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久旱逢甘霖

作品:《大将军对我念念不忘

    这世上,只有苏怀黎知道,他口中的回来了究竟是何含义,只有历经磨难后万幸重生归来之人,才能共鸣“回来了”这三个字的沉重。


    这一世,在万千个夜晚,她与清辉相伴之时,也曾妄想过,自己或许并不是唯一幸运又孤独的那个人,不曾想,有一日,愿望竟然成真了。


    自己再也不用苦苦担负前世的痛苦与罪责,终有一人能与她一同承担这份折磨,而这人,恰恰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丈夫。


    苏怀黎望着他,恍若穿越了千年,眸中很快氤氲了雾水和热泪,二人执手相看泪眼,祝无恙俯身,轻轻吻去她落下的清泪,喟叹道:“早知你又要哭,我便不说了。”


    苏怀黎声音闷闷的:“你不说,当真要留我一人独自面对?”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好似极不欢快,他有些无奈失笑,这下是有理也变得无理了。


    不过庆幸的是,他的阿黎似乎又变成了记忆中熟悉的那个姑娘,不再像是重生初见时那般冷清,防备,目中无光。


    前世,他用了三年时间,让失去记忆、行如木偶的苏怀黎卸下心防,有他在京城之时,她便乐意与他驾马去经历和畅游京城,看遍了偌大皇城的锦绣浮华,他不在京城时,那藏书楼便成了她体验世间森罗万象的绝佳之处,她双眸倒映的碧水清波,比他这二十年历经的美景还要来得澄澈与美好。


    有了这些经历,苏怀黎重新成长为活生生的人,会欣喜,会愤怒,会埋怨与娇嗔。


    只不过这些都只对他一人罢了。


    现如今,看着她故作埋怨地转身背着他,与前世那人的背影渐渐重合了起来,他心脏骤然狂跳。


    年幼时,他并不懂如何让一位女子心悦于自己。


    他从小就集万千羡艳的目光于一身,在西北时,他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西州女子惯来大胆,表白亦是动情热烈,南下见了李念之后,他初初尝到情爱的美妙之处,那滋味就像少女最爱的冰豆酪那样,回甘鲜甜,但有时又似淮州仲夏盛产的青梅,酸涩难忍,令人牵肠挂肚。


    可他从未品尝过爱情的半分苦楚,毕竟二人一见钟情,青梅竹马,仿佛是上天注定了的眷侣,要生生世世厮守。


    而就是那样恣肆的他,却在苏怀黎面前狠狠栽了一个跟头。


    初成婚时,她对他是胆怯又躲避的,眼光不见分毫爱慕,唯余全然的抵触,这下令他彻底慌了神,后来他才逐渐明白过来,饶是他强娶苏怀黎,她也不会立刻爱上自己,这需要他汲汲营营地培养,寸步不离地呵护。


    此后有段时日,他苦心研读京城中各类情爱话本,甚至一度奉为圭臬,话本中说,女子对你嗔怒,对你表示不满,便是喜欢你的意思,你要哄着她顺着她,方能俘获芳心。


    是以,当苏怀黎显出一丝不满和埋怨的神情,他便立刻示弱,方能化解僵局,当然,某些特殊时刻除外,有此领悟,二人的夫妻生活顺遂了许多。


    祝无恙勾起一抹笑,俯身轻轻拥她入怀:“我怎么忍心留你一人独自面对?只不过你先前对我多有怨怼,我靠近你半寸,你都恨不得离我半里远,要不是我急中生智,强取豪夺,我俩怕是一辈子都解不开这误会了。”


    苏怀黎倒是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心下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她揶揄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强取豪夺,脸皮厚,不知羞!”


