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野心

作品:《一觉醒来世子夫人逃婚了

    面前停着一辆煊赫非常的马车,檐角挂着宫牌,昭示着马车主人的身份贵重。


    一双纤纤玉手掀起帘子,露出一张芙蓉面来。林晚霁看着女子美艳绝伦却又十分狠戾的面容,心下忽然一紧,面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


    宛宁郡主……怎么会是她?她怎么出宫了?


    林晚霁将萧时衍的衣袖攥得更紧了些。感知到身侧少女的紧张,萧时衍暗中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下心来。


    “臣女参见郡主。”


    薛妙仪从车厢中起身,一袭锦衣华服衬得她更加雍容,长长的蔻丹随意拂过,林晚霁只觉得脸颊在隐隐作痛,不由得身子轻颤了一下。


    为什么……每次见到她时,自己都会这样害怕?明明……她已经足够努力,不让梦中的那些事情发生了。


    薛妙仪淡淡地睨了俯身屈膝朝她行礼的少女一眼,似是没有看见一般,径直略过她去,目光饶有兴味地盯着她身侧的男子,幽幽开口:“萧将军,别来无恙啊。”


    萧时衍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他小心翼翼地将身侧的少女牵起,并不在意薛妙仪死死盯着他的目光,待到扶着少女上了马车,这才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漠地开口:“郡主不好好在宫里头待着,跑到外头来,若是不懂礼数,冲撞了什么人可如何是好?”


    “你……”薛妙仪有些咬牙切齿,恨恨地盯着他:“真是放肆,本宫是郡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不向本宫行礼?”


    “不过是皇上养的一条猫儿狗儿罢了,算哪门子的郡主?”


    萧时衍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不顾她在后头气急败坏的神情,俯身跨上了马。


    马车幽幽往朱雀街行驶着,见逐渐远了人群,林晚霁紧抿着唇,掀开帘子,小声道:“我不想去同安酒楼了……我想回家,好不好?”


    萧时衍倏尔勒住缰绳,转头望向脸色苍白的少女,不由得蹙了蹙眉,柔声问道:“为何?可是因为方才的那个人?咱们不去管她,万事都有我在呢,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可林晚霁此刻的心却久久静不下来,为了避免梦中的事变成现实,她再也不想与那宛宁郡主有任何往来……


    想到这里,少女眸中含着水汽,有些怯怯地开口:“不去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萧时衍见她这幅样子,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他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心下也有了决断,温声应道:“好,那咱们现在就回家。等到明日,我再来接你去酒楼,可好?”


    林晚霁眼眶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鹿,点了点头,又将车帘放下。


    待到将林晚霁平安送回了安平侯府,萧时衍阴沉脸色,唤来不远处整装待发的暗卫,俯身低语了一番。那暗卫点头应了声是,飞奔了出去,很快又湮没在人潮之中。


    悦来客栈二楼的雅阁,此时厢中正坐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神色慵懒,斜倚在座上,单手支着下巴,悠然地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色。


    雅阁的门倏尔被重重推开,那女子回过神来,望向一身戾气的男子,却是弯了弯眉眼,浑不在意地笑道:“怎么,萧将军与我在此处幽会,也不怕叫你那小美娘知晓了?”


    萧时衍面上并未出现恼怒的神情,而是有些讥讽地看着她,将手中的配剑重重扔在案上,挑眉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有脸同我说幽会?”


    萧时衍一看到那张脸,就想到前世种种,不免阴沉下脸色来。


    那些时日他孤军深入敌营,与太子合力筹谋,生擒了北狄主帅,挫了敌军的锐气,大破北狄七百余里——可一回到京中,竟得知了宛宁郡主携圣旨强嫁镇国公府的消息,不过半月的间隙,竟是将他的新婚妻子生生折辱致死……


    即使后来太子登基,他亲自了结了郡主和梁王,送他们下去陪葬,可是斯人已逝,那人死在冬日的雪里,却是再也回不来。好在老天有眼,叫他重来了一世……


    想到这里,萧时衍的眸色更冷了些。真是该死啊,这辈子,他绝不会让那些歹人伤到她一分一毫。


    薛妙仪听到面前的男子这样说自己,姣好的面容有些扭曲,不免也生出几分怒意来:“萧将军真是好大的胆子,本宫可是圣上亲封的郡主,你不行礼便也就罢了,竟敢出言不逊?”


