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病重
作品:《绿茶太师豢虎记》 楚珩最终还是召来梁仪善,不仅是为了应付蔚王的施压,其实对于梁仪善,他早酝酿了一套手段等着,如今时机已到,楚珩不再拖延。
依然是琼琚楼,梁仪善吃了闭门羹的地方。
“殿下,”梁仪善跪坐一旁,禀道:“换仓拨粮的旨意已下,特令官已经上路了。”
“哦?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啊,有劳梁大人来传喜讯。”楚珩端坐,尽管他眼里寒意逼人,但是仍旧轻轻的招摇折扇。
梁仪善觉得胸中憋闷,却是大气也不敢喘。
良久,楚珩才道:“都指挥使在哪?”
“回殿下,据邢大人奏报言,应当还在云城。”
“江南都指挥使,真把云城军当自己的亲儿子看顾了。”说完这句,楚珩目光在梁仪善脸上落定。
梁仪善似有所感,没有动弹,也没有要开口辩驳的架势。
楚珩看出来梁仪善这个老狐狸表面稳得住,就是要彻底抛弃邢柏年,因而邢柏年是否和云成军交好,与兵部无关,他这个兵部尚书就更不必为邢柏年辩驳。楚珩不想和这个朝堂的老臣玩诛心和油嘴那一套,干脆直截了当点明:“梁大人,此事没有回天之力了。”
梁仪善不敢置信的表情,抬起头对上楚珩认真的目光。只一瞬,楚珩目光漠然看向帘幔,抬高声量道:“你且回吧,我也累了。”
罗途明打帘入内,并不凑近,只在门口站着。梁仪善知道要逐客,于是赶紧说:“殿下,邢柏年还有最后一步。”
“他没有。”楚珩打断他。
“有,他有,他……”
“那是你的最后一步。”楚珩扔下这句就走了。
粱仪衫没想到自己盘算良久的交涉之道在楚珩这边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只落得狼狈任命的下场。
******
梁仪善行尸走肉般出了琼琚楼。
罗途明在楚珩对面盘腿坐下,自顾自的斟茶。
“这个梁仪善倒是老辣奸猾。”楚珩将茶具往罗途明跟前推了推。
“可惜他遇到了璃王殿下。方才殿下提及邢柏年和云成军交好,换个人就会立马替邢柏年辩驳,他却一言不发,可见邢柏年在梁尚书眼中,是死棋一枚了。”
“他想撇清兵部和邢柏年的关系,我就让他拿邢柏年向我表忠心。”
罗途明端起的茶杯顿住,想了想,喝了口茶说:“殿下,梁仪善不愿辩驳的另一层意思,恐怕就是不愿意表忠心。”
楚珩看了罗途明一眼,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他不为邢柏年说话,任凭本王揣测邢柏年,就是想说邢柏年所为与他兵部无关,若是开口辩解,越描越黑不说,反倒显得在向我表忠诚。老狐狸,他还想在朝中各方势力对垒中有更多转圜的余地。”
“可惜殿下没给他这个余地,直接戳穿了他,还威胁了一通——”罗途明说完就瞥见了璃王殿下不善的目光。立马改口:“威慑,威慑。”
罗途明嬉皮笑脸想要再说点什么,忽听见廊下护卫在说话声,罗途明立即起身走出去看,不多时又进来,手里端着一盒精致糕点。
“桂花酿,桂花酪。”罗途明将糕点放在楚珩面前,“琼琚楼里的桂花落了,今年的第一壶桂花酿,第一盘桂花酪,荣姐打发上次唱曲儿的花女送来的,殿下见不见?”
“桂花酿?”酒和糕点都是热的,暖暖的桂花香盈满屋内,在这熟悉的气味里,一个人突然浮现在楚珩脑海。
“子信,你还记得内阁次辅周岑吗?”
“您说他?上次来找过殿下。”罗途明将桂花酿斟了一杯。
“秋初桂花新开,周岑曾经来过这里,正好也是梁仪善要来见我那次。至今我都不清楚此人来意,想来是察觉军粮的事和本王有所牵扯,要么借机攀附,要么是作为内阁次辅,想从我这里挖出一些内情,但是好像并非这么简单。”
“即便挖出什么,也不能拿殿下怎么样,而且依照我对这个周岑为人的观察,我看想攀附殿下的可能性大一点。”
楚珩摇了摇头:“攀附我不如直接攀附蔚王。那日他走的时候说,‘巡按御史沈大人的灾情奏报不日便能传回永益城了,想必换仓拨军粮的各项事宜也能尽快敲定,等此事忙完下官再来叨扰。’”
“这句话……”罗途明心思拐了无数个弯,最后说,“这话属下听着怎么更像是一句提警醒?”