    祝无恙心安理得地认下,总觉得这话有夸赞自己的意味,眼见着把人哄好了,他便学着话本里的路数,打算为自己谋一些福利。


    他故作委屈道:“阿黎,你都不知我这一路受了多少摧残磋磨,你每拒绝我一次,我的心就疼一次,现下的心早已千疮百孔,需要你好好弥补我才行。”


    这话听得耳熟,苏怀黎脑海闪过无数个零散又模糊的片段,前世,祝无恙时常用弥补或是补偿二字,引诱她心软,继而达成自己的目的。


    比如,她月事一过,那夜祝无恙便会早早地洗干净上榻,亦或者拉她一同入浴,低声细语地说自己隐忍了许久,需要夫人好好补偿。


    他从西北厮杀回来,身上带了伤,苏怀黎看着触目惊心的伤,还没来得及心疼落泪,便被他拉到一旁,天光还未彻底暗下之时,他就压着她,让她弥补数月来的相思,光是服侍他还不行,非要用手,用唇,亦或是用身体好好弥补他方能罢休。


    听到久违的“弥补”二字,苏怀黎的心跳不可遏制地加快了些许,淡淡的绯色迅速爬上脖颈与耳垂。


    两人的目光重新有了交汇。


    书房与主屋相比,称得上是闭塞狭小,小到两人相互缠绕的呼吸热气都挥散不出去,氤氲在空气中冷淡的雪松香都染上了暖香的韵味,极尽暧昧。


    苏怀黎终归还是个脸皮薄的,没一会就败下阵来。


    她佯装不懂他的意思:“我现下身无分文,又被你困在这将军府,受制于你,又谈何补偿?”


    他深邃的眸子染了晦暗不明的情绪:“你一定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得知你也回来的,那日你意识不清,许多细节都忘了,我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说罢,便不由分说低头吻上了他觊觎已久的唇。


    几日前的吻,还携刻在苏怀黎的心上久久未消,那带着强制意味的吻,太重太狠,对她来说确实算不上美好,她喜欢温柔而深沉的,就如同现在这般,缠绵悱恻。


    书房虽小,亦没有床榻,索性这方桌还算是宽敞。


    祝无恙打横抱起苏怀黎,将她安置在桌上,唇上和手上的动作片刻不予停歇,左手扶着她的薄背,另一只手还不忘探索……


    她紧紧闭着双眼,浑身的感官都集中在某一处,脚背微微弓起,稍不留神就让他得了逞,幸好桌上铺了他的外袍,才得以让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碰不到檀木桌的冰冷。


    几番高耸入云后,她终于体力不支,喘着气让他停下,就这样汗涔涔地贴着他,软若无骨。


    男人的情况也算不上好,眼眸暗沉藏波,晦暗得吓人,额头上青筋突突暴起,双鬓渗了薄汗,极尽忍耐,只听他道:“阿黎,该我了。”


    苏怀黎今日吃了点苦,但还不算太多,只是今日晚膳,她怕是没办法亲自吃了。


    手腕太酸了。


    不过无妨,他很乐意亲自喂给她。


    事态发展到最后,是祝无恙抱着她,裹上玄色的外袍一路回了主屋,一开始她是不愿意的,犟着嘴说自己能走回去,谁曾想脚一下地就软得直发颤,直接跌落到他的怀中。


    他的喉间里发出喑哑的轻笑:“还是让我来吧。”


    回到主屋之后,苏怀黎这才松了口气,回顾起适才那大胆的举动,不免心惊肉跳。


    重生一世,自己果然是胆子大了不少,以往无论祝无恙如何哀求她,她是万万不愿意在书房这等高雅的地方行这类事的,非得在主屋内亦或是汤池中才行的。


    有好几次两人在藏书楼里差点擦枪走火,也是她在最后关头,央求他回屋办事。


    她脸上又浮现燥热的感觉:“下次不许这样了!”


    见她一脸为难又带着罕见的羞赧,祝无恙心都要化了,他餍足后自然是什么事都顺着她:“好好好,下次我们进屋,关起门来。”


    这话说得对又不对,夫妻俩关起门来亲热确实无伤大雅,可问题是两人现在尚未成亲,说这些岂不是有伤风化?


