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要打就打她

作品:《悬崖之下

    方茵之和凌戈赶到的时候,林长旭正在杨云城交涉,戚逢站一侧,将岑舟和林曼然挡在身后。


    方茵之扯扯岑舟的袖子:“没事吧?”


    岑舟摇摇头。


    “林队长,你手下人怎么回事?不说毕恭毕敬,好歹不该对着我横眉毛竖眼睛吧?”杨云城余怒未消,眼见着要兴师问罪。


    林长旭不卑不亢:“杨队长,我们需要先了解前因后果,再论对错。”


    许光智跳出来:“这位林长官,在场的人可都看见了,是你们的人横插一脚来干涉我们队内的事。那个林曼然,她之前就有偷东西的前科,刚才我亲眼看见她把一颗钻石塞进口袋里,我们想检查,你们这个合同工多管闲事拦着不让,还对我们队长口出狂言!你说说到底谁对谁错?”


    林长旭一时语塞,转头看戚逢的意思。


    戚逢提步上前,正色道:“偷窃可是不小的罪名,如果冤枉了人,你打算怎么负责?”


    “我亲眼看见她塞进口袋的!绝不可能冤枉她!”


    林曼然忿忿道:“明明是你被我拒绝,怀恨在心故意栽赃陷害!每次都是你叫得最凶,把小偷的脏水往我身上泼!”


    许光智歪着脸笑:“你说我栽赃陷害的证据呢?明明是你自己心虚,不然为什么不让搜身?只要搜不出东西,不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了吗?”


    “……”林曼然被堵得说不出话,气得直发抖。


    方茵之举着手站出来:“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都清楚了,这位先生说得没错,只要搜不出东西就能证明林小姐的清白。我是在场年纪最大的,又是女性,之前也不认识林小姐,由我来搜身最合适不过。”


    岑舟和林曼然同时给方茵之打眼色,但她无动于衷,看着杨云城和许光智等他们表态。


    许光智给杨云城说了几句耳语,杨云城露出好看戏的眼神,一口答应:“行,就请这位长辈做个见证。要是搜出了东西,林曼然你也不必狡辩,今天就收拾行李走人;要是没搜出东西,以后皎山基地不会再说她一句不是。”


    “有您的话就好办了!”方茵之搓着手转向林曼然,“林小姐,来接受检查吧。”


    林曼然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抱紧了衣服往后退。


    “别怕别怕,清者自清嘛。”


    方茵之直接上前掰开她的手,从肩膀到腰背再到腿侧,一路仔细摸索下来。


    “搜她的裤子口袋!我亲眼看见她放进去的!”许光智在旁边喊。


    方茵之依言将双手同时插.进两侧的裤兜里,左右转动着掏个遍。


    所有人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动作。


    “咦?”方茵之忽然皱起眉。


    林曼然心如死灰地闭上眼,许光智兴奋得脸发红:“拿出来!拿出来!”


    方茵之抽出左手,握拳朝上,众目睽睽之下缓缓打开——


    空的。


    人群泄了口气,许光智嚷嚷:“不是这儿,掏右边的!”


    方茵之又将右手抽出来,依旧握拳朝上,这回时间拖得更久,脸上做各种高深莫测的表情,吊足了胃口。


    许光智憋气憋得脸通红,正要破口大骂时,她倏地展开了掌心——


    还是空的。


    许光智情绪澎湃的话被生生堵了回去,噎得他直咳嗽:“不……不可能!你包庇她!”


    林曼然摸了摸裤子口袋,难以置信地看向岑舟,她也一头雾水。


    方茵之拍拍巴掌,脸色冷下来:“我和林小姐非亲非故,今天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包庇她?你们要是不信,自己来搜。”


    有人跃跃欲试,林曼然有了底气,强硬怼回去:“我已经接受了搜身,凭什么任你们一次次人格侮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今天还我一个清白,哪天又有人往我兜里塞东西,我又得被打成小偷!你们从心底里就对我抱有恶意,不愿意用公平正义的态度对待我!”


    她的控诉字字铿锵,杨云城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他在一众下属和平级同事面前丢光了脸面,还不得不梗着脖子出来表态。


    他恶狠狠瞪了许光智一眼。


    “队长,你信我,她真的……”


    “闭嘴!”