    “是又如何?”萧时衍冷眼瞧着她,不免轻笑出了声:“郡主若真有底气,便去圣上跟前告我一通,叫圣上来裁断一番。怎么,不敢?”


    薛妙仪虽是亲封的郡主,但到底是一介孤女,不过就是仗着圣上对薛家满门覆灭的愧疚之情才得以荣华加身。而萧时衍却是章景一朝年轻得力的将才,如今还得靠着他来征讨北狄,在朝政面前,二者孰重孰轻,自是不言而喻了。


    莫说她只是外姓的郡主,只怕是圣上亲生的公主,只要萧时衍想要,圣上也会依着他的意思行事。


    想到这里,薛妙仪消了方才的几分气焰,只是心中仍旧是恼火,不免咬紧了唇,恨恨道:“还未来得及恭喜萧将军将要娶妻,金屋藏娇,美人入怀,瞧方才那副阵仗,将军可是将她护着紧呐。”


    萧时衍只是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并不接话:“萧家娶妻,与你何干?我来便是为了告诉你,日后离她远一点,你若是敢打她的主意……”


    “怎么?原来你寻我来,便是为了她警告我?”


    还未等萧时衍把话说完,薛妙仪有些讽刺地轻笑一声:“萧将军待旁人还真是深情,只是也不知你那小娇娘受不受得住?”


    薛妙仪忽得起身,俯身凑近到萧时衍面前,呵气如兰,吐出的话却十分恶毒:“你说……要是我求圣上下旨,搅黄了你们的婚事,一同嫁入萧家……圣旨当前,你这位战功赫赫的少将军,是从还是不从?”


    想到上辈子她便是这般从事,萧时衍暗中握紧了拳头,只恨不能现下便除之而后快。


    他不动声色地后仰,同她拉开了距离,面上的嫌恶遮掩不住,紧紧皱着眉头,冷声道:“你若是敢伤她一分一毫,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你同你地下的父亲团聚。”


    “萧时衍!”薛妙仪闻言,登时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道:“你凭什么敢这么对我!你们萧家还有脸提我父亲……若非我父忠义,命丧沙场,断了北狄的后援,如今满门被屠的,早就是你们萧家了!”


    提到薛将军,薛妙仪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她恨恨地盯着面前好整以暇的男子,眸中除了恨意,还有许多复杂的情绪:“拿我薛家满门的命换你萧家的苟活,这本就是你们萧家欠我的!都是你们欠我……你到底凭什么,凭什么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对我!”


    萧时衍双手抱胸,并未被她的态度激怒,而是淡淡开口:“怎么,你既认为是我萧家害了你薛家满门,却还是死也要嫁给杀父仇人的儿子,郡主这番作为,也不怕薛将军泉下有知,寒了他的心吗?”


    “你还敢提我父亲!”薛妙仪直起身子,眼睛死死盯住面前的男子,声音也有几分颤抖:“这都是你们欠我的……你们欠我的!你们就该一辈子给我父亲、给薛家赔罪!”


    萧时衍冷冷地看着面前有些形容癫狂的女子,嗤笑一声:“薛大小姐,难道你这郡主当久了,还真以为是你们薛家满门忠义换来的?怎么,七年前的事,你父亲是怎么死的,都忘了不成?”


    薛妙仪缓缓坐了下来,身体却仍是止不住的颤抖,而面前的男子毫不留情吐出的话却叫她如坠冰窟:“七年前,我父领军深入北狄腹地,薛将军领兵后援,明明大破敌军,为何萧家军迟迟等不来薛将军的粮草和援兵?就因粮草整整迟了七日,萧家军弹尽粮绝,困顿于此,又逢敌军反扑,死伤无数——那时候,薛将军在干什么?”


