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山一张老脸又惊又喜。


    又见他家金疙瘩放柔了平时说话的语气，对着身边的姜也介绍。


    “乖乖，这是我外公，沈怀山。”


    “外公好。”


    姜也脑子没转过弯，本能地顺着沈京肆的话喊了声外公。


    这一喊，可给沈怀山激动的。


    “诶——乖孩子哟！”


    沈京肆漂亮的眼里满是骄傲，一低头，就在姜也脸上亲了下。


    接着，


    他又领着姜也逐个介绍后边站着的几位中年男人。


    “乖乖，这位是沈辽，沈舅舅。”沈京肆介绍第一位戴近视眼镜，穿着行政夹克的男人。


    “沈舅舅好。”


    沈辽脸上立刻浮现出和蔼的笑容，向姜也点头，表示回应。


    沈京肆将目光移向下一位同样穿着行政夹克、戴着远视眼镜的男人身上，嘴里继续介绍：


    “乖乖，这位是方知远，方舅舅。”


    “方舅舅好。”


    “你好。”


    方知远微微颔首示意，神色温和。


    再往右走。


    这一位，身姿笔挺，军装，肩扛金色枝叶一金星。


    “乖乖，这位是陈文州，陈舅舅。”


    “陈舅舅好。”


    “好，好你好。”


    陈文州颇有感触地伸手轻轻拍了拍沈京肆的肩膀。


    感慨道：


    “你这小子可真行啊，瞧瞧我们家那陈最，这会儿还在大院玩泥巴呢。”


    言语之中虽有调侃，但更多的是对沈京肆的赞赏。


    沈京肆也笑，“陈舅舅，您家最子那是真人不露相，指不定哪天给您抱个大胖孙子回来。”


    此话一出，满院笑声。


    陈文州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小子。”


    而站在最后面对一位军装男人，稍年轻些，肩扛两杠四星，面上始终紧绷着，不苟言笑。


    “乖乖，这位是裴宁，裴舅舅。”


    “裴舅舅好。”姜也礼貌地向其问好。


    裴宁一双眼却紧盯住姜也。


    好一会儿。


    他身侧的陈文州察觉出异样，刻意地清了清嗓。


    裴宁回神，视线从姜也脸上挪开。


    “你好，我是裴宁。”


    打过这一轮招呼，沈京肆虚揽着姜也的腰肢，微微笑，“各位舅舅们，那我们就先不打扰大家了。”


    “好嘞。”


    “成！忙你们的去吧！”


    话毕，大家都纷纷笑着同意，唯独裴宁还呆呆盯着姜也离去的方向发愣。


    陈文州压低嗓音，“你老盯着人阿肆女朋友做什么？”


    “他这女朋友，长得很像我们家裴昭。”


    “裴昭？你二哥的那个明星女儿？”


    裴宁否认。


    “不是她，是我大哥的女儿。”


    *


    沈怀山推门进书房时。


    书房里一片狼藉，所有抽屉都被沈京肆翻得乱七八糟。


    沈怀山七老八十的身体突然就健步如飞，几步走到他金疙瘩旁边。


    金疙瘩还低着头，专心地试他老式保险柜密码。


    沈怀山一口怒气卡在胸口，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颤抖着声音问：


    “孙贼诶，你这是做什么？”


    “我妈给我户口本放您书房这儿，我怎么没找到呢？”沈京肆还低着头，去捣鼓保险柜的密码。


    沈怀山瞟了眼坐在会客厅的姜也，压低嗓音道：“你该不会是要登记结婚吧？”


    沈京肆应了声，毫不避讳点头。


    沈怀山大惊，“你真要娶那姑娘？”


    “是。”


    “你爸妈见过没有？”


    “还没。”


    沈怀山感觉他这用了七十二年的脑壳快得脑溢血了！


    “你爸妈没见过她，你就准备和她领证？你是不是疯了？！”


    “外公，我喜欢了她近四年，好不容易才把她抢过来。”


    沈京肆停下开保险柜的手，直起身子，敛起唇边的散漫笑意，表情罕见的正经。


    “不管如何，这辈子我都认定她了。”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沈怀山心中不禁一震。


    从他家金疙瘩的这番话中，他可以确定这孩子并非是一时的头脑发热、心血来潮而已。


    所以，他选择相信他家金疙瘩看人的眼光。


    刚准备感慨一番。


    蓦地想到了他家金疙瘩说的那番话。


    便问：


    “你刚才说的‘好不容易才把她抢过来’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沈京肆再次弯下腰，去试他外公老式保险柜的机械密码。


    沈怀山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追问道：


    “你这是，从谁那里将人给抢来的？”


    “我哥。”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姜也，是我从我哥周京夙那里，抢过来的。”


    沈京肆头也没抬。


    沈怀山：！！！！！


    沈怀山像是被一道雷给击中，声音卡壳。


    他家的宝贝金疙瘩在保险箱前捣鼓了半天，终于打开保险箱的机械锁，从保险箱里拿出一本户口本。


    金疙瘩将户口本翻了翻，又再次弯腰拿出一个款式复古的皮盒子。


    语气随意：


    “沈老头，记得给我爹妈保密，我怕她又被我哥三言两语给骗回去了。”


    “骗回去？”


    “昂。”


    “你哥还喜欢她？”


    “昂。”


    沈怀山：！！！


    造孽哟！


    “这姑娘真是抢来的？真的？没骗我？！”沈怀山不可置信的三连问。


    沈京肆将户口本以及复古皮盒塞进裤兜，没答话。


    转身，朝会客厅走。


    走到姜也面前，他伸手牵住姜也的手朝沈怀山告别。


    “走了，沈老头。”


    姜也连忙朝沈怀山挥手，笑吟吟道：“外公，我们先走一步，改天回来看望您。”


    沈怀山被姜也的这声外公叫得心都化了。


    忙对着沈京肆渐行渐远的背影高声喊：


    “孙贼诶——明天带女朋友回来吃饭！”


    “她明儿有一场走秀，当晚就得回A市。”


    姜也被沈京肆这番直白的拒绝惊到。


    捂住他的嘴。


    声音嗔怪：


    “这样拒绝外公不太好吧！”


    沈京肆握住她的手，忙改口：“外公，快到年关了，她这段时间比较忙，过完年之后，我再带她回来看您。”


    沈怀山一听，顿时笑弯了眉眼。


    慈爱道：


    “好好好，那就一言为定，外公在京市等你们啊。”


    *


    四合院外。


    沈迦南一头绿毛靠在布加迪Divo顶级跑车的车门上。


    看到沈京肆和姜也从四合院走出来，沈迦南眼睛一亮，连忙迎上前。


    “哥，今晚就带嫂子来和我们聚一聚呗！”


    “没空。”


    沈京肆斜睨了他一眼，径直打开布加迪Divo副驾驶车门，护着姜也坐了进去。


    “怎么就没空了？”


    沈迦南不死心。


    沈京肆随手将副驾驶车门一关。


    微笑，


    “因为要造娃。”


    沈迦南：……


    刚被劈腿的沈迦南受到了十万点暴击！


    沈京肆仿若未觉，自顾自地上了车，潇洒地将户口本随意扔在中控台，系好安全带。


    与此同时。


    姜也的手机疯狂地振动了起来，她拿出手机——


    周京夙。


    三个大字，跃然于屏幕上。


    姜也看了眼身侧的沈京肆，犹豫片刻