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语言的艺术
作品:《换装游戏,但在咒回》 装潢奢华的待客厅中一片狼藉,高背椅凌乱地倒在地上,被掀翻的长桌上布满了弹孔,花纹繁复的桌布洒落在地上,沾满了污血与尘土。
黑色的皮鞋踏在桌布上轻轻碾了碾,留下一块红褐污渍后抬步离去,徒留散落的武器和横七竖八的尸体昭示着此处发生过一场激战。
领头的赭发的男人面色冷峻,边整理着自己漆黑的手套,边迈步继续向着内部深入,跟在他身后的黑西装们保持着缄默,正要跟上,却被他头也不回地抬手制止。
下属们依令停步,目视着他踩在溅满破碎茶具的天丝地毯上,伴着碎瓷发出细碎的断裂声,独自走入了那条被搜查出来的地下密道。
漆黑的甬道深处出现隐隐的微光,对方好像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厚重的特制大门和严密的安保机关沦为摆设,最隐秘的房间毫无防备地向来者敞开。
他步入房间的瞬间,背后的门便紧紧闭拢,空阔的内部一览无余,主座上的人慢条斯理地轻抿了口冒着热气的茶水,将茶杯搁回托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久闻大名,港口mafia的重力使,”容貌平凡的男人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他,单手托着下巴,姿势随意而轻松,“中原中也先生。”
除了过于淡然的气质有些超脱常人,这个男人可以称得上平平无奇,唯一比较显眼的,便是他额头那条长长的缝合线,如同丑陋的蚯蛇盘踞其上。
打着再普通不过的招呼,男人没有展露出任何戒备或敌意,和正常的合作伙伴见面没有任何差别,仿佛刚才忽然下令让外面的部下发动攻击的并不是这道声音。
中原中也微微垂目,主座之下,蜷缩着一具面目狰狞的尸体,黑紫色的植株从□□中破溃而出,从各个孔窍中探出花枝,开出靡丽的花朵,诡异的画面令人不寒而栗。
死者手腕上的表盘反射出醒目的光斑,中原中也通过它判断出了手表主人的身份——一名本该由他清缴的敌对组织首领。
暗中判断出这场所谓的和谈是被人特意谋划的骗局,中原中也望向座位上显然是罪魁祸首的男人:“你是谁?”
“你可以称呼我为加藤拓哉,中原先生。”自称为加藤拓哉的男人依旧不动如钟地坐在原位,手指勾勒着雕刻精美的杯柄,“我想你身后的港口mafia,特别是你,谈一份合作。”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依旧在逐渐萎缩的尸体,仿佛那是一枚面值不高的筹码:“并且怀抱着诚意而来。”
尸体的血肉还在不断被植物吞噬,越发妖冶的花肆意绽放,令中原中也有些反感地皱了皱眉:“不是什么货色都有资格和港口mafia谈条件的。”
更何况这家伙刚才还突然下令攻击正在谈判的他们,要不是行动组的成员反应迅速,情况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有几个人受伤这么简单了。
“是吗?”加藤拓哉的语气依旧从容不迫,他勾起嘴角,“花御,向我们的客人证明证明我们的实力。”
花御?
在中原中也的视野里,毫无遮拦的室内并没有第三人在场,但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毫不犹豫地纵身后撤——
“嘭!”他原本所站的地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地下破土而出,将地板捅裂。
无法目视的袭击者并未因一击落空而停止动作,大地往前寸寸碎裂,几乎快要贴到门板的中原中也已经避无可避。
未知的攻击持续向他侵袭,只能依靠感觉被动躲闪的中原中也清楚战局的不利,当机立断,身上散发出暗沉的红光,操控着碎石凝聚成巨块向周围飞卷。
没有咒力的攻击对咒灵并不起效果,毫发未损的花御操控着树根试图击中动作迅速的中原中也,却忽然听见来自上方的崩裂声。
被重力操控的岩石撞碎了上方的承重结构,造成了一次人为的塌房。
下一秒,房间内侧的天花板全部轰然塌陷,被击穿的基石和建材将花御和后方的加藤拓哉深深掩埋。
察觉到攻击止息的中原中也却并未撤销对重力的操控,他谨慎地打量着前方崩塌的废墟,并不认为对方会如此轻易就败北。
果不其然,石堆里很快再度传出嘎嘣声,无形的力量甩开压在上方的断壁,显露出连衣衫都分毫未乱的加藤拓哉。
面对中原中也充满警惕的目光,他反倒微微一笑,终止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可以了,多谢,花御。”
支撑着树根保护他的花御安静地伫立在一旁。
“……咒灵?”感受到了他的休战信号,中原中也双手插兜,眯着眼道破了真相。
咒术界的存在对港口mafia高层来说不是秘密,但咒灵多数不会对普通人造成过大的影响,有危害的也会由咒术界派人祓除,再加上咒术界极端排外的情况,导致他们对咒术往往仅限于字面上的了解。
加藤拓哉并未否认,转而再度提起了之前的话题:“那么,一场双方都共赢的合作?”
