好指向十二点,赵泽昱看了看日期,才想起来今天是姜峄生日,那边已是凌晨五点。
周览也察觉到什么,他和赵泽昱对视。
“梧若,姜峄是不是欺负你了?”
徐梧若摇头,情绪在这一刻忽然涌起,她忍不住地大哭。头晕沉,脸颊泛红。
她真的喝醉了,才会放任自己大哭一场。
“他只是没有和我道别......为什么不和我道别?四年了......”
连妍知道,徐梧若有一个喜欢的人,可喜欢的那个人是她异父异母的哥哥,连妍不知道。
“我就知道,那是他妹妹啊,我现在就跟他对峙,大不了买机票去国外找他算账。”赵泽昱拿起手机正要打电话,徐梧若制止了他,脚有些发软,险些摔在地上,被周览扶着。
这些年,她不敢喝的大醉,酒也只是浅尝而止。也许是积压的太久。
陈淮安眼眶红了。他从来没见过徐梧若哭成这样。
小时候,徐梧若即使摔了一跤,她也不会哭,笑着爬起来继续走。幼儿园放学,她就坐在门口,等着覃思来接,直至夜晚降临,路灯亮起,只剩她一人。
徐梧若也没哭,只是等着覃思。
陈淮安不知道的是,徐梧若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大哭,姜峄都在。
所以她才会如此失态,因为阴暗世界里的光熄灭了。徐梧若以为这束光会长久地照亮,以为不再是短暂的。
可她忘了,世事无长久,光有一天会暗。
/
半年后的夏天,徐梧若出差。他们公司接到的业务是异地的,徐梧若跟着上级去对接。
和合作方吃饭是一件很疲惫的事情,徐梧若是如此觉得。食物没吃多少,酒倒是几杯下了肚。
饭局进行到晚上九点以后,天色早已黑沉。徐梧若扶着领导孙姐,将她送回了酒店。
折腾了半天,肚子有些咕咕叫,来的时候看见酒店附近有便利店,于是下楼,随着导航走了一段路,到了便利店。
徐梧若挑了一瓶葡萄汁和一个小饭团。她戴着蓝牙耳机,静静听着歌,把饭团吃完后,拿着喝了半瓶的葡萄汁出了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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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猜,今天应该是农历十五或者十六,因为月亮很圆,皎洁白净。
夏天的风闷热,落在柏油路边的树叶随风扬起,又落下。夏天是一个很好的季节,会带来很多好消息,但偏偏很多人在夏天分别。
徐梧若正寻着斑马线,路过一栋写字楼,一楼的咖啡店里亮着灯,全透明,她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坐着的顾客。
只是一瞥,却不料多年未见的人,出现在咖啡店里。
像是一首没有前奏的歌曲,她猝不及防,马路上无处可躲。
在写字楼的一楼窗边,姜峄和身旁的人交谈完,独自坐在咖啡店里吃着三明治。
也许姜峄是回国出差,恰好大家都在一个城市。
半晌,他没动,手里的三明治就拿在手上,只是对着熄屏的电脑发呆。
人行横道上的绿灯亮起,徐梧若没走,依旧留在原地。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忽而想起些什么,她将手机按了一下开机键。
恰好今天是五年前姜峄不告而别的日子。
那种落寞他乡的感觉,在他身上看见了。就像藏在心里的疤痕,碰到了,心里就会痛。见到了又如何。
直至红灯亮起,她转过身,面向着马路。车流涌动,身旁又来了几个行人。
他好像还是那个他,只不过把校服换成了西装革履。
绿灯亮起,徐梧若随着人群过马路,回到酒店楼下。
耳机里放着《谁来剪月光》,恰好歌词停那句:“月亮是个凶手,想你的我是通缉犯。”
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泪不可控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后来徐梧若二十五岁,连妍再次和她谈起这个话题,徐梧若却是坦然地说着。
“有一天我和爷爷聊天,他说我还年轻,万事讲究缘分,我和姜峄的身份,是一层重重的阻碍。”
“他问我,你能确保即使两人真的在一起,你和他都不会变心吗,我说我确保不了。大一的时候我遇到了凌冬,她说,喜欢一个人会付出一些代价,年少的她,喜欢的代价是失去自我,也伤害了身边的人。”
“和喜欢的人无关,是她出了问题。但那时候,凌冬是笑着和我说起以前的事情,后面她的男朋友来接她回学校,两个人很般配,可好像就我留在了原地。”
徐梧若想,年轻的时候,觉得失去什么是天大的事情,后来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得失难量,人生匆匆,于是她回过头,只看了一眼,又继续迈着步伐向前。
在这一年,她迎来了很好的工作机遇,智芯能源是一个很好的平台,徐梧若知道,她在此处会发光发亮。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她没想到,命运把姜峄带到了她面前。
国外总部调回来的工程师,听说脾气不太好,还是项目负责人。
在一家企业共事,一起回家过中秋。徐梧若觉得,凭什么姜峄可以像无事发生一般,坦然地回来,只有她对他有怨恨。
直至相隔十年,他们又住在同一屋檐下,徐梧若推开姜峄房子侧卧的门,装饰设计和她在姜家的房间相差无几时。
不由得眼眶湿润。
也许姜峄并不是坦然,也不是不在意,而是,他一直在等待着终有一天,生活轨迹能再一次和徐梧若的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