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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请让我将你留住》 晏迎今天稍微加了一会班,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四十了。
推开门,她就闻到了炖鸡汤的香味,她轻手轻脚地朝厨房走去,季品诚背对着他,认真看着锅里面沸腾的鸡汤,然后撒了一把葱进去。
晏迎走到他的身后,一下子抱住了他。
他身上有葱、生姜、香菜还有鸡汤的味道,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在厨房小小的天地之间,成为了一阵特有香味,让人嗅在鼻子里,就觉得安心。
如果这是瓶香水的话,晏迎打算叫这个味道为“贤夫”。
她埋在他身上猛吸一口,季品诚,一款她专属的顶级人夫。
季品诚对于她的突然袭击并不意外,他笑了一声:“早就知道你在后面了。”
他转头亲吻晏迎:“给你买了花,已经放在了花瓶里,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晏迎惊喜地松开他,看到了放在餐桌上的玻璃花瓶里,是一簇粉红色的郁金香。
她趴在桌子上给郁金香拍照,季品诚笑着把鸡汤端出来:“洗手吃饭。”
吃饭的时候,晏迎的眼神笑吟吟地看看花,又看看季品诚。
他被她的眼神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夹了一个鸡翅放在她装着鸡腿的汤碗里:“傻笑什么?”
晏迎心情大好:“我是因为感到幸福所以露出笑容啊,虽然季老师你不像我一样经常把爱挂在嘴边,但是我知道你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你会给她炖营养好喝的汤,买花送给她,还会在她失眠的时候哄她睡觉…”
季品诚被她点破心意,低下头想要藏住自己唇角的笑,让自己看上去不要太张扬。
但他根本控制不住。
晏迎默契地认真吃饭假装什么也看不见。
唉,她在心里想,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是这么容易不好意思?
晚上睡觉的时候,晏迎又有点失眠了。
但她知道季品诚最近很忙很累,所以她闭上眼睛装睡,不想打扰他。
窗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是今年南城的第一场春雨。
晏迎放空自己,仔细去听。
她想象着外面的场景,雨水将春天里的一切,都打湿。
路灯下的地面会变得波光粼粼,刚长出来的小草上会堆积一夜晶莹透亮的露珠,清晨雨停,露珠滑落,像是落泪。
然后明天早上一推开门,就会觉得空气无比的清新,深呼吸一口气,会闻见青草与泥土地被打湿之后味道,像是有谁喷了青草味的香水。
想着想着,晏迎有点困了,但一份尖锐的叫声划破了这份春雨中的宁静。
这声音咋一听像是婴儿的啼哭声,其实是小区没有绝育的流浪猫,发出了猫叫春的声音。
旁边的人动了动,伸出胳膊揽住了她,顺带着用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晏迎舒了一口气,在黑夜里笑笑,闭上眼睛继续酝酿睡意。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停了。
季品诚接到了科研所的电话,里面有一个项目需要他过去把关。
他给晏迎留好早饭,打了一个招呼就准备出发。
晏迎伸了一个懒腰,眼巴巴地看着他:“你这次不会又要去个三五天才能回来吧?”
“不会,我今天下午还是正常下班的点就能回来。”
晏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路上当心点,注意安全,拜拜!”
他的早饭留了很多,晏远也过来蹭了一顿。
晏远这学期还是挺忙的,考研和保研她决定两手抓。
她简单地吃了点就准备去学校的实验室里做一次关于恒星大气模型验证的实验。
晏迎开车送她去学校,然后再去公司上班。
晏远的实验一做就是一上午,今天的实验室很奇怪,格外冷清,只有她一个人。
不管了,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已经到了吃午饭的点,她也有些饿了。
她在休息室脱下白大褂,却发现包里的手机不见了。
实验室的设备有磁场干扰,所以手机是不允许带进来的。
但南城大学这么多年,也没有出过在休息室被偷贵重物品的案例,晏远皱眉,重新找了一遍还是找不到。她叹气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偷自己手机了。
她准备打开休息的门,去找老师调监控。
但她反复扭着门把手,却发现怎么也扭不动。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反锁了。
晏远拍打着门:“喂!有人在外面吗!”
回答她的只有窗外刮进来的风声。
晏迎正打算去尝尝公司楼下新开的那家越南菜,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妹妹”。
她点击接通:“喂,小远,吃过饭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我。”
晏迎当然听出来了这是张浩的声音,她停下脚步,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晏远呢?她在哪里!”她的声音还算镇定。
张浩冷笑了一声,语气狠戾:“我会发送一个地址给你,四十分钟之内如果你赶不到,我不能保证自己能对她做出什么。”
“让我听听我妹妹的声音,我要和她说句话,确保她现在是安全的。”
张浩对她的要求置之不理:“不可以报警,只能你自己一个人来,要不然后果自负,对了,四十分钟从现在开始倒计时。”
说完,张浩就关掉了电话,把自己的定位发给了晏迎。
一家南城以西破败已久的废弃工厂。
在学校里绑人难度系数太大了,他只是偷走了晏远的手机,把她反锁在学校的实验室里,再利用晏迎对妹妹是否安全的急切心理骗她过来。
张浩觉得自己真是聪明。
晏迎发动汽车打开导航的时候就已经冷静下来了。
倒计时三十五分钟,时间很紧张。
她一边开车赶时间,一边打电话报警,把详细的地址告诉了警察。
这家废弃工厂太偏远了,她多次超速,才正好在最后三分钟到达了这里。
警察应该也快来了吧。
废弃工厂又老又旧,大白天里面也是黑漆漆的,里头的气味很难闻,晏迎用手在面前挥了挥,打开手机手电筒,看清楚了里面破败的构造和飞散的尘埃。
她试着喊了一声:“小远!”
