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川换上了家居服，陆临川换上了家居服，头发还带着些未完全擦干的湿意，沿着楼梯走下来。客厅的灯光柔和，带着冬夜里暖意融融的气息。


    初棠的房门已经关上，透着微弱的灯光，显然已经休息了。


    得福蜷缩在沙发旁的地毯上打盹，看见是他进来，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沙发上，四只猫东倒西歪地散落着，各自占据一角。


    整个客厅安静而祥和，唯有一只猫例外。


    吉祥没有去挤沙发，也没有窝在软垫上，而是正襟危坐地蹲在书房门口，一双幽幽的猫眼直勾勾盯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归位。


    陆临川停下脚步，和它对视了一秒，轻笑一声，低声道：“要是你的主人这样心心念念都是我，就好了。”


    吉祥甩了甩尾巴，等他打开书房的门。


    陆临川失笑，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推门走进书房。


    无论如何，今晚，他终于不必在零点变回猫了。


    ·


    初棠带着得福回爸妈家，推开门就看见爸妈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摆着刚泡好的茶，像是在特意等她回来。


    “爸，妈，你们不是要下午才到吗？我还想着陪得福玩到你们回来，一起吃个晚餐呢。”初棠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一边换鞋，一边给得福松开脖子上的绳子。


    初妈目光落在她身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事情结束了，就提前半天回来了。”


    “哦，那你们还没吃午饭吧？”


    初母：“我们回来的路上随便吃了点，倒是没想到你这么掐着点回来。”


    初棠的手微微一顿，低头给得福解牵引绳，装作随口说道：“啊，哪有掐点，我就是刚刚好。”


    初母直言：“听说，你带了一个光头朋友去参加了婚宴？哪认识的？”


    当天晚上，立马就有相熟的遛狗朋友给初母发了微信，说是棠棠带了一个仪表堂堂的男人去参加了晚宴，就是对方剃了个光头，在人群里特别显眼，又说那人高大英俊，气质沉稳，看着和初棠是非常般配。


    “朋友嘛，一起去热闹热闹。”初棠拐去洗手间洗手。


    初父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她，语气平静却不容忽视：“你朋友？怎么别人都说，是你男朋友？”


    初棠：“……”


    哪是什么男朋友啊，陆临川也就时不时撩拨她，但是没正经确认关系呢，她才不要谈什么模糊不清的恋爱。


    初棠摇头一口否认：“当然不是啊，就是公司同事，又恰巧住在一个小区，他又计划养狗来着，然后就带着一起参加了，提前带他体验一下温馨和谐的氛围。”


    初母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提前体验温馨和谐的氛围？这话怎么听着怪有深意的？”


    初父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初棠心里警铃大作，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自然：“就是字面意思！你们不是老让我多交朋友嘛，我这不认真执行你们的指示了吗？”


    初母轻轻点了点茶杯，慢悠悠道：“那别人怎么还说，你们穿了情侣装？”


    “……”


    初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忍不住扶额，“妈，这就是个巧合！大概是审美相似吧。”


    初父终于开口了，目光深沉：“这么巧啊？”


    初棠干巴巴地点头：“对啊，就是这么巧。”


    初母还想说些什么，初棠果断转移话题，眼珠子一转，换上小脸，凑过去问：“对了，妈妈，学校图书馆的卡能不能借我用用啊？我最近想找几本书看看。”


    初母诧异，“你？你突然这么勤奋了？”


    初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想借什么书？”


    “就一些设计相关的，还有…”初棠思索着，“还有宠物心理学那类的，然后就是一些什么灵学啊，灵异啊，考古啊。”


    初母听她掰扯，“你朋友是搞灵异玄学的？”


    怎么话题兜兜转转又绕回去了？


    “当然不是！我就是看了个灵异漫画，有些好奇，随便看看。”初棠赶紧摇头否认。


    初母瞥她一眼，“你从小最怕鬼故事，现在怎么反而开始研究这些了？”


    她干笑两声，胡乱找补：“人总会进步的啊。”


    她能说是为了研究陆临川身上的诅咒吗？当然不能！


    初父没再多问，“图书卡在书房的抽屉里，自己去拿吧。”


    初棠如蒙大赦，立刻蹿起来往书房跑去，边跑边说：“谢谢爸！”


    身后，初母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道：“你说，她是不是在谈恋爱？”


    初父续茶，轻描淡写地吐出字：“显而易见。”


    初母皱眉，心里一惊，“搞玄学灵异，别是个骗子，又是个光头，该不会是出家人吧？”