    “因着薛将军延误军情,按兵不动,不送粮草,才致此战大败,我朝割地十城,退居燕平关以南。多少将士因此一役留尸北狄,死伤不计其数,皆是拜薛将军一人所为。而恰逢胡人举兵南下,截住后方,这才致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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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家被屠。若是薛将军如约将援兵与粮草送至,又岂会逢此大难?怎么,宛宁郡主,你封号为宁,享万民食禄,踩着多少塞北将士的尸骨得来的尊位,可曾心里有过那么一丝愧疚?”


    “不……不可能!”薛妙仪神情崩溃,几乎是尖叫着打断他的话语:“不可能!我父亲为人忠义,又岂会作出此等忘恩负义之事?都是你胡说……我父亲都已命陨沙场,你还如此编排诋毁他,你让他九泉之下,如何能够安宁?”


    萧时衍面上也浮现出几分怒气,想到那场恶战,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怎么,你父亲的命是命,数以万计的将士们,因着你父亲延误军情而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父亲死了,你还能得封郡主,享食禄尊荣;那些无辜枉死的将士和百姓们呢?他们九泉之下,又岂能安宁?”


    “闭嘴!”薛妙仪身形站立不稳,用尽浑身的力气吼出这么一句话。她有些摇摇欲坠,一双通红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子:“那是他们该死……与我何干?我只是要我父亲……什么劳什子郡主,我都不要,我只要我父亲回来!”


    萧时衍片刻后恢复了冷静,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薛妙仪,皱着眉头:“你有没有想过,一直以来你都恨错了人?是谁让你父亲惨死,是谁害了你薛家满门?当真是我萧家吗?”


    薛妙仪脸上登时出现了几分困惑的表情,声嘶力竭带来的疲倦让她颓然地倚着墙坐下,有些不解地开口:“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是你们萧家,还会有谁?”


    “七年了,难道你就没有认真想过?”


    萧时衍叹了口气,仍旧是冷冷开口:“你父亲到底是为国效忠的将领,若非受人指使,听命于他,又岂会故意延误军情,不送粮草?分明是有人宁可舍了塞北的十座城池,舍了无数立身请命的将士和无辜百姓的性命,也要萧家军溃散势败,叫萧家败阵而归,不得不交出塞北的十万兵权。天高皇帝远,只有这样,他才能在龙椅上睡得安稳。为着他所谓的大权独揽,多少人不得不成了他的垫脚石。只可惜他独独没算到北狄人会从后方突袭包夹,叫你镇守在后方未曾发兵的父亲失了性命。”


    “正因为他心虚,他才将你接近宫中,封你为郡主。否则,死伤的将士何其多,他怎会独独封赏一个副将的女儿?”


    “不……不可能……”薛妙仪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告诉我,我这么多年,都恨错了人?”


    萧时衍见她逐渐接受了事实,不免叹了口气,循循善诱道:“既然明白了,一切都为时不晚。便是你真想报仇,杀了萧家的人,又能改变什么?搭上了你自己,那人却仍旧稳稳坐在皇位上,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他巴不得看着我们自相残杀。若是想要替你父亲、替薛家报仇,你该去找那人才是。只要手握了权力,为你父亲平反,为薛家再挣一份尊荣……”


    萧时衍幽幽地开口,吐出的一字一句都在诱惑着她:“你当真不想?是他贪图权势,害死了你父亲。一个小小的郡主之位,同你薛家满门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你当真甘心?只要伺机待在那人身边……”


    “滔天的权力,能够随意定人生死,你就不想……也分上一杯羹吗?”


    薛妙仪闻言,久久怔愣,眼神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她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眸中是藏不住的野心勃勃:“你说得对,一个小小的郡主,能算得了什么?若是我能手握更多的权力……便是你们萧家,我也是想杀便杀,对吗?”


    薛妙仪忽得咯咯地笑了起来:“还真要多谢你提点……我真是蠢啊,怎么就没想到这些?从前还想着把自己搭进去,可你们萧家本来就该死,凭什么要我一起陪葬?”


    萧时衍也随之嗤笑了一声,“那便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鹿死谁手,倒还未可知……”


    萧时衍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座中的女子:“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宛宁郡主……既是想杀我,可千万别叫我失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