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从雪的声音在颤抖。


    "我......"小张的眼神闪烁。


    解从雪将他重重推回地上，"那你知不知道，那些孩子现在还在医院里？最小的才三岁！"


    解从雪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别跟我说你是被逼的。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回头，可以告诉我真相。但你选择了害人。"


    "我不会原谅你。"解从雪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那些孩子。"


    也是为了米迦勒。


    小张蜷缩在地上，像条丧家之犬。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车灯照了过来。


    解从雪眯起眼睛，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清冷的面孔。


    "需要帮忙吗？"巫歌云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解从雪愣住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巫歌云。


    巫歌云看了眼地上的小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警车已经停在不远处，两名警察快步走来。


    巫歌云抬手示意："这边。"


    "巫总。"警察显然认识她。


    "这个人，"巫歌云指了指小张，"涉嫌故意杀人未遂和商业间谍罪。我这里有完整的证据链。"


    她递过一个U盘:"包括他收受贿赂的银行流水，以及与竞争对手的通话记录。"


    解从雪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巫歌云转头对她眨了眨眼："从雪，不介意的话，我们车上聊？"


    坐进豪华轿车的后座，解从雪还有些恍惚。


    巫歌云递给她一杯温水："吓到了？"


    "歌云姐，你怎么会......"


    巫歌云笑了笑:"我一直在关注你。"


    解从雪握紧水杯："为什么？"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车窗外，警车带着小张呼啸而去。


    巫歌云的声音在车内响起："解从雪，要不要和我联手？为了那些孩子，也为了......为了你重要的人。"


    车内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巫歌云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真皮座椅，似乎在斟酌措辞。


    "从雪，"她终于开口，"你知道巫氏集团最近在争取新能源项目吗？"


    解从雪点点头。


    这个项目她有所耳闻，毕竟她也调查了巫歌云。


    这个项目是他们今年最大的招标项目之一。


    "但你可能不知道，"巫歌云的声音冷了下来，"祁天纵和夏氏正在不择手段地打压我们。"


    解从雪握紧了水杯。


    她当然知道这两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他们切断了我们的供应链，"巫歌云继续说，"挖走了核心团队，甚至......"


    她顿了顿:"派人潜入我们实验室，窃取了关键技术。"


    “并且……”巫歌云欲言又止。


    车内突然安静得可怕。


    巫歌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车窗，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


    "从雪，"她终于打破沉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解从雪的心突然揪紧了。


    她看着巫歌云凝重的侧脸，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巫歌云的声音很轻:"有三个孩子没能抢救过来。"


    解从雪感觉耳边嗡的一声，手中的水杯差点掉落。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最小的那个，"巫歌云继续说，声音有些发抖，"才三岁。她叫小雨，差一点就能被人领养，有自己的家了......"


    "别说了！"解从雪猛地打断她，感觉胸口堵得难受。


    巫歌云转过头，解从雪看见她眼中闪烁的泪光："我知道这很残忍，但你必须知道真相。那些孩子......他们本可以活下来的。"


    解从雪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她想起米迦勒曾经说过的话——有时候，最大的罪恶不是作恶，而是对恶行的视而不见。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相信我，从雪，”巫歌云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怀疑，但我们是同一边的，有一样的敌人，我们不应该互相怀疑。我希望你相信我，能够与我联手。”


    "我答应你。"她睁开眼，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不是为了报复，是为了那些被剥夺生命的孩子。"


    巫歌云握住她的手："谢谢你。"


    ……


    ……


    ……


    巫歌云的车消失在夜色中，解从雪独自站在家楼下。


    初春的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沉重。


    她机械地按下电梯按钮，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巫歌云的话。"三个孩子没能抢救过来......最小的才三岁......"


    电梯里的镜子映出她苍白的脸。


    解从雪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感觉一阵眩晕。


    她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感觉呼吸变得困难。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解从雪踉跄着走出电梯，钥匙几次都对不准锁孔。


    终于打开门，她几乎是跌进了屋里。


    黑暗中，她摸索着打开灯。


    暖黄的灯光洒下来，却照不进她内心的阴霾。


    解从雪瘫坐在沙发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屋里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叶嘉怡回家去看望父母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解从雪低头，泪水终于决堤。


    "米迦勒......"她轻声呼唤，声音沙哑，"如果你在就好了......"


    米迦勒曾经说过她不是一个人在努力。


    可现在，米迦勒为了救她，陷入了更深的休眠。


    解从雪蜷缩在沙发上，感觉前所未有的孤独。


    昏昏沉沉，许久之后，她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


    站起身，解从雪走向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你必须坚强。"


    洗漱完毕，她沉默地躺在床上。


    "晚安，米迦勒。"她轻声说，闭上了眼睛。


    窗外，夜色正浓。


    ……


    ……


    ……


    解从雪在睡梦中感觉手腕一阵发烫。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雪……醒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心跳骤然加快。


    这个声音……是米迦勒！


    "米迦勒？"她坐起身，声音有些发抖，"是你吗？"


    "是……是我……"米迦勒的声音断断续续，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声，"强行……苏醒……有点……故障……"


    解从雪感觉眼眶发热。


    "你还好吗？"她轻声问，生怕声音大一点就会吓跑这个好不容易苏醒的米迦勒。


    "还……还行……"米迦勒的声音带着笑意，"就是……说话有点……卡顿……"


    解从雪破涕为笑："你还是老样子，都这样了还开玩笑。"


    米迦勒发出一阵电流声，像是在笑："阿雪……别担心……这次……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解从雪皱眉，"你都这样了，还说什么因祸得福？"


    "真的……"米迦勒的声音断断续续，"主神……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解从雪愣住了："什么意思？"


    "我……有了……自主意识……"米迦勒的电流声突然变得平稳，"这……是禁忌……"


    解从雪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你是说……你之前差点被发现异常，但是现在，你反而安全了？"


    "可以……这么理解……"米迦勒的声音带着笑意，"多亏了……那次……强行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