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28章

作品:《明月松间照(双重生)

    信是第二日一早被送到纪府的,送信的乞丐谨慎,不让门房代为转交,非要亲自交到纪筠手中才肯离去。


    纪筠回到明和院,展开信纸。这是徐颂送来的是一封感谢信。


    ——上京事已了,谢过姑娘良计,陛下已允我告老还乡,恐难见姑娘一面,故书信一封,聊表谢意。


    弘儿病已痊愈,姑娘之恩没齿难忘,姑娘要办之事我已安排妥当,姑娘只需静候佳音。


    蜡烛将尽,借着最后一簇火苗将纸点燃,火舌顷刻间舔舐而上的刹那,纪筠将信纸扔如铁盆中,很快吞没殆尽,化为灰烬。


    纪筠杏眼被火光映的明亮,为其原本淡然的神色更添冷漠。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博弈,只要能赢,可以不顾手段。


    事实的确如此。


    在阴谋诡计面前,她也曾像蝼蚁一般,任人宰割,如今的一切,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瑞王被软禁在王府,府外有殿前司的人把手,他出不去,是以并不知道早朝时的风波。


    徐颂携妻儿连夜离京,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在他走后,京中传起瑞王结党营私的谣言。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致命的还是瑞王和景王有牵扯,文昭帝听闻此事龙颜大怒。


    文昭帝最忌讳儿子和朝中大臣拉帮结派,只要他还在位一天,就不允许任何人爬到他头上去。


    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儿子。


    历朝不乏为夺皇位弑父、残害手足之人。文昭帝不希望他的儿子变成那种人,所以一直在平衡三个儿子之间的势力,达到一个均衡。


    朝中的都是他的臣子,理应对他唯命是从。瑞王屡屡触犯文昭帝的忌讳,甚至还与景王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惹得文昭帝不悦。


    一件一件事接踵而来,瑞王在府中得知此消息之后,当即腿一软,瘫在地上,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绝望。


    “怎会如此……”瑞王喃喃自语。


    他本以为,只要此事风波一过,文昭帝即便对他心有芥蒂,但终究兄弟一场,不至于对他怎么样。


    现在瑞王算是知道了,背后之人招招致命,显然没打算放过他。


    可这背后之人又是如何知道他和景王之间的事的呢?他的确是景王的人,素日里在外人看来瑞王从未和哪位皇子走得近,更不会有人知道他和景王之间还有密切往来。


    他们极少有书信往来,大多数派心腹传话,瑞王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大理寺中,萧罗依的待遇一夜之间和往日天差地别,平日里这个时候都会有人送来吃食,而今日都这个时辰了,送吃食的人迟迟没来。


    不仅如此,往日只要一呼喊,那些狱卒便会过来,而今日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对她的呼喊置若罔闻。


    萧罗依揉着饿着的肚子,不甘心地坐回床榻,总觉得哪里不对。这间牢房装饰富丽,应有尽有,相比起牢房更像是女子‘闺房’。


    因为她知道,她父亲一定会救她出去的,她现在还是郡主,那些人竟这样对她。


    想到这,萧罗依越加烦躁,拂手间小几上的茶盏滚落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声音清脆。


    外头的狱卒似是被这吵闹惹得不耐烦了,终于忍不住警告:“还没到饭点吵什么吵,都这个时候了,还以为有人会好吃好喝供着你呢?”


    狱卒隔着铁门冷眼看着里面的人:“你若在不能安静,我就割了你舌头。”


    萧罗依被这狱卒吼了一嗓子,差点没回过神来,想起他后面的那句话,当即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紧咬牙关,微微发颤。


    因为她看得出,那狱卒说的话不似作假。


    她眼泪夺眶而出,似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狱卒方才说的那番话在暗示着外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而她,可能永远都离不开这了。


    今日早朝的时候楚明霁也在场,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并不意外,只是有些纳闷。


    为什么这件事会提早发生?


    “你近来看上去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苏府的书房内,苏沐奇怪地打量着他:“难道还在为皇帝给你相看的事烦心?”


    楚明霁这个人向来随心所欲,只要不是他喜欢的,任谁强赛给他,他都不会点头。


    然而文昭帝执意要楚明霁娶妻,这些日子已经明里暗里暗示了多次,苏沐以为他是在为这事烦心。


    毕竟皇帝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不是因为楚明霁有军功,又是大定难得的将才,说不定文昭帝早就给他定个忤逆的罪名了。


    “我为何要为此烦心?”楚明霁莫名奇妙地看他一眼,扯了一下唇:“我又无家业需要继承,一个人多自在。不像苏大公子你,需要继承者偌大的家业。”


