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琛只是皱着眉头，任凭雨点打在自己身上，也在这时忽略了宋潇也一样在淋着雨。


    他只是复杂的皱起眉头，眼睛一直盯着宋潇不放。


    “潇潇，你知道我昨夜梦见了什么吗？”


    宋潇的神色陡然之间更加迷茫，不明白自己父亲为什么要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阿爹！”


    “我现在不想知道你昨天晚上梦见了什么，我只知道下雨了，我们再在这里说话的话，会被雨淋湿的！”


    “更何况阿爹你还没告诉我，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一天一夜都没有回来。”


    宋潇神色委屈，脸色更有一些苍白。


    他觉得难过。


    为什么自己的阿爹，在消失了一天一夜之后，就变得奇奇怪怪。


    宋潇没来由的觉得有些恐慌。


    他最害怕也最讨厌好好的人，突然之间性格大变。


    当初他的母亲就是，突然之间性子就变了，开始不要他也不要阿爹。


    以至于到了现在，他阿娘还始终不将他当回事。


    宋潇总是害怕，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夜里做梦时还是总是容易梦见被苏檀抛弃的场景。


    他到底是怕他的父亲也一并不要他了，到时候他就真的成了没有人要的孩子。


    有时候人的直觉总是出奇的准。


    宋潇越害怕什么，什么东西就如影随形，像厉鬼一样纠缠着他。


    下一瞬，宋潇就听到宋庭琛道：“我昨晚梦见了你说的长乐。”


    “我梦见了她长什么样也知道了她是**的。”


    宋庭琛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神复杂，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宋潇看。


    宋潇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也不知道是雨打在身上太冷，还是宋庭琛此刻的眼神让他觉得恐惧，他身体竟然不自觉抖了一下。


    “阿爹……”


    “将军少爷，有什么话咱们回了屋里再说吧，这雨下的这样大，小少爷，若是淋的久了，又该感染风寒了。”


    将军府的下人匆忙打了伞过来，遮蔽了宋庭琛和宋潇头上的风雨。


    可他二人心底的风雨却一直连绵不绝。


    宋庭琛深深的看了一眼头上的伞，又看了看衣裳已经被淋湿的宋潇，到底是嗯了一声。


    “好。”


    “带小少爷去换一身干爽的衣裳。”


    “莫要让小少爷着凉了。”


    宋庭琛这么说，宋潇分明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父亲对自己的关心，可还是觉得无比恐慌。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嘴唇发颤，“阿爹……”


    宋庭琛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下人撑着伞，带着宋潇回房换衣裳去了。


    这世上的事大约总是无独有偶。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宋庭琛派出去查崔菀究竟做了什么的人，也终于姗姗来迟。


    那下属神色复杂，看了看宋庭琛，又看了看那帮宋庭琛撑着伞的下人，“将军……”


    宋庭琛示意那撑着伞的下人先回去。


    下人不敢违逆，只以为他们有什么重要军务要相商。


    下属反倒打着伞，遮住了宋庭琛头上的风雨。


    宋庭琛眉头紧皱，“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出去了这么久，总该有个眉目了才是。


    下属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宋庭琛苦笑了两声。


    他抬眼看着灰蒙蒙的天色，只觉得今日的雨不是打在了他身上。


    而是打在了他心底。


    “你查到了什么？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


    总归，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承受不住的了。


    那下属撑着伞和宋庭琛一面往前走，一面低着声音道。


    “暑假照您的吩咐去查催网大师的行踪以及她置办的东西，发现……”


    下属顿了顿，这才抬眼看了看宋庭琛又飞快的低下头道：“发现崔菀大师，曾置办过许多，给婴孩用的东西。”


    “而属下查过，这些东西，都是给刚出生的女婴用的。”


    “只是不到三天，那些东西又全部都烧了。”


    “后来……后来就再不见崔大师置办了。”


    “而那段时间，崔大师似乎，似乎一直在照顾一个神秘的姑娘，属下查了许久才发现，那姑娘姓苏。”


    这还是，他兜兜转转花费了不少人力财力才勉强查到的。


    后面他还查到那姓苏的姑娘，当时肚子大过。


    “不过……”


    下属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宋庭琛的脸色，见对方似乎心绪不佳的模样，又赶紧低下了头，磕磕巴巴的道：“不过……这天底下姓苏的姑娘实在是过于的多，也没有什么证据就能够证明那姑娘一定是咱们前夫人。”


    “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实在是多的是，将军倒不必为此忧虑。”


    更何况——


    下属挠了挠头，又忍不住抬头小心翼翼地觑着宋庭琛的脸色，斟酌着开口。


    “更何况属下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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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若真的是前夫人，前夫人自然不会瞒着您，想来一定会将此事给说出来的。”


    毕竟前夫人当初是被将军要娶平妻一事气的狠了，才会一时之间不管不顾，非要和离。


    若是和离之后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定然是会回来的。


    怎么会发现自己有身孕后不仅不回来，还连封书信都没有，甚至连孩子没了都不通知一声。


    这到底是有些不符合情理了。


    下属终究还是觉得苏檀应当不会做那样的事。


    概因他觉得世上所有的女子都会拿孩子来牵制夫君。


    若是发现了自己有了身孕竟然是不管不顾，非得告诉夫君好以此为筹码，将夫君身边的女人都赶走。


    就算是一个不慎，孩子。没能保住意，或者无法平安长大。竟然也会智慧孩子的父亲一生不为别的，只为了能让孩子的父亲愧疚。


    这天底下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那戏文里也都是这么写的。


    宋庭琛的下属，下意识的便觉的苏檀也应该和天下女子的做法一样。


    宋庭琛的脸色在这一瞬之间变得煞白无比。


    “你……”


    他唇齿发抖，在这一瞬间几乎站立不住自己的身子，仿佛下一瞬他就要倒在大雨之中。


    “你……”


    宋庭琛闭了闭眼听见自己的声音，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你打听清楚那孩子叫什么了吗？”


    宋庭琛在这一瞬之间眉目里怀揣了几分希冀。


    他想要从这里得到一个别的名字。


    至少不是长乐。


    或者就算是长乐也没关系，不要是个女婴就行。


    下属摇了摇头。


    “这个……请恕属下无能，属下查不到。”


    他能查到崔菀将那些东西全部都烧了，还是因为在街坊邻居那里打探到了，说有一日看见崔菀她们屋子里一直有浓烟飘出，还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哭声。


    之后崔菀出来将那些灰烬给扔了。


    有人禁不住好奇去看了一眼，发现了未曾烧干净的孩子的鞋子的碎片。


    这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


    “属下只能知道这些，不过，那是一个女婴。”


    一说到这里下属反倒自己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思索，是否苏檀就是因为那孩子是个女婴，所以才没有告诉宋庭琛。


    “若……若那真是前夫人的孩子，是否……是否是因为，是一个女婴，所以她才不愿意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