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在他们的收拾下重新开了张，虽然这个开张只是打开门而已。


    除了璟文和裴述两个出门打探消息，几个人趴地四仰八叉，都无聊地叹气。


    “啊——感觉好无聊。”


    沈枝秋倒不急，要是放在往常，她还是挺希望医馆生意不好的，毕竟生意不好就意味着人人都康健，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更多的是无奈，人们都信血玉能治百病，倾家荡产去买块玉也不会踏足医馆。


    此刻璟文他们正好回来，正好也买了些吃食，岁晚一见到他们手中的东西，顿时兴奋了起来。


    “师兄你可真好，我就爱吃这点心。”岁晚拿了一块放在口中好吃地都眯了眯眼。


    璟文把东西放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抿着唇笑道：“不是我，是师弟买的。”


    岁晚顿了下去看向裴述，他也正瞧着自己，在接触到他眼神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了沈枝秋昨日的话，只一瞬又避开。


    裴述似乎察觉到了她目光的闪躲，从食盒里拿出一块糕点递给她，“师姐，这个好吃。”


    岁晚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第一想法是有些心虚地去看沈枝秋，看到她正在和璟文说话后才接过他手中的糕点。


    “你这些花了多少灵石？”


    “不多，二百。”


    “二百？”


    岁晚瞬间觉得手中的糕点香了不止一倍。


    平常价格的糕点也就五六十的样子，这个整整翻了四倍。


    璟文听到动静回答，“那是最云间的糕点，自是贵些。”


    云初跟岁晚一个反应，“我感觉香了不止一倍。”


    沈枝秋也拿了一块填进嘴里，“这就是普通的糕点嘛，没什么新奇的。”


    “巧了师姐，师弟和你英雄所见略同，当初喝桃花酿他也是这么说的。”


    “……”


    璟文走过来，说道：“我和师弟去青云宗附近打听了一下消息，他们说这个血玉可以吃人。”


    “吃人？”


    裴述咽了咽口中的东西，“嗯，我们去了附近的村庄，有一个老伯说他曾经亲眼看见那血玉将人吃了进去。”


    “既然吃进去了，那为什么还能找到尸体，难道是它觉得不好吃又吐出来了？”


    “师妹，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刻意活跃气氛的岁晚：“……”


    “当时的情景是什么样子的，他可有说？”


    “他说他只远远地看见冒了白烟，然后人便不见了，只留下那血玉。”


    “那血玉是何样子？”


    “就……”璟文取下腰间的玉佩，在上面比划了一下，“这个里面有一个血点，大概这么大。”


    “这么大？这是什么玩意儿？不会真是人的血吧？”


    此话一出气氛诡异地沉寂了下来，刚才说出这话的云初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抿住唇。


    “那我们该从何查起？”


    璟文抿了抿唇，说道：“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血玉，我们先从血玉下手吧。”


    沈枝秋蹙了蹙眉，“这血玉我只听说是可以买的，但是从哪里买，多少钱皆一概不知啊。”


    岁晚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知道有一个人，”说罢她拍了拍裴述的肩膀，“裴述，今日我带你见见世面，让你知道，何为，强、者、享受、世界。”


    裴述：“……”


    其他人：“……”


    *


    夜半，岁晚和裴述专门换了夜行衣，两人连剑都未拿随手拿了把短刀就走了，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四人。


    云初：“你说岁晚要干嘛啊？怎么一句都不跟我们说。”


    慕回：“我感觉准没好事。”


    璟文：“师妹修为高深，不会有事的。”


    云初&慕回：“我是担心被她找的那个人。”


    璟文：“……”


    沈枝秋笑出声，“都别在这瞎猜了，等师妹解决了会与我们说的，都先去休憩吧。”


    *


    周府大院。


    岁晚和裴述趴在屋檐上，都齐齐地盯着被掀起那一片瓦下的场景。


    他们的计划便是去打劫这刺史外甥周立，也是上次带人来医馆的闹事的公子哥。


    只见得周立的房中歌舞升平，他斜坐在榻上，身边左拥右抱，皆是明艳的美人。


    “好家伙，这堪比皇宫啊。”岁晚发出一声感叹。


    裴述应声，“没少贪。”


    岁晚觉得他思考问题的角度新奇，惊喜地看向他，“这也能看出来，我以为你是傻子。”


    裴述：“……我没病。”


    “……你说这什么时候能结束？”


    “快了。”