罗途明抿了一口酒,眉头一聚,道:“殿下。今年内阁压着军粮的事不放,还拿江南灾情的事搅混水,最后提出了这个换仓拨粮的新政。您说是不是有什么深意?难道是,内阁自己或者是有其他什么人,想要拆蔚王的台?”
楚珩被激了一般,略带惊讶的看向罗途明。他从未想过这一层,如日中天的蔚王,要想令其倒台简直如同蝼噬大厦,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但是如果真的有人正在做这样的筹划呢?就像如今的自己。
罗途明继续说:“彼时朝堂辩政刚刚结束,周次辅却对这件事的结果如此笃定,所以说沈溟作为巡按御史下江南,也是内阁的意思?为了给蔚王一个措手不及,不仅暗地里拉拢了五城兵马属司的沈溟,还来试图从殿下您这里探口风。”罗途明点点头,“果真是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那么殿下,您会不会顺势……”
楚珩冷笑一声:“即便人人都以为我和蔚王唇齿相依,又怎么样,本王不会当这个出头鸟。就算与本王目的不谋而合,也只有人棋子,我为谋局者这一种情况。”
罗途明无声的笑了笑。
“啧。”
罗途明顿时收敛了笑容,去打量楚珩。
“说到那个兵马属司的沈千户,沈溟。”楚珩眉头皱得很深,“他此次是奉皇命去江南,就算是知道内情,也只能勉强算是在此事上同周岑是一个阵营。五城兵马总属司名义上有监管天下兵马之权,且直属御前,皇上让沈溟去巡视水患顺理成章。而这个沈溟恰恰是个纨绔公子,又是武人性子,暂时还没见他对勾结官员,以权谋私有兴趣,顶多仗势耀武扬威一番,且江南于他而言是个陌生之地,没有理由对任何人任何事偏私,所以做个如实上奏地方实情的御史再合适不过。所以我认为周岑和沈溟八成没有私交。只是,沈溟此人行事乖戾,心思难以捉摸。我怕,他去了,会生出什么变数。”
“沈溟我可打不过。”罗途明干脆的说。
“只需知道他在江南做了什么,无需干涉。”楚珩拿起那杯桂花酿,酒水净澈,映出杯底的绘制的琼花,别致精美。“你必须替我去一趟江南,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任务。”
罗途明不会拒绝楚珩的任何命令,但楚珩还是显得尤为慎重。
“邢柏年在江南浸淫多年,梁仪善又是个老狐狸,”楚珩将酒递给罗途明,露出难得亲切的眼神道:“邢柏年未必肯孤注一掷,为防变数,你要确保他无路可退。”
毛骨悚然的罗途明接过酒,悻悻地说:“我明白了。”随即在楚珩的注视下直脖一饮而尽。
******
到达瑞城已经是戌时,沈溟颠簸了半日,起了高热,人也昏昏沉沉,歪在马车里没动静。瑞城知尹曹忠吓得不清,唯恐巡按御史在瑞城出事,连夜安排了大夫前来诊治。
“御史大人怎得病得这样重?”曹忠紧锁眉头,姜长鹰带着自己和沈溟的近卫,聚在知尹府上,这会子把前厅都塞满了。
姜长鹰负手而立,望着院子外面,曹忠急的团团转,也没得到姜长鹰一点回应。
身后宋露说了一句:“知尹大人莫急。”
不多时,姜长鹰沉静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神情,丁越领着大夫走过来了。
待人到近前,姜长鹰立即道:“无需多礼了,大夫,御史大人如何?”
大夫闻言拜了拜,花白的胡子抖动着说道:“御史大人是湿热之症,又染了风寒,本不要紧,只是拖得太久,又劳累无休,这才致使病发。”
曹忠闻言立即问:“拖得太久?难道御史大人早就病了?”这话即是问责,也是推责。就是撇清沈溟病重不是在瑞城造成,而是他姜长鹰怠慢之责。
姜长鹰侧过脸,看着曹忠,耐心道:“御史大人劳奔半月,忙于巡视,心系灾情,加上水土不服,之前还吊着一口气,得知瑞城灾情处理得有条不紊,没了后顾之忧,到了这里便一口气松下来,病的起不了了。”
曹忠对上姜长鹰看透一切的眼神,只觉得脑中嗡鸣,说不上是被姜长鹰的话吓到了,还是被姜长鹰这个人吓到了,嘴里只是说:“那,那便让御史大人好生在此修养,下官一定遍寻良医让御史大人痊愈。”
——
不知道睡了多久,沈溟觉得身上发虚,昏昏沉沉。
天微明,四下寂静,周围的一切让沈溟觉得恍惚,他看到一扇院门,有些熟悉,沈溟跟随感觉,推开了。
嘎吱——
除了这动静再也没有声音。他狐疑的向里屋走去,幔帐里,舒心的炉香飘飘袅袅,安眠的塌上人静静悄悄。沈溟似是不信他真的睡着了。
“你真的睡着了吗?”沈溟去试探的将手覆上搁在床沿的那只手,却突然反被那只手拽向床榻,沈溟一个趔趄跪在床边,隔着纱帐,那人鼻息靠近,即使看不清那脸,沈溟也知道此刻帐中人正怒目直视自己,恨恨的说:“这诡谲地狱,你来做什么?”
