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恺薇将胳膊挣脱出江明叙的手，“江明叙，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


    “魏书程知道你以后生不了孩子？”


    狗。


    拿话刺她。


    “你别跟我提孩子。江明叙，拿孩子骗我，你还有底线吗？”


    “那我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什么办法可以让你回到我身边？”


    不远处有条江。


    厌倦纠缠。


    干脆一起死好了。


    阴魂不散的前夫。


    该死的不负责任的前夫。


    张恺薇说：“去江边走走吧。”


    二人来到江边，江明叙心情不错，以为事情有转机，脑子飞速转动地在想要说些什么话能让张恺薇开心。


    并排走着，张恺薇侧头朝江水看去。


    “江明叙那是什么？”


    “哪呢？”


    “嘭”地一声，两人都落入水中。


    江明叙不会游泳，他拼命挣扎，眼鼻耳进了不少水。他想往上，想睁开眼，寻找张恺薇的身影。


    一刹那的念头，他想起张恺薇会游泳。


    这就好。


    这也好。


    渐渐地，他没了挣扎的力气。


    他知道自己即将要沉没。


    江水很冷，指尖失了知觉。


    江明叙没有死亡的恐惧，只是突然想到他们的孩子。


    他还没有机会尽到父亲的责任，他还要反省自己在妻子孕期的时候没有学习孕育知识。


    在他感知死亡的时候，有一双手拉住他。


    两人上岸，江明叙还没从咳嗽中缓过来，张恺薇已经起身走了。


    她没有真的想死，只是想吓吓江明叙。


    这人惜命，她知道。


    张恺薇一身的水，走去马路，迎来不少的目光。


    她打了车，给司机打去电话，说身上有水，问加两百块行不行。


    结果司机让她取消订单。


    两秒的犹豫。


    张恺薇拨通魏书程的电话。


    魏书程赶到的时候，就见张恺薇整个人蜷缩着坐在路边，鞋子被放到一边，衣角还在滴水。


    他猛地打开车门却没有立即过去，而是到后备箱拿了块干净毛巾。


    魏书程沉默地替她擦干头发，把衣服脱下来披她身上，找了最近的酒店。


    也就一点几公里的路程，却开得飞快。


    张恺薇洗完澡，刚打开浴室门就打了个喷嚏。


    “来，给你吹头发。”魏书程叫她。


    张恺薇走过去，背对着魏书程。


    该是受了凉，又连打好几个喷嚏。


    酒店的吹风机声音很大，轰隆隆的，堵住了两个人的话口。


    张恺薇其实想问魏书程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在干嘛，怎么来得这么快。


    吹完头发，魏书程将吹风机挂回原处。酒店机器人送来一盒药和衣服，是他在张恺薇洗澡时下单买的。


    他用热水冲了一包感冒冲剂，杯子放到张恺薇手里，然后就去阳台开始接工作电话。


    张恺薇喝完药，换好衣服，在房间里等魏书程。


    二十多分钟后，魏书程才结束他的电话。


    他进来看到张恺薇已经收拾好的模样，过去拍拍她的脑袋，“走吧。”


    “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张恺薇拉住他。


    好几秒的停顿，魏书程才顺着她的话问道：“你是落水了？”


    问得敷衍。


    “算了，走吧。”张恺薇起身拿包。


    人与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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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相处还真奇怪，脆弱，敏感，易碎。越珍惜，越不敢僭越。他的边界感强，所以只要你不愿意，他就不会超出那根线。


    不加修饰的说法是他依旧是个胆小鬼。


    张恺薇说自己还没吃晚饭，让魏书程随便找个店去吃点东西。


    两碗面很快端上来，张恺薇将自己碗里的一半挑入魏书程碗里。


    她吸了一口，抬头看墙上的菜单，“口味没怎么变。”


    价钱变了，提高了将近三分之二。


    他们小时候来这里吃面，一碗牛肉刀削面七元。


    刚两人点了两碗，二十四元。


    店面进行了装修，老板的女儿也长大了，穿着高中校服坐在墙角写作业。


    张恺薇记得很多，但老板似乎一点儿也不记得他们。


    张恺薇说：“江明叙找我复婚，我拒绝了。”


    魏书程抬眼看她，“嗯”了声，继续吃面。


    “魏书程我给你撂给底吧。”如何把话语表述地不那么矫情呢，“如果我想结婚，首选对象是你。”


    感动了没。


    表情怎么好生平淡。


    选择是你。


    这样的表达是不是有些上位者了，找补一下。


    “其实是因为你在欧丽，我才向欧丽递简历。”


    张恺薇总算承认了身上的几分绿茶属性，特别是面对魏书程的时候，她好像总会这样。没办法，当她发现一个人总会无限包容她的时候，总会想行使被爱的权利。她对自己给出的爱很吝啬，但又很擅长索取爱。


    很大的落差。


    明明相同的成长环境，一样的学校，相似的家庭条件。


    魏书程却是她的上司。


    这不就意味着她的选择是错的，没有努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