    初父：“……,棠棠还没蠢笨无知到那种地步。”


    ·


    回到公寓，初棠打电话让陆临川下楼来搬运东西。


    几分钟后，陆临川下楼了，他还是穿着那件简单的外套，显得非常干练，一眼看去，气质高冷却又不失温和。


    他走到初棠车前，“搬什么？”


    初棠打开后备箱，指了指里面，“一箱书，一箱吃的。”


    陆临川随手翻了翻书，笑了笑，“怎么研究这个？驱邪招财？”


    初棠瞥了他一眼，不信他不懂，“你搬书，我搬吃的。”


    陆临川把书放回去，“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你关车门吧。”


    陆临川搬起两个大箱子，初棠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他身材高大，动作也十分干脆利落，上楼梯时看着也是毫不费力，除了露出的半截手腕肌肉线条微微显现。


    回到家，初棠盯着脚边的书，“书是给你找的，你要不要搬到6楼去看？”


    书脊上印着“风水”“玄学”“考古”之类的字眼，她本来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陆临川竟然真弯下腰，单手提起书箱。


    “好，我搬上去。”他说得随意，但那动作却是利落得很。


    初棠抬头看他一眼，眨眨眼：“还真搬啊？”


    “不是你让我搬的？”陆临川挑眉，侧身看她，“还是说，你其实是想让我留下？”


    初棠嘴巴一顿，随即嗤笑，“吉祥都没拦你，我拦什么？”


    陆临川看了看已经趴在沙发上的吉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行吧，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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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搬上去，你收拾好也上来吧。”


    他说完，拎着书箱往楼梯方向走，步伐稳健，半点不显吃力。


    初棠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口零食，这人什么时候也这么听话了？


    初棠没什么好收拾的，随手拿着几包零食，锁门，跟在他身后。


    陆临川坐在书桌旁，翻阅着初棠带回来的书，指尖缓慢地掠过纸页，眉目间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


    初棠则盘腿坐在他的沙发边，手里捧着一袋零食，慢悠悠地嗑着，时不时瞥他一眼。


    书籍在他手里翻动的声音沙沙作响，和房间里的静谧交织成一种莫名的安逸氛围。


    初棠问：“我记得你说过，你和五只猫住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掩盖你身上的气味，是不是有人跟踪你啊？”


    陆临川翻书的动作微微一顿，指腹抵着书页，似是思考了片刻，才慢悠悠地抬眼看她：“我以为你忘记这回事了。”


    初棠嗑着零食，含糊道：“你这种事听着就很离谱，不记住才怪。”


    陆临川没接她的调侃，垂眸摩挲着书页，半晌才淡声道：“不是跟踪，而是……有人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什么意思？”初棠皱眉，“察觉？就像猫能看到一些人类看不到的东西那样？”


    陆临川抬眸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很有悟性。”


    初棠顿时有点发怵，抱紧零食袋往后靠了靠：“……你别说得这么玄乎。”


    陆临川轻笑了下，随手翻过一页，“别怕，他们还没找到我。”


    初棠起身，眯起眼盯着他，“所以说，是真的有人在找你啊？”


    陆临川语气懒散，“应该是的。”


    初棠怔怔地，半晌才慢吞吞道：“你，你不是真的是什么走阴阳两界或者人妖两界的大人物吧？”


    陆临川失笑，随手合上书，慢条斯理地靠在椅背上，嗓音带着点漫不经心：“我只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初棠扫了他一眼，忍不住嘀咕：“普通人会半夜变猫？”


    陆临川嘴角微弯，似乎对她的怀疑十分受用：“所以你才应该多看看这些书，兴许哪天能找到我的秘密。”


    初棠翻了个白眼，随手抓起一本《灵异现象背后的科学》，翻了两页，随口道：“不过说真的，你刚才说‘他们’是指什么？”


    陆临川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道：“还不确定……但我能感觉到，变成猫的那几个月里，我的气息很淡，他们找不到。”


    初棠听得有些头皮发麻，忍不住缩了缩腿：“所以说，如果你恢复正常，他们就能察觉到？”


    “有这个可能。”


    她挠了挠脑袋，嘀咕道：“那你以后是不是要一直靠猫猫来掩盖自己？……不行啊，猫哪能一直陪着你，万一你出远门呢？”


    陆临川抬眸看着她，忽然问：“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直带着我？”


    初棠：“……？”


    她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这话里别有意味，耳根立马微微发烫，抬手作势要砸他：“说正经的！”


    陆临川笑着伸手挡了一下，“我很正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气息最稳也最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