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合欢花

作品:《秉烛夜雨时

    “誉云,拿着这块玉,带着妹妹逃的远远的……别回头,知道吗……”


    “方誉云,你倒是演了一出好戏……”


    火光骤起,映得黑夜都被照得透亮,炽热的空气一股股扑面而来!那两张熟悉的脸反复重叠又狰狞的撕碎……


    方誉云一身大汗,从梦中猛然惊醒。怔怔地坐起身,双眼略显茫然地环顾四周。


    月上枝头,此刻正是卯时三刻。


    “咕咕咕。”窗外传来轻响,那只黑色的鸦雀站在窗台上,歪着头,轻轻啄击窗棂。


    方誉云起身推开窗,任夜风扑面,“小羽,信,送到了吗?”


    方誉云打开窗,任由那只雀跳在鸦雀跳上自己的手背,指尖轻轻抚过它的羽毛,“鸦雀低低地叫了一声,似乎在回应。


    方誉云眼中光芒一暗,抿唇道:“倒没想到,邱长明竟然谨慎到这个地步。”


    他匆匆披上外衣,夜里又多了位赶路的人。


    ……


    “芊漱,明天青锐会比赛轮到你比试,明日你可要参赛?”丁泽微问道。


    “师傅,您说那假冒弓长微的人,究竟有何目的?为何天御宗长老邱长明还要突然抓我?”姚芊漱抬手抚上合欢树粗壮的枝干,轻声问道。


    她站在合欢树下,抬头看着夜幕中点点粉彩,蝉鸣在这六月的夏夜中显得格外聒噪。树枝微颤,洒下的花瓣洋洋洒洒,恍若漫天飞舞的花雨。


    丁泽微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门儿,嘿嘿一笑:“倘若你想知道答案,那你便自己去寻找。毕竟,为师也不是什么无所不知的神仙啊。”


    “师傅也会去参加这场比赛么?这场比赛有我的出场…恐怕还会波及齐云寺。”姚芊漱随手接下片飘落的合欢花,却难掩眼中的忧虑。


    “你啊,别想这么多!”丁泽微摆了摆手,随即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尽管放手去做!天塌下来,也有为师帮你顶半边!”


    “多谢师傅!”姚芊漱得到师傅的支持,轻声道谢,“弟子今日便不做打搅,明早备战。”


    “去吧去吧。”丁泽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望向飘落的合欢花,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阿嚏!”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摇头道:“唉,还是年轻好啊。”


    话音刚落,他的笑容一敛,目光转向树梢的黑影,语气含着几分戏谑:“采花贼,你这血腥味,真是呛得老夫鼻子痒啊。人都走远了,你再待着也看不到她了。”


    方誉云扶着树干缓缓滑下,蓝色的衣摆在月色中轻轻扬起。他收敛了周身的气息,朝丁泽微抱拳行了一礼,语调低沉而平静:“前辈,见笑了。”


    丁泽微眯了眯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你就是天御宗的方誉云?”


    “正是。”方誉云语气低沉恭敬,“想必前辈便是齐云寺的丁方丈。”


    “不敢当,不敢当。”丁泽微抚须一笑,却不掩眼中的警惕,“方家小子,寻人寻到这儿,可真是稀客。”


    方誉云的手指收紧了一瞬,很快便松开。余光撇向远处姚芊漱消失的方向,嗓音低沉:“只是送封信而已,哪有什么寻人。”


    方誉云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淡淡道,“是方某欠了人情在先,只是走到这步也绝非本意…还请阁下收下这份信,也算是弥补一下方某的过错。”


    “哈哈哈,你这些话,骗骗芊漱那丫头还能行,还能骗到老夫我?倘若你真只想送信,何不把信送去宋立言那儿?”丁泽微笑道,“你这信里,又是藏了什么宝贝?”


    “这是往后几日赛程安排表,还有…您打开看看便知。”方誉云亲手呈上那封亲手画的图,“想必您也早听说过事情经过…若方丈愿祝我一力,来日必将以命相报。”


    “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丁泽微目光留在那片轻如鸿毛般的纸片上,未曾接过。


    “自然知道。”他将信举至胸前,递出的瞬间,他却忍不住又收了回来,像是不舍得放手。可一想到某人,他终究还是咬牙将那信放到丁泽微的掌心。


    这是在做什么…自己难道伤她伤的还不够深吗?可现在还要把她牵扯到这件事中吗…?可却倘若不这么做……


    “你走吧,这信我不会收。齐云寺向来不会插手他人因果,”丁泽微望向那少年苍白的脸庞,此人虽面上看着平静,可内力倒是一团混乱。鼻尖的血腥气扑鼻,想必此趟也定是吃了不少苦。


