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家有女百家“囚”

作品:《秉烛夜雨时

    姚芊漱静立于场中,耳边嗡鸣声不绝。眼前人影晃动,刀光剑影交织闪烁,刺的她睁不开眼。


    眼前人,真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吗?


    若她真的是自己的母亲,那那封信密信中的一截断指,是谁的?


    她抬眼望向白衣女子,那女子负手而立,毫不在意四周压迫而来的敌意。那人的目光落在姚芊漱身上,竟带着几分沉默,几分怜惜,又甚至……有几分理所当然的骄傲。


    姚芊漱嗓音低哑,声音颤抖道:“你的手…好了吗?”


    白衣女子沉默半瞬,缓缓伸出手,正欲碰触姚芊漱的发丝,却被姚芊漱轻轻撇头,无声躲过。


    这不是她的母亲。


    姚芊漱眼尖地望向那伸出的手,指尖尽是被磨砺到起茧的痕迹,可唯独那腕间,少了印象中那如墨点般的痕迹。


    可她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她又为什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唤她“回家”?


    姚芊漱指尖微蜷,攥紧了手中的银链,掌心泛起一丝凉意。


    她慢慢抬眼,凝视着那张遮掩在白纱之下的面容,声音疏离:“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弓长夭微微一笑,肯定道:“芊漱,我不会害你,放心。”


    弓长夭的目光缓缓扫过场中,眼中难掩傲气与不屑。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当年之事,诸位比我更清楚。今日,我既然回来了,曲水阁的血债——也该清算了。”


    轰——


    邱长明霍然起身,厉声喝道:“你休要妖言惑众,这天下只能有三大门派!曲水阁早已除名,怎可再妄图掀起风浪?!”


    弓长夭嗤笑一声,眼神冷漠:“十年前你们害怕曲水阁,如今还在害怕?”


    “大胆!”成辙渊大喝,手掌骤然按向剑柄,“你若敢造次,我等必不会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弓长夭恨不得仰天大笑。她缓缓踏前一步,气势逼人:“当年你们围剿曲水阁时,可曾‘手下留情’?”


    成辙渊神色僵硬,嘴唇紧抿,竟一时无法反驳。


    四周门派弟子皆是神色错愕,十年前的曲水阁一事,一直是江湖上的禁忌话题,许多年轻一辈甚至从未听闻过。如今听弓长夭话里话外,竟似乎另有隐情?


    姚芊漱不愿多沾染是非,想要离去,可又不愿断了眼前的线索,犹豫片刻,抬眼却见弓长夭正打量着她。


    弓长夭带着方才还未消除的怒气,缓缓伸出手:“走,带你回家。”


    姚芊漱蓦然回神,反问道:“家?我的家在哪儿?”


    还未等到弓长夭的回答,擂台四周,数道身影蓦然欺近。


    天御宗长老邱长明冷声喝道:“来人,擒下这俩妖女!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数道凌厉的剑光齐齐斩向弓长夭,寒光闪烁中,那道蓝色的身影竟是突兀的明显。


    擂台上的方誉云,也猛然出了手。


    姚芊漱心神一震,目光骤然转向方誉云,下一瞬,她只觉腕间一紧——


    方誉云的手,精准无误地扣住了她的手腕,猛的往身旁一拽,有力的手掌宛若冰凉的桎梏,片刻便将人挟在身边。


    姚芊漱心头一寒,猛然抬眸,撞上方誉云那双曾无数次陪伴她杀出重围的眼睛。可这一次,那双眼却像一口枯井,漆黑无波又深不见底。


    剑气森冷,他显然是动了杀机。右手掌剑的瞬间,剑锋便直奔弓长夭的颈间而去,干脆利落,毫无半点停留。


    砰——!


    两道内力在空中激荡,方誉云的身形被震退半步,而弓长夭依旧静静站在原地,衣袖未乱半分。


    弓长夭目光落在方誉云身上,眯眼间藏着几分探寻又隐隐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方家小子。”她唇角微扬,“你倒是比你父亲,狠得多了。”


    方誉云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彻底冷了下来。


    “我的父亲,您也认识?”提到那不曾言说过的回忆,方誉云的目光逐渐幽深,“倒不如说说——你打算何时下去陪他?”