沈溟于睡梦中乍时惊坐而起,惊醒了脚榻上四仰八叉歪坐着睡着的丁越。
丁越愕然,不知御史大人梦里见到了什么可怖的情景,此刻自己温热的手正被沈溟死死攥着。“天呐,御,御史大人您醒了。”丁越赶忙起身查看,外围烛火透过屏风的薄纱映射进来,丁越只看见沈溟苍白的脸颊上沾着几缕青丝,“大人做噩梦了?我去给您拿盏水。”
“等,等等。”沈溟拉住丁越,沈溟看向屋内,问道:“这里……”越想开口越发觉自己嗓子发干,话也说不完整。
丁越听不清楚,也大概知道御史大人想要问什么,一边将帛枕放在沈溟背后,一边说:“这里是瑞城知尹曹大人府上,您病得不轻,睡了两日了,指挥史命我寸步不离的守着……
丁越扶着沈溟的肩示意他依靠在帛枕上,“现在已是到瑞城的第三日,估摸着还是丑时,大人,您饿了渴了还是有什么其他吩咐尽管告诉我。”
沈溟在丁越一连串的话语中清醒过来,噗嗤笑了一声道:“确定姜大人说的寸步不离是你这样,睡觉都守着吗?”
丁越眼神似有闪躲,为难道:“嗯……我一般都在屏风外面,昨夜大人发汗发的厉害,我进来守了一会,不知怎的就……”
沈溟不语,只是笑着看他。
丁越想了一下,改而一本正经道:“御史大人,这里毕竟是瑞城,为着您的安危,也为着赈灾的事情,属下不敢有丝毫差池。”
沈溟仰靠着,双目无神的望着承尘信口说:“也为了你的姜大人。”
似乎没有听见沈溟说的话,丁越一只手探向沈溟的额头,“热是退下去了。”又揩去因为盗汗粘在沈溟脸上的发丝,将翻折的被子往上拽了拽,盖住沈溟胸口。“大人才醒,别再着了风寒,我去嘱咐府里备好水和药膳。”
“你这一番嘘寒问暖的,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身娇体弱的姑娘。”刚裹上的被子传来凉意,镇得沈溟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丁越轻拍着帮他缓气。咳了半响,沈溟扶着丁越的手臂,倏忽抬起头,恰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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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越耳边,和着微沉的气息道:“丁越,去把姜大人叫过来,我有要紧的事要跟他说,别惊动旁人。”
——
几日后,巡按御史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此时黄碚江出二人完成了巡灾事宜,抵达瑞城与姜长鹰汇合。
瑞城西外城,兵士忙碌着,灾民们也尽力做着分工到手的差事。
宋露和黄碚边巡视边闲谈。
“我和指挥使到缮城的不久,高义你和江出就将九灵城和凉城的奏报送了过来,不愧是指挥使的左膀右臂,办事如此神速,叫人叹服。”
黄碚莞尔道:“江南自古以来就数九灵和凉城的灾情最轻,更何况布政使陆大人就在凉城,岂能不快呢。”
“可不能这么说,你们从凉城赶过来时,一路上还复巡了缮、株、谢三城的灾患,并且还拟定了新奏报呈上去,这番用心,是极少有人能够做到的。尸位素餐者大有人在。”
黄碚看了一眼瑞城的情状,不由称赞道:“瑞城水患大小事宜处理得当,曹忠今年倒是比往年尽心尽力,有条不紊了。”
“指挥使在江南多年,对水患诸事早就形成了一套有效的处理逻辑和方法,如今指挥使亲自带着大家做事,自然是不一样的。更何况,今年还来了个巡按御史,那曹忠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表现机会,只不过他现在做得再漂亮,御史大人也看不到。”宋露自顾自干笑了声,“灾患当前,宋某这么说有点悖逆了。”
“无妨。一路过来听说那位御史大人对咱们指挥史颇为赞赏,想必看在巡按御史的威权上,各城知尹也更懂进退些。”黄碚不知宋露和沈溟之间有隙,也没听出话里对沈溟的揶揄,只是说:“那位沈大人,似乎与我原先想的不同,据说他病了,这可不是小事啊。”
“指挥史安排了丁公子日夜看护。”宋露不欲再提沈溟,“高义,你和江出在凉城时,布政史陆大人那边可有说赈灾粮的事?”