    心下了然,丁泽微似是自言自语般轻叹一声,随即转身离去,“她若已身陷局中,便注定无从逃避。而你们之间的事,终究只能由你们亲自了结。”


    “若你真心想送这封信,不如自己亲手交给她。”丁微泽挥挥手,唤来一旁假寐的式微,“夜深了,方公子自便吧。”


    “呜呜呜……”式微摇着尾巴,懒洋洋地站起身,嘴里发出低沉的“赶客”声,似有些嫌弃地打量着方誉云。


    方誉云静静站在原地,目送丁泽微离去的背影。月色如霜,洒在他身上,将他那略显落寞的身影拉得愈发孤长。手中的信笺被他握得死紧,边缘早已褶皱。


    ……


    “昨天那大闹青锐会的人,今天不来了?”


    “来什么来呀?没看见昨天那天御宗宗主都动怒成那样了……那什么曲水阁阁主还有活命的机会么?”


    “话不能这么说啊,我看那曲水阁阁主身手也不逊啊,这天下能单挑三大宗主的人还有几个?要我看,昨日他们的身手就不相上下,这要说鹿死谁手,那可不一定呢……”


    “就是,要是那天御宗宗主要真有那么强,不早就三招之内将那妖人给灭了吗?我看他们既然离了这青锐会打斗,说不定那什么阁主还真有几分胜算……”


    “所以最后谁赢了?”


    “……”


    天色微明,辰时方至,青锐会的广场早已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比起前几日,今日的人群显然更多了些。


    笑话,这世上谁不爱看江湖门派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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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明里暗里扯头花?更别提,这场交锋的两方,一边是神秘莫测的曲水阁,一边是威震天下的天御宗!哪怕远远一观,也足够人津津乐道上好几年了。


    “各位,早啊,早……”


    丁泽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手拎起自己的宽大僧袍,拖沓着步子往前凑。他圆滚滚的肚子随着步伐微微晃动,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没睡醒的慵懒气质。


    “啧,今年青锐会,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呐?”他眯着眼瞧了一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是误入一场热闹集会的小和尚。手里还拎着个油腻的包子,咬了一口,边吃边咕哝,“哎呀,这不是邱长明和成辙渊吗?”


    丁泽微招呼着,却不见邱宗主搭理。


    邱长明站上高台,沉声宣布:“各位,本届青锐会因突发事故,导致多名弟子纷纷退赛。因人手不足,最后一轮比试将重新安排参赛弟子,所有愿继续参赛者可自行上报。”


    他的嗓音施加内力传话,声音游走全场众人耳旁。众人纷纷点头,但台下也免不了议论四起。


    “我就说嘛,名不见经传的曲水阁阁主怎么可能打的过着天下第一宗宗主啊!就这模样来看,那肯定是擒住了那邪教头子!”


    “哈哈,这天御宗都还断了这案子,我看你说的这话未免也太早了些。要真捉到了人,天御宗难不成还会遮遮掩掩?”


    “……”


    “好,好!一言为定,驷马难追哪!”丁泽微拍手赞成道。


    “老丁,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这种比试么?”一旁的成辙渊问道。


    成辙渊见耳边聒噪的狠,撇了一眼那吆喝着的丁泽微,幽幽道,“但为避免今日再发意外,齐云寺——玉红袖,朝辉宗——裘楚明两人身份不明,不予参赛。”


    “哎呀,老成,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丁泽微笑道,“这红袖本就是我寺人,本就未违反规则,又为何不能参赛?再说这裘楚明…哎,不巧,我手上刚好也有一位爱徒,就勉强让她替补吧。省得着比赛缺人,又招来什么歪瓜裂枣。”


    丁泽微拍了拍自己胸脯,露出两排细碎的白牙,这清晨的日光一照耀,映在邱长明的眼中,好不刺眼。


    原来这胖狐狸起了个大早,是打上了这算盘……


    “丁方丈,我倒不知道齐云寺什么时候竟吃斋念佛,还养出了你这样油嘴滑舌的和尚。”邱长明冷嘲热讽道。


    “油嘴滑舌怎么了?这叫慈悲济世,嘴上功夫也是功夫嘛。再说了,您见过谁家和尚饿着肚子还能念经的?”丁泽微毫不在乎,反倒掐指一算,“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恐怕是有血光之灾啊。”


    他这一番话说得不急不缓,带着几分打趣又显几分认真。


    “哈哈哈!老丁,你这性子倒真是一点没变。”成辙渊见状,大笑着走上前,一掌搭在丁泽微的肩上,故作无奈地打圆场,“好了好了,莫要再戏弄师兄了。弟子们既然都准备妥当,那不如早些落座,观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