“这取决于首领的选择。”哪怕对方证明了自己谈判的资本,中原中也依旧不会轻易答应,这种用意不明的邀请反而更令他感到戒备,“合作内容?”
“杀死港口mafia的敌对组织,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之一。”根据传来的情报,加藤拓哉能轻易判断出横滨这两大组织间的关系不善,“请放心,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很显然,港口mafia和武装侦探社在组合事件后的关系改善还是只有双方知道的机密,至少没能传到他耳朵里。
中原中也立刻联想到了昨天和首领的通讯中,他以分外遗憾的语气放弃的那道悬赏:“江户川乱步的悬赏?”
“是我们发布的。”加藤拓哉爽快地承认了这点,这也是他们拥有共同敌人的证明之一,“但我想要请求中原先生亲自出马对付的,是另一个人。”
出于他个人的判断,那人早已彻彻底底地得罪了港口mafia,异能力也不适用于自保,非常适合熟悉并且厌恶他的中原中也去解决。
中也简直是完美对策卡。
侦探社的社员名单在中原中也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他思考着到底会是谁能让这个来自咒术界的神秘男人这样如临大敌:“谁?”
“一位中原先生的老熟人。”加藤拓哉扬起势在必得的笑意,“被暗称为‘操心师’,「人间失格」所有者,从港口mafia叛逃的前任干部——”
“太宰治。”
中原中也的蓝眸中瞬间浸满了寒霜。
——
“阿——嚏!”太宰治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把旁边的中岛敦和伏黑阮都颠得颤了颤。
单独占据着一张小沙发的侦探盘腿忙于浏览报纸,手上端着那份最后由自己跑去特意买入的抹茶白玉蛋糕,头都没抬。
“啊咧……?”用力揉揉鼻子,太宰治双手搓了搓手臂,“总感觉凉凉的。”
有种被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缠上的不妙预感。
握在阮阮手心里的黑色球体由于沙发的震动脱手而出,跌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开。
因为来晚了压根没地方坐的夏油杰俯身捡起溜到脚边的特级咒灵球,无奈地望向鬼鬼祟祟的五条悟:“悟,这是第八只了。”
装听不见的五条悟蹲在太宰治所坐的那侧沙发扶手下,捉着那只夏油杰以往吸收的不入流咒灵,再度把它戳到了太宰治的胳膊上,双眼一瞬不瞬地观察着「人间失格」起效的全过程。
在碰到太宰治的刹那,原本挣扎不休的咒灵动作戛然而止,躯体从触碰的地方开始迅速消散殆尽,甚至连丁点残秽都没能剩下。
哪怕是六眼也没能看出这奇妙能力的生效方法,五条悟不死心地扒拉上太宰治的手臂,试图弄懂明白原理。
“噫,这位五条同学。”被他抓住的太宰治一抖,试图扯回自己的胳膊,“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和男人肢体接触的爱好,放开我啦。”
“好奇怪啊,杰。”满心困惑的五条悟充耳不闻,捉着太宰治的爪子嘀嘀咕咕,“他的异能力到底是怎么对咒灵生效的?”