    苏怀黎难得没在这时候犯糊涂,她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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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俩现在既无夫妻之名,也无夫妻之实,关起门来像什么样。”


    祝无恙眯起双眸:“夫人,适才我身上要紧处都被你碰了个遍,你现下吃干抹净倒是翻脸不认人了,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大男子,日后可怎么婚娶?你碰了我,合该对我这辈子负责。”


    “你胡说!”苏怀黎听不得这些虎狼之词,赶忙捂起耳朵,抬起清眸瞪他。


    可他非不如她愿,贴着她耳朵,低语道:“我已经等不及要与你成亲,坐实这夫妻的名分了。”


    她清眸婉转,猝不及防跌进他温柔似水的湖畔。


    前阵子她万般推托,到现在事已成定局,她不得不承认,心底十分感谢他对她穷追不舍,没生生错过两人之间的缘分。


    愿意与他成亲吗?自然是愿意的,打心底里。


    她不语,眸中竟然又泛起稀碎的亮光,祝无恙见她隐隐有落泪之势,忙软了声音:“想不想成亲都由你说了算,好不好?”


    苏怀黎笑道:“你都上苏府提亲了,我又在你府上呆了数日,若现在拂了你面子,你这个大将军日后在京城还怎么立威?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对你负责了。”


    有了她亲口的承诺,他总算是沉沉地松了口气:“承蒙苏小姐垂怜,祝某日后定当尽心竭力,定不会辜负你的抬爱。”


    苏怀黎眸底微亮,发现他比前世更加油嘴滑舌了,这还得归功于她多次拒绝下锤炼锻造出的厚脸皮。


    “不过......”


    她道出自己的担忧,“你该不会真的打算等你我二人成婚之后才让我回府吧?苏氏夫妇虽只是我的养父母,但他们对我有大恩,我亦是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父母看待,尤其是母亲,她最注重女儿家的名节,若旁人因此事传我的风言风语,母亲的身子定当是受不住的。”


    “傻阿黎,我怎么舍得让你承受这些?”


    他轻抚她柔嫩的面颊,“前阵子我的做法确实有些偏激,如今你我二人互通了心意,我自然没有强迫你的道理,苏夫人那边,我以你的安危为由,央求她允许你暂留在我府上,毕竟这京城中没有比将军府更安全的地方,等明日一过,我便让你们团聚。”


    苏怀黎疑惑道:“为何是明日?”


    他温声道:“你算算,明日是何日子?”


    这段时日诸事繁多,她哪还有心思算什么日子,思来想去后恍然道:“明日是七夕?”


    前世,每至七夕佳节,哪怕朝中有事他也会推诿到七夕之后,为的就是与她共渡一日,当日京城各处都会举办花灯展,游园会等盛大的民间庆典,两人面具一戴,便驾马夜游京城,每次都是尽兴而归。


    她迟疑道:“可是今年城中怕是办不了庆典了。”


    因着皇后的丧事,城中的百姓都在哀悼,这怕是史上最惨谈的一次七夕。


    但他却道:“无妨,明日一早你只管随我一同出府。”


    这一日她既试了婚服,又与祝无恙解开了误会,现下一沾床,很快就有了困意,她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个时辰,期间醒了一会喝了几口清粥,当然,是祝无恙亲自喂她的。


    霜月不知是不是得了什么命令,也不在深雁堂侍候,伺候她的人变成了祝无恙,两人之间已经没了隔阂,被他这样伺候着,她颇有些享用。


    苏怀黎难得安眠,祝无恙也不舍得打扰她,便拿着一卷军书,侧躺在她声旁,借着微弱的烛火以平息自己燥热的内心。


    更漏声滴答传来,子时正点已至,他放下手中的军书,轻轻将人揽入怀中,她难得睡得沉,丝毫没有被惊醒的征兆。


    借着满室霜华,他久久地凝视她的睡颜,后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阿黎,生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