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章

作品:《和重生宿敌整顿朝堂

    江陵城,冬。


    沈初照一身粗布青衣,站在高耸的伏龟楼上,唇色惨白,双膝打颤。


    阴翳的天边云涌,推着她向前。


    她身下是大梁敌军,密布的箭镞鱼鳞阵。


    城楼下的大梁三皇子普荣达,望着寒风中,摇摇欲坠的女子,狎笑道,“早就听闻沈娘子资容绝俗,连大将军李信业都沉迷于沈娘子的美色!今日一睹芳容,我见犹怜,何况没开过荤的李信业...”


    人群里的大梁将士,听到三皇子戏谑李信业的妻子,都爆发出一阵大笑!


    沈初照对嘲笑置若罔闻,她木然看着北方空茫的雪山,那曾是李信业戍守的地方。


    在没有回京与她成亲以前,李信业在北境的苦寒之地,与大梁对峙多年。


    他是将大梁逼到漠北寒河以外的天纵将才,是让大梁骑兵不敢踏足北界线的大宁战神。也是二十岁封狼居胥,令北方宿敌闻风丧胆的北境狼王!


    若李信业建在,大宁何至于北境失守,山河破碎?


    而造成李信业惨死的那杯毒酒,就是沈初照在小意温存后,执杯喂他喝下的。


    “说起来,北梁能顺利南下,沈娘子才是居功至伟之人。若非沈娘子毒杀了李信业,大梁何能这般畅快的长驱直入?”


    普荣达骑在通体油亮的汗血宝马上,满脸都是喜色。


    只要拿下江陵城,大宁的锦绣山河,万里沃野,从此就纳入大梁版图了。


    想到这里,普荣达望着城楼上瘦削单薄的女子,生出了更多戏弄的心思。


    仿若战场上输给李信业的尊严,能从羞辱他的妻子身上,得到极大的弥补。


    “本皇子听说,沈娘子素来喜美厌丑,养尊处优,每日晨起敷面用的珍珠粉,只能是南海新鲜采送来的媚川南珠,有一点瑕疵的南珠皆用来铺路。就连身边侍奉的侍女,都要雪肤花貌...”


    普荣达的眼中流露出贪婪,“本皇子实在是好奇,沈娘子这般娇养的贵女,脱了衣服,是不是比一般女人更香娇玉嫩,让人销魂?”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普荣达的副将接话道,“她要没本事让李信业欲罢不能,堂堂狼王怎肯为了她,心甘情愿戴上狗链子,趴在窝囊废皇帝的脚下,当只看门狗呢?”


    普荣达也道,“听你这么一说,本皇子越发想尝尝,这小娘子的滋味了...”


    大梁的将士笑的前仰后合。


    一个骑兵从马背上笑摔了下来。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对着沈初照大喊道,“小娘们,大宁气数尽了,皇室贵族做了两脚羊,公主贵女们也沦为了军妓,你不如跟了我们三皇子,我们三皇子一定怜香惜玉...


    普荣达的副将也跟着起哄,“沈娘子,听说你嫁给李信业,还不忘你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初恋宋檀,就是为了和他长相厮守,才毒杀了李信业。你看看,这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自己躲在城楼内,让你一个小娇娘站在风口里瑟瑟发抖,我们三皇子可不会让女人挡在前面...”


    “对呀对呀”,人群里附和着,“宋檀这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反正小娘们经过几遭手了,让我们大帅也尝尝滋味!”


    露骨的羞辱,刺骨的寒风,几乎将她片片凌迟。


    沈初照看了眼城楼内,正在撤离的百姓,忽而想到了玉京城破那一日,她被迫跟着宋檀南下时,也是这般情形。


    那时,她望着匆匆逃难,饥寒而死的流民,立在寒风凛冽的船头感慨道,“二十三年深闺里,不知人间有饥馁。”


    不知人间有饥馁,所以她前半生穷奢极欲,湛湎享乐。


    不知人间有饥馁,所以嫁给李信业为妻时,她嫌他举止粗俗,是个莽夫。


    就连成亲当日牵手,也必须隔着鲛绡帕子,以防他粗粝的手掌,磨破自己嫩白的皮肤,更别提每次床事前,都逼着他沐浴好几次...