    “哈哈哈,看看这天御宗训出来的走狗!”弓长夭忍不住狂笑,一剑斩向方誉云钳制着姚芊漱的右手,“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留你一命。下次再碰到我,给我绕远点。”


    弓长夭的剑不怒自威,带着上位者般的压迫。“咔擦”,剑锋劈下方誉云手腕的瞬间,嫣红的鲜血便顺着伤口渗出。


    方誉云的手指本能地抽搐了一下,血水混着碎肉黏在剑刃上,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那乍开的皮肉便一跳一跳。


    “松手。”弓长夭眉目皱了几分,厉声道。


    “不松。”方誉云的呼吸急促而粗重,连带着一种嘶哑的杂音。可他多手却拽的更紧了。


    他看向台下,目光迎上邱长明。


    “方誉云,还不快把姚芊漱交上来?”邱长明语气带着一丝不耐。


    “……我要把她,带给邱长明。”方誉云低声开口,唇色苍白,掌心的血滴落在擂台上,晕开一片猩红。


    姚芊漱脑内一阵轰鸣,


    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在骗她。


    那些刀光剑影中并肩而战的日日夜夜,那些不曾言说的沉默和隐忍,那些在生死之间,他替她挡下的剑锋……


    昨夜——


    夜色沉沉,月光清冷如霜,满地都是战斗后的一片狼藉。


    “明天你可以来看我的比赛吗?”方誉云站在回廊下,语气轻淡,可月色映照在他削瘦的背影上,露出几分难掩的疲惫。


    “不去了吧,软筋散还未解,难免多生是非。”姚芊漱随口道。


    “那你……”方誉云微顿,像是不知该说什么,足尖轻轻蹭了蹭地面。下一瞬,他脚下一晃,身形微倾,显然是伤势未愈。


    姚芊漱顺势扶住了他,将那人的手臂往肩上一靠,“方誉云,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方誉云微微偏头,眼神躲闪,片刻后才低声道:“可以吗……?”


    姚芊漱怔了怔,随即失笑。


    可如今看来,那一瞬间的犹豫、试探,竟然全都是算计……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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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为了今天。


    姚芊漱轻笑一声,宛若初识般轻轻偏头,目光落在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上:“方誉云,你倒是演了一出好戏。”


    方誉云沉默,指尖收紧几分,却仍旧没有松手。


    邱长明冷哼道:“方誉云,你做得很好。”


    姚芊漱嗓音低哑:“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天下的太平,为了这天定的规矩。”方誉云深吸一口气,“清醒一些吧,姚芊漱,捉拿要犯,才是我的本职。”


    “不错,天御宗向来惩恶除善。方誉云,不枉我让你潜心蛰伏这么久!”邱长明暗笑道,“只是没想到,还能引蛇出洞。”


    姚芊漱的指尖微微颤抖,极力压下那股翻涌上心头的荒唐与怒意。


    他当真以为,她是待宰的羔羊?


    方誉云以为,他能掌控她?


    姚芊漱倏然冷笑,掌心银链一震,凌厉的剑气瞬间绽放。


    银链破空,姚芊漱毫不犹豫地反手扣住方誉云的手腕,狠狠一拧!


    方誉云眉心一皱,察觉不妙的瞬间本能后撤,可姚芊漱来势汹汹,那剑意快得惊人。


    “铛——!”


    生死一线间,方誉云横剑格挡,可那银链蜷在剑身,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姚芊漱借势后跃,脚尖一点,眨眼间便已抽身而退。


    “姚芊漱!还敢反抗?”邱长明冷笑,一掌轰然拍下,掌风裹挟着森然劲力,仿佛要将她彻底碾灭。


    姚芊漱眼神一冷,银链倏然弹射而出,与掌风硬撼一记。她强行稳住身形,不等她调整气息,四面八方的剑影便已笼罩而来。


    她眸光骤沉,察觉自己已然陷入重围。擂台之上,数名天御宗弟子已拔剑而出,剑光交错,封死了她所有退路。方誉云站在众人之前,眉眼间已不复方才的挣扎,神情沉冷。


    忽然,剑气袭来,姚芊漱毫不畏惧,长剑翻转,与方誉云正面交锋,刀光剑气瞬息间炸开,如暴雨狂风席卷四方。擂台下众人看得心惊胆颤,不敢靠近半分。


    “姚芊漱,你逃不掉的。”方誉云低声道,剑势更盛,封死了她的去路。


    “我不会跟你走,也不会跟她走。想抓我,还真要看你们能有几分本事!”姚芊漱手中银链一震,狠狠缠上方誉云的手臂,猛地一脚踢向擂台边缘,借力而出。


    方誉云脸色微变,猛然甩开银链,试图再度封锁她的去路,可姚芊漱瞬息掠出包围,眨眼便没了人影儿。


    “师傅他老人家还没到吗?”喻心在台下观望着,如今三方弟子交战,场面混乱不堪。


    “暂时还未得到消息。”宋立言扶额苦笑,“大概,还在赶来的路上吧。”


    身后的嘈杂声渐渐远去,姚芊漱只是闷头往前走,步伐凌乱而仓促。可她还能去哪里?


    她不知道。


    闷头前行着,似乎只要跑的够快,那些缠人的过去,那些不愿面对的回忆就可以抛之脑后。


    却忽然——


    “嘭。”


    撞上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