    他眼中黯然一闪而过。


    楚明霁是个孤儿,无人知晓他的过往,经历了什么,无意中谈起此事也是轻描淡写的带过。


    文昭帝曾派人查过,他是个孤儿,幼时投了军,后来上了战场,拼出了一身军功。


    这样没有背景的人,又是平民出身,是最适合做上位者握在手中的棋子的人。


    抛开文昭帝不谈,想要拉拢楚明霁的世家大族不在少数,无一不是为了利益。


    可偏偏楚明霁这人是个硬骨头,至今没人能啃的动。他不好权势,不贪恋美色,宛若铜墙铁壁、无懈可击。


    苏沐岔开话题:“对了,你之前让我派人盯着徐颂,他昨夜携带妻子儿子离京了,我们的人跟丢了。”


    苏沐不知道楚明霁让他派人盯着徐颂要做什么,以为是这位徐大人和纪大小姐有牵扯,故而派出去的人手也不多,主要还是盯梢。


    但徐颂忽然离京的举动实在惹人生疑,苏沐抬眸,见楚明霁脸色一变:“昨夜离京了?”


    苏沐很少见他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他身上有什么可疑之处?”


    这连夜离京的举动实在惹人生疑,楚明霁想的却不是这件事,他更在意的是徐颂为何会在这时忽然离京。


    楚明霁其实一早就知道徐颂身上有什么,只是现在下手还为时过早,不宜打草惊蛇。


    但现在徐颂离京了,这就说明,徐颂会带走那样东西,那么后面的事就可能不会在发生……


    到底是什么在牵动原有的事物在改变呢?


    “派人把他找出来,他身上有样东西对我们有益。”


    苏沐还想再问,但看楚明霁不欲多说,便没在问。只是疑惑道:“徐大人是昨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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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提的告老还乡,说是要为儿子寻医治病。”


    苏沐打趣道:“之前不是纪大小姐在为他儿子治病么,看来连她也束手无策啊。”


    “纪筠……”楚明霁忽然喃喃出声。


    纪筠有一家医馆,他知道纪筠在为徐大人的儿子诊治这件事的,但一位医者给病人治病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了。


    故而楚明霁一直没放在心上,只让苏沐派人去盯着徐颂。


    却忽略了纪筠的存在。


    “纪大小姐?”苏沐以为他这是在问纪筠的事,随口道:“今日我妹妹去纪府寻她了,现在他们应该在马场。”


    苏沐说的不错,纪筠此事正跟着这位国公府的大小姐在马场赛马,她是被苏若芊一哭二闹三上吊拉着过来的。


    纪筠其实没想过这位大小姐会来找她,因为他们见面的次数仅有寥寥几次,纪筠对她表现的冷淡,一般人讨厌她还来不及。


    她实在搞不懂这位大小姐的脑回路,于是被拉着来马场赛马,说赛马其实不太准确,对于男人来说是赛马没错。


    但他们二人都不会骑马,所以苏若芊是忽然来了兴致,来马场学骑马的,于是顺道拉上了纪筠。


    很快,马倌为他们挑选了两匹较为温顺的母马,母马不似公马桀骜难驯,对于刚学马的人来说应当是最好的选择。


    苏若芊踌躇不前,问道:“你之前骑过马么?”


    纪筠很坦诚地摇了摇头。


    苏若芊叹了口气:“我也是看我哥和楚大哥骑马的样子很是不凡,便突然想来试试骑马是什么感觉……”她盯着两匹马,不知道怎么开口。


    纪筠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道:“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被纪筠这么毫不遮掩地说出来,苏若芊脸蛋一红:“纪筠,你这人好生无趣,不知道看破不说破么。”


    好歹给她留些脸面啊。


    苏若芊能带着纪筠一起过来马场,已然就把纪筠当成了好友,但纪筠这说话直来直往的性子,实在得罪人。


    “抱歉,我这人说话就是这样。”


    其实这也不能怪纪筠,因为素日里为病人诊病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是直言不讳的。


    例如这人没几天可活了,其他大夫或许会委婉地告诉他,但纪筠不会,而是直言不讳的告诉他。


    苏若芊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偏过头:“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了。”


    从那次在宫宴上见到纪筠,苏若芊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也没真的生气,只是觉得来都来了,比试试有些可惜了。


    这么想着,苏若芊不知看到什么,神情一顿,而后惊喜万分。


    纪筠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只见夕阳下,两道身影被拉得很长,缓缓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其中一人显得刻板,纪筠对其并不陌生,是苏若芊的哥哥苏沐。


    而另一个穿着玄衣的少年嘴角挂着一抹笑,逆光而来,迎着余晖缓步而来。这人无论何时,嘴边都会挂着笑,但纪筠却知道,那笑意不见得有多真实。


    更像是维持给他人看的假笑。


    纪筠正准备打声招呼,少年看笑话般道:“纪小姐这看上去不像是来骑马的样子,倒像是来欣赏马的英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