无人应答。
“张浩,你个鳖孙,我来了,我妹妹人呢!”
没看见晏远,晏迎又开始试着寻找张浩。
她被工厂里的灰尘呛得咳嗽,又往里面走进几步,她看到了一个人躺在了地上。
当手电筒的光亮清晰地照到那个人脸上时,晏迎愣住。
地上昏迷不醒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浩。
晏迎的大脑一下子停机了,就在这时,她手电打在地上光里,有一道影子出现在了她身后。
她背后有人。
晏迎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就被人用一块湿毛巾捂住了口鼻。
毛巾里有迷药,她口鼻吸入的那一刻,瞳孔涣散,随后逐渐失去了知觉。
在她丧失意识的最后几秒里,她的脑子里出现了季品诚的模样。
他站在一片很温暖的地方,冲她浅浅微笑,他温柔的眼神像是在说,晏迎,你快点过来。
来我身边,我们永远不分开。
她踏过被冰雪堆积的长街,一步步奔跑到有他在的春光里,被他拥抱入怀。
太温暖了,所以她渐渐闭上了眼睛。
警车“呜呜”的鸣笛声响起,警察被废弃的工厂找了一个遍,也只找到昏迷的张浩。
晏迎的车还停在工厂门口,但她彻底消失不见了。
季品诚从科研所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五个来自晏远的未接电话。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他连忙拨打了过去,内心无端焦灼,隐隐不安,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
“喂,晏远,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晏远的哭腔:“不好了姐夫,姐姐失踪了,我现在在南城派出所,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快点来吧。”
季品诚觉得自己此刻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鼻子也无法呼吸,只有嘴巴在麻木地说话:“好。”
关掉电话,他迈开步子,却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腿在发软。
到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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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品诚冷静地听完了前因后果。
张浩只是偷了晏远的手机想把晏迎喊过去吓吓她,再收拾一顿。
可有人在晏迎来之前,从后面迷晕了他。
他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模样。
他哆哆嗦嗦地说完这些话之后,不敢看季品诚的眼睛。
季品诚也曾经是他的老师,本来就有威慑力,现在像刀子一样的目光恨不得活剐了他。
张浩都快要哭了:“警察同志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真没用其他同伙,我爸妈那边什么也不知道,不信你们可以去查,要是有同伙我也不会被莫名其妙迷晕啊!”
季品诚仔细观察过他,他不是一个可以藏得住事的人,他没有在撒谎。
但正因为这样,案件陷入了困境。
工厂附近都是荒野,并没有完善的监控系统。
警察只能安慰他们:“已经立案了,会竭尽全力去侦察,家属在这里干着急也不是事,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新情况和新进展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季品诚点点头,扶住已经哭脱力的晏远:“走吧,我先送你回家,你好好休息,正常上学,别让我还要分心在你身上。晏远,你相信我,我会想办法去解决的。”
他的心里此刻有一团火正在燃烧。
“我比谁都希望她可以平安回来。”
晏远哭得断断续续:“季老师…都怪我,要不是我的手机被偷了,姐姐也不会因为找我失踪的。”
季品诚觉得她和她姐姐一样傻,他耐心安慰道:“怎么可能怪你呢,你也是受害者,晏远,不要多想了,我和你保证,肯定会找到她。”
把晏远送回家,季品诚也打开了自己家的门。
阿比欢快地摇着尾巴出来迎接他,但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回来,疑惑地歪着头,大声“汪”了一声。
它站在门口,东张西望找着晏迎。
季品诚蹲下来,沉默地把阿比抱了回来,轻轻关上了门。
阿比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有些不甘心地“嗷呜”一声。
季品诚抱着阿比,呆呆站在客厅中央。
家里茶几上的果盘里,放着她昨天买回来的橙子。
餐桌的玻璃花瓶上的郁金香也被她重新换过了水,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开得明艳美丽。
她的时尚杂志和他的专业书叠放在一起,旁边是记录设计灵感的笔记本和他们的情侣杯子。
那套情侣杯是两个抱在在一起的小梨子,寓意是永不分离。
卫生间里他们的牙刷毛巾整齐地摆放在一起,季品诚伸手,把她梳妆台上倒掉的口红扶正。
卧室里,她今天起床匆忙,没有来得及叠被子,两只公仔玩偶也没有放好,被埋在了被子下面。
季品诚把被子叠好,把被子里面的两只兔子玩偶解救出来,放在了一边。
他麻木地做着这些无意义的事情,麻木地洗漱,麻木地再次走进卧室,麻木地接受房子里的一切都变得安静。
以前这种寂静无声的日子他不是没有经历过,但现在这份寂静,却让他觉得可怕。
没有人笑意盈盈地抱住他和他絮絮叨叨分享着一天发生的趣事,没有人吻吻他的眉眼,问他今天开不开心,过得怎么样?
墙上挂钟传来的滴答声在告诉他,他已经一个人枯坐许久,时间正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而她生死未卜。
季品诚无法再容忍下去,他起身打开角落处的柜子,找出那瓶已经积灰的药。
他也不管这瓶药有没有过期,随手倒了几颗直接吞入腹中。
这是让稳定情绪的药物,和镇定剂没什么区别。
但自从认识她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药物的干噎感和心里积压的难受让他产生了呕吐的感觉,幸好他今天腹内空空,撑在地板上什么也吐不出来。
季品诚扶着桌子起身的时候,听到了外面响起了下雨的声音。
淅淅沥沥,将世界浇个湿透。
那雨好似冰冰凉凉地流淌在了他的脸上……
他用手往脸上一抹,才发现不是雨,是眼泪。
在他灵魂被抽走,只留下一具躯壳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