    她这样矜贵挑剔的性子,和北境酷寒之地,艰难时茹毛饮血才能活下去的李信业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成亲后自然无法和睦。


    因此,当主和派串掇着给李信业下毒时,她虽觉于心不忍,还是在鱼水之欢,柔情缱绻后,执杯喂他喝下了毒酒...


    “沈娘子”,普荣达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本皇子可没耐心哄女人,你若再不主动打开城门,本皇子命人射箭了,沈娘子这般爱美,应该不想死得太难看吧...”


    沈初照看见城内百姓已空,宋檀大哭着求她下来。她最后回望一眼北方,纵身跳下了城墙。


    顷刻间,埋入锋利的箭矢上,通体血红,万箭穿心而死。


    死前最后一句话是,“一生所负者,唯有大将军李信业。”


    ........


    何年是研究沈初照的博士生。相比较史书‘红颜祸国,亦有文人风骨’,区区十个字概括沈初照的一生,何年对她的认知要复杂的多。


    她同情这位缺乏政治敏感性,沦为党争牺牲品的女诗人。却也如实在论文里写道,“沈初照是主和派,刺向李信业的那枚尖刀。”


    “随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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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最后的战神倒下,最后一根脊梁骨被折断,大宁的气数,也尽了。大梁铁骑一路南下,无数大宁子民死于屠戮和绞杀,皇室贵族被掳走当作奴隶戏耍。沈初照也开始了,她断梗飘蓬的后半生。”


    论文写下最后一个字时,何年以为十年学术生涯,画上了句号。


    却不曾想过,一朝睁眼,她躺在华丽的拔步床上,穿到了沈初照,刚嫁给李信业的那一晚。


    大红纱帐帘幔,和一室红鸾天喜的布景里,她昏昏沉沉,梦见沈初照从城楼坠落,青衣染血,死在她眼前。


    何年在惊吓中睁大瞳孔。


    守着的侍女兰薰,惊喜道,“娘子,你醒了?头还晕吗?”


    一旁的疏影显然稳重很多,“娘子放心,御医刚刚来看过,说娘子只是惊吓过度,休息几日就好了...”


    兰薰却小声的啜泣着,“娘子太可怜了,大喜的日子,居然遇到了刺客。若不是老爷和夫人,逼着娘子嫁给将军,娘子就不会受伤了...”


    疏影斥责道,“你不要乱说了,出发前老爷就交代了,这次婚事是圣上亲自赐婚,兹事体大,由不得娘子任性...”


    兰薰接着抹眼泪,“我就是心疼娘子...”


    何年记起来了,拜堂的时候,将军府涌进来上百名刺客,沈初照惊吓过度昏了过去,她就是这个时候穿过来的。


    想到梦里沈初照的样子,何年只冷静道,“给我一面镜子。”


    见侍女似乎吓傻了,她只能扶着床沿,穿上大红缎绿孔雀线珠绣鞋,亲自去铜镜前照看。


    光滑如水的凤凰衔花纹镜上,映照着何年的脸。


    只是何年常年短发,素面朝天。


    这张脸却蛾眉纤细,樱桃红口,画着精致的珍珠花钿妆。


    何年细细端详道,“沈初照,就是长着这张脸吗?”


    兰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娘子,你就是沈初照啊,你忘记了自己的长相吗?”


    何年心道,她没有忘记自己的长相,只是她不知道,原来她和沈初照,长得一模一样。


    看着娘子神识不清的样子,疏影也慌了。


    “娘子,刚刚将军派人来说,刺客已经绞杀殆尽,尸体很快就会清理干净,让娘子不要害怕...”


    “刺客?将军?”


    何年有些惶惑,“什么刺客?什么将军?”


    疏影不知刺客哪来的,但很确定将军是谁。


    “娘子,你忘了?将军就是...北境王李信业...你的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