——
“没有。”江出骑在马上,与姜长鹰并肩,“关于赈灾粮,陆大人只字未提,我和高义兄也当时也没想到这一茬。”
江出正随姜长鹰在瑞城的内城巡视。听姜长鹰问及赈灾粮,江出想到了比陆谦袁职级更高的沈溟,“现在赶上五方军军粮供给的时候,赈灾粮的事必定没那么快的。巡按御史就在这,大人何不直接问问沈大人?”
姜长鹰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可以直接问沈溟。
“啧,不过奇怪。”江出没等姜长鹰回答,兀自接着说。
姜长鹰问:“什么奇怪?”
“陆大人知道巡按御史来了,却依然驻守在凉城,居然完全没有来拜见御史大人的意思,为何呢?”
永益皇城来的巡按御史,没有人敢怠慢,各城今年格外瞧着眼色做事,陆谦袁在政务上虽说没有到事必躬亲,熬尽肝胆,但也不敢松懈,生怕出任何纰漏。
陆谦袁和那些阿谀奉承摆在脸上的人不同,他看上去正直谦卑实际却圆融世故,说到底是个老辣的官运至上之人。陆谦袁没来,姜长鹰心里觉得此举虽然出人意料,却又合乎情理,这里面有自己为官所缺乏的东西——灵通的消息和与人互利的权柄。
陆谦袁说不定早早得到了什么消息,听从了驻守凉城的命令。但是真相如何,姜长鹰并不在乎,而且他觉得,沈溟也不会在乎。
“陆大人可能有别的任务或者考量,不过即便是没来,我想依照沈大人的性子,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姜长鹰平和的说。
江出点了点头,继续说:“我和黄大哥将在九灵城和凉城处理好灾情的事宜,陆大人便让我们寻着您和沈大人的路线再巡一遍灾。”
姜长鹰微笑,“我看了你们的奏报,做的不错。”
巡查队伍缓缓行进着,姜长鹰边走边看,他的目光逐渐落在出街口一片宽阔的空地上,倒塌的残垣被清理掉,空地上集中了许多人,发放物资的,分配差事的,还有城中的灾民挤在一处。
江出嘴上话没停:“没想到,还没到瑞城就听闻御史大人病了……”却几乎是和姜长鹰同时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异常。“……大人,那边……”
“嗯。”
姜长鹰的目光落在人群里,原本颇为嘈杂的街口慢慢噤声。他拽着缰绳缓缓走过去,人群中一个抱着孩子的黑胡子大汉老实巴交的低下头。边上几个年轻人虽是穿着粗布衣衫,却十分整肃合身。
黑胡子大汉最后一次抬眼看向马上的姜长鹰,终于不再存着侥幸伪装,骇然痛骂了声:“艹!”抱着孩子就往民巷里狂奔。
姜长鹰皱了皱眉,身后的士兵早已下马追了上去。
“还有几个。”姜长鹰说。
几个站在黑胡子旁边,妄图蒙混过关的年轻人闻言立即逃窜,另一波士兵已经迅速冲了上去,人群炸开了锅,这边分配差事的卫兵立马招呼灾民退到边上。
“死丫头,你再敢咬我,等他们追上我最先杀了你。”黑胡子已经置身窄巷,他边逃边骂,怀里的孩子头巾在奔跑中掉落,露出一枚祥云样式的发簪。
“前边有个砖墙,攀上去,跳进人多而杂的外城民区,那几个兵就再也找不到自己了。”黑胡子抬头盘算着出路,胸有成竹,奋力向前跑。忽而他脚步一顿,只见一位狼腰猿背,面容俊逸的年轻将士双手交叠在胸口,稳稳立在围墙之上。
江出看着怀中掳着小女孩的黑胡子,不屑至极,轻笑了一声。
看江出如此表情,黑胡子逐渐反应过来,而他身后的脚步声也渐渐逼近。黑胡子徒然转身,但为时已晚,追兵齐刷刷在他面前停下,将窄巷堵得严实。
前后包抄,黑胡子已经插翅难飞。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