    他喝退许光智,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这件事确实是误会,我代表第二分队向林曼然道歉,作为队长,我会深刻反思自己管理方面的不足,许光智作为检举人,回去后写一万字检讨与道歉信作为相应处罚。”


    许光智在他身后气得牙痒痒,却不敢有一句怨言。


    杨云城看向林曼然:“这份道歉你接受吗?”


    林曼然冷着脸不搭理。


    眼见又要剑拔弩张,林长旭站出来打圆场:“杨队长,伤害已经造成,当事人难免有情绪,望你理解。俗话说人言可畏,就算今天做了澄清,保不齐日后还有人故意借此中伤当事人,我有一个提议,让林曼然转来我们胥坪基地第一分队,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他的话一出,林曼然眼里迸出狂喜的亮光,高兴地抓住岑舟的手。


    岑舟惊讶地看向戚逢,他察觉到她的视线,眼珠微微往眼尾转了一下。


    杨云城本来觉得扔了一个烫手山芋,可看林曼然的反应又觉不甘心。


    林曼然见机道:“杨队长,这段时间我的身心都受到重创,就算今天证明了清白,也管不住别人私底下怎么诋毁我。所以我想要换一个工作环境重新开始,您如果真的对我有愧,麻烦同意一下。”


    她的话将杨云城架在那儿,他再不情愿,也只得点了头。


    林长旭道:“既然谈妥,那我们双方便开始做交接工作吧。反正今天都是在给胥坪基地开荒,我们就先把林曼然带过去了。”


    几人跟着戚逢和林长旭往回走,林曼然激动得一直抹泪,不停说:“谢谢你们。”


    刚走出不远,身后有人故意阴阳怪气:“也不知道哪些倒霉蛋要和她一起住!”


    方茵之自来熟地一把揽住林曼然,笑着扬声说:“刚好我们宿舍还有一个床位,小林呀,你就来和我们住吧,她们两个年轻人闷得我受不了!”


    林曼然知道她在给自己撑场子,感激地点头:“谢谢。”


    凌戈抱着手,阴恻恻道:“嫌我闷还拉我来干什么。”


    “你用处可大了,这不是没派上用场嘛!”


    林曼然听得不明不白,她还记挂着另一件事,压低声音问:“姐,东西呢?”


    方茵之作疑问状:“什么东西?”


    “就是……钻石。”她拍拍自己右边裤子口袋。


    “什么钻石?没有啊。”


    林曼然瞪大眼睛:“怎么会……?”


    “真没有,我骗你干什么?那么多人看着,我哪儿有移花接木的本事?”


    “可许光智信那么笃定,而且我也摸到了硬的东西……”


    “会不会是你太紧张导致的错觉?这是心理疾病,等事情过去就好了。”


    林曼然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慢慢被说服:“这样啊,吓死我了,早知道就让他们搜身了。”


    方茵之摸摸鼻子没应话,路过某个收纳筐时,指尖轻轻一弹。


    阳光下,一颗璀璨的钻石划出一道弯弧,稳稳落入一堆宝石黄金中。


    ……


    晚上下班后,岑舟三人第一时间去帮林曼然搬了宿舍,洗漱清理完,四个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林曼然心里高兴,买了一堆低度数酒水,几人慢悠悠地吃喝,直到最后清洁人员拄着拖把赶人才离开。


    从食堂出来时天已经全暗,方茵之和林曼然喝得最多,走路晃晃荡荡,靠岑舟和凌戈搀扶着才能保持平稳。


    为了早点回宿舍,四人抄了条小道。


    这条小道靠近山林,较荒僻,多蚊虫,平时走的人不多。


    一踏入路口方茵之就打了个哆嗦:“我怎么感觉凉嗖嗖的。”


    凌戈一根手指堵着鼻子,嫌弃地说:“谁让你喝这么多。”


    林曼然听她们两人斗嘴笑个不停。


    岑舟一直没说话,余光落在侧后方。


    待走到小道中间位置,忽然嗖嗖一阵风响,窜出来一群莱苏大汉将她们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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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个个将近两米高,身壮如牛,故意抖搂出拳头大的肌肉,指关节撇得咔咔响。


    四人警惕地靠拢,林曼然慌张道:“是许光智!”