    岁晚又看向他，“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裴述嘴角扬了扬，“这首曲子名叫《怀碧玉》，讲述的是一个男子的风流、女子甘之如饴的故事，这首曲子极长，现在已经到了尾声，我猜他没精力再继续。”


    裴述没听见应声，转头去看她，就对上了岁晚幽幽的目光。


    “怎……怎么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裴述一顿，忙去解释，“师姐不是……我……是……是师兄……他给我听的。”


    岁晚离他近了些，“少跟云初学。”


    裴述乖乖点头，讪讪地去看她的反应，见她没再追问后默默松了一口气，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去。


    果如裴述所说，这曲子不一会儿便结束了，而周立也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只留下了一位贴身的侍女，随后便传来了暧昧的声音。


    岁晚：“……”


    裴述：“……”


    说实话，真没料到这事。


    岁晚将瓦片盖住，问他，“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裴述知晓她的心思，罕见的没有顺着她的心意说，“师姐想什么时候进去？”


    岁晚似乎有些惊讶地看向他，那眼神许是没料到裴述会将问题抛给她。


    裴述心虚地摸了摸鼻尖，笑意更甚，“等一会儿？还是现在……”


    岁晚立即回答：“我觉得还是等一会儿的好，你看那个时候他也放松了警惕，我们也好下手对不对？”


    “嗯，师姐跟我想得一样。”


    “……”


    两人不知道等了多久，岁晚昏昏欲睡之际被裴述点醒，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已经都睡下了。


    “一会听我指挥，知道了吗？”岁晚对他说。


    “嗯，师姐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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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从这跳下去！”


    “？”


    没等裴述反应过来岁晚就直愣愣地从这跳了下去，她周围泛着金光，下去的时候瓦片碎了一地。


    而裴述只好顺着她的那个口子跳，落地时发现周立正忙着穿衣。


    “来人！有刺客！”


    可无事发生。


    她早就知道周立见到他们时会叫，早就把这间屋子施了咒法，里面不管发生多大的动静外界都不会有所察觉。


    岁晚笑眯眯地看着他身后的女子，“美人，你现在想睡觉对不对？”


    “……对对对公子，奴家头好晕，先睡了……”


    那女子还怔了一下，随即明白岁晚口中的意思，摇摇晃晃地躺了下去，还选择背对着，求生欲极强。


    周立骂了一句“死婆娘”后穿着里衣就指着岁晚的鼻子骂：“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舅舅是谁吗？知道我爹又是谁……吗？”


    还没等周立说完岁晚就一记勾拳打了上去。


    周立只觉得鼻子里有液体流过，伸手滑过放到眼前才发现是血。


    “我%#****”


    同样这句话才说了一秒钟又是一勾拳打了上去。


    只不过这一拳不是岁晚打的，而是裴述。


    岁晚惊喜地看着他伸手，发出一声惊呼，“可以啊裴述，上道。”


    裴述甩了甩手，面罩之下都能想象出他那上扬的嘴角，“多谢夸奖。”


    周立想去拿剑，被裴述的短刀横在脖颈间。


    “不是啊哥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要钱我有的是，想拿多少拿多少。”


    “我要你的命。”


    周立：“……这恐怕不行。”


    裴述的刀刃又离他近了一分，周立已经能感觉到利刃滑过皮肤的刺痛，他此刻才意识到不对。


    坏了，可能真是来杀他的。


    “大大大大大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除了……除了我的命行吗？我师父是青云宗的世尊，舅舅是当今刺史，杀了我你也跑不掉啊！”


    裴述眨了眨眼看向岁晚。


    “这人好像有些脑子。”


    又是千里传音。


    “废话！”


    岁晚上前，“不杀你也可以。”


    周立的眼睛发亮，“什么条件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决不推辞。”


    “听说你得到一枚血玉，价值千金，怎么样，拿这个换你的命值不值？”


    周立似乎还有些犹豫，可当裴述的刀离他再进一寸时他又立马改口。


    “给给给！在……”周立闭了闭眼，似乎也很是舍不得这血玉，“在我外衣上。”


    岁晚顿了下蹲在地上翻找着他说的外衣，果然从外衣上找到了悬挂着的血玉。


    那玉映着月光，竟一闪一闪地发着红光。


    “我怎么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岁晚收起血玉问他。


    周立咽了咽口水，挪了挪脖子上的刀，“有一个办法，血玉可治百病，我拿着它脖子上的伤立刻便能愈合。”


    岁晚半信半疑地晃了晃血玉，盯着他看了半瞬后放在他的掌心，“要是一会儿没反应，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