沟通失败的太宰治开始大力尝试挣脱:“我说,放手啊——”
“研究一下嘛——”不甘心的五条悟大力扯回。
因为位置不够被赶到餐厅坐小孩那桌的伏黑惠,吉野顺平和七海建人默默望着客厅里吵吵嚷嚷的大人们。
沉迷甜品的名侦探,日常呆滞的伏黑惠,以及被中岛敦拽着的太宰治,和被夏油杰拦着的五条悟,双方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拔河比赛,场面乱成一团,很难想象这群家伙各自拥有无可比拟的力量。
……两眼一黑看不到这个国家的未来。
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亲自去接妻子下班的伏黑甚尔一开门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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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齐刷刷转过头来的乌泱泱一片人,眼角抽了抽。
这个家终于还是待不下去了。
他砰地把门关上,转向身后抬头望向他的妻子,维持着面色平静:“诗织,今天我们去外面住吧。”
“甚尔,”早已看清家里状况的伏黑诗织微笑不改,“不可以这么对客人哦。”
阴着脸的伏黑甚尔最终还是提着一大袋子食材走进了厨房,开始料理这一大群人的晚饭。
感觉家里吃饭的嘴越来越多了。
好在当伏黑甚尔正阴暗地想着把家里那群小鬼全部打一顿塞进下水道时,和太宰治讨论完工作事宜的伏黑诗织便推门进来:“甚尔,我来帮你一起做吧。”
伏黑甚尔的心情又明媚了。
但太宰治的话如同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始终未曾散去。
客厅里已经泾渭分明地化成了两端,五条悟和太宰治被各自固定在一方,以免再度发生掐架事件。
中线上的乱步丢掉空空的蛋糕盒,翻回第一张报纸,展示给到最后一个人坐在大沙发上的阮阮:“阮酱,看看这个。”
正在仔细研究咒灵球有啥用的苏阮听到他的呼喊,刚一关闭界面,就看到了占据了大半个版面的紧急午间新闻:【胆大包天!厄瑞玻斯之眼于今日晨间当街被盗。东京警署紧急发表声明,势要将凶手捉拿归案。】
配图甚至是张彩印的黑宝石项链,上面用大大的红字标明了它惊人的价值。
“……”在众人的目光聚焦下,阮阮默不作声地把手上的同款揣进了校服口袋,“现在自首还来得及吗?”
“这块宝石是涩泽家主的所有物。”江户川乱步轻飘飘地扔下报纸,开始拆另一盒手指饼干,“以他的作风,估计会死的很惨吧。”
客厅里安静了几秒。
求生欲极强的阮阮把目光投向控着五条悟的夏油杰:“悟,杰,真人在哪?”
冤有头债有主,真人回来把罪赎。哪怕变成咒灵球了,你也别想逃过法律的制裁!
五条悟抓错了重点,摸了摸下巴:“哦?他还有名字?叫真人吗?智慧程度果然不低啊。”
而被寄予厚望的夏油杰在阮阮期待的目光下静默几秒,有些难以启齿:“……他跑了。”
自称是“最强”的两个人愣是没逮住一只新生的特级,虽然暗中有其他力量的干涉,但确实有点砸招牌的味道。
“耶?”阮阮睁大眼。
以白毛的武力值,这都能失手?
剧情杀吗?
上次学校那只咒灵也跑,这次真人也跑,五条同学的实力是不是被系统注水了!
……说不准其实是他俩通敌了呢。
“毕竟是公共场合,要顾及旁边的普通人。”见阮阮目露怀疑,夏油杰不得不试图澄清,“而且他有另一只咒灵接应,术式能操控火焰和岩浆,场面失控会造成不小的伤亡。”
当然,光那只咒灵本身的能力也非常棘手就是了。
避的远远的太宰治和正在撕内袋的江户川乱步看似各忙各的,听到他的话,动作却同时一顿。
嗯?真人背着他有新的好朋友了?
苏阮没多想,只以为是游戏让真人合理逃脱送的理由,继续发愁如何脱罪的事儿。
眼瞅着找人背锅这条路也走不通,阮阮冥思苦想一阵后,忽然拍桌而起:“我们今晚就回高专吧!”
高专有结界,警察进不来,等她找时间把赃物处理……不是,归还了,再出来还是一条好汉。
可疑的沉默再度蔓延开来。
夏油杰几度启唇,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干脆捅了下一直偷瞄太宰治的五条悟。
五条悟这才终于想起了什么,严肃地转向阮阮:“阮,我和你说一件事,你千万不要怕。”
白毛板着脸的样子还是非常唬人的,苏阮心头一沉,警铃大作:“你说。”
我可是玩家,玩家不会怕!
“其实,”五条悟语气深沉,“你已经死了。”
夏油杰:“?”
原话是这么说的吗?简直是语言艺术宝才啊。
考不考虑进军文学界给那些大文豪点苦头吃吃?
被突如其来的死亡通知书糊了一脸的苏阮:“???”
啊?我死了?啥时候的事?
这么大的事,通知死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