    方茵之晕乎乎往前迈一步,将三个年轻人挡在身后,陪着笑说:“许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月黑风高,想护送我们回家?”


    许光智拨开两个大汉走上前,气得脸上横肉直抖:“你果然和她们是一伙儿的!那钻石是老子亲手放她兜里的,有没有我还不清楚?!”


    “哟哟哟,许先生,你这可就不地道了,诬陷人也是犯法的哦。”方茵之将这一圈人点一点,“你现在又是打算做什么?这里可是军区,不会纵容你胡来。”


    “能不能胡来,让你看看谁说了算!”许光智手一挥,几个大汉面目狰狞抡着膀子凑上来。


    岑舟一把将方茵之拉到身后,踏步上前就要冲过去,却又反被她使劲拽回来。


    “等等!”方茵之一手叫停,一手将凌戈拉过来推到最前,狗腿兮兮地说,“各位,冤有头债有主,这位是我们老大,我们都是听她的话办事,你们要打就打她,最好让她脸上挂彩到处丢人。打了她可就别打我们了哟!”


    凌戈唇角抖了抖,一脸无语地斜她。


    林曼然不知情,担心地扯扯岑舟:“茵之姐为什么这么说,凌戈哪里经得起他们打?”


    岑舟挠挠脑袋:“这个嘛,说来话长……”


    许光智啐一口:“一把年纪了没个正形,当我们跟你玩儿呢?!给我上!”


    方茵之指着他们背后喊:“长官!救命!这儿有人要施暴!”


    许光智以为又被耍,气得眼睛发红:“一个都别放过!给我往死里打!”


    “军事重地,谁敢动用私刑?!”路的另一头传来一道年轻但威严十足的声音。


    不多时,黑暗中走出两个身姿挺拔的年轻军官,一个是戚逢,另一个是说话的人,肩章显示他的军衔是少校。


    许光智一行人霎时慌了神,跑也不是,留也不是,六神无主,吓得腿发软。


    方茵之捏着惊慌的语调喊:“长官,救命!他们要打人,尤其要打凌戈!”


    她着重强调了“凌”字。


    “凌戈?这名字有点耳熟。”卓方朝问戚逢。


    “军校凌院长的养女。”


    “哦……想起来了。她怎么来这儿了?啧,这帮人胆子真够大的。”


    卓方朝板起面孔上前,严声问:“怎么回事?”


    方茵之答:“长官,戚副队清楚的,我们白天刚和这个许光智起了点冲突,他现在趁着天黑堵我们的路,想要教训我们!他刚才还说要给凌戈点颜色瞧瞧!”


    “是么?”卓方朝朝戚逢看一眼,见他没否认,又问凌戈,“凌小……凌戈,这人想对你使用暴力?”


    凌戈皱着眉,对方茵之满嘴跑火车以及拿她当挡箭牌的行为感到不满,但她没承认也没拆穿,只如实说:“他承认栽赃林曼然,并且找来这些人围堵我们。”


    “明白。”卓方点点头,手指一划,“你们这些人严重违纪,今晚收拾行李,明天去财务部结算工资,趁早离开。”


    “长官!求您给个改过的机会,我们再也不敢了!……”


    卓方朝摆摆手:“没有商量的余地,这里是军区,你们可以不遵守军人的规矩,哪儿来的胆子不遵守法律?再敢多说,我就要追究你们犯罪未遂的责任了。”


    “别别别,长官我们马上滚!”


    许光智一行人一溜烟儿地跑了。


    卓方朝问:“凌戈,还有诸位,你们没事吧?”


    方茵之连忙道:“多谢长官关心,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幸亏您和戚副队路过,否则真动手我们就要遭殃了。”


    戚逢闻言朝岑舟看过去,她隐在阴影里,脸上没什么表情,身上还蓄着起势的力。


    他心想,有她在,她们不会吃亏。


    岑舟忽然转头看过来,正对上他的视线,朝他眨了眨眼。


    光线晦暗,他却轻易看懂了她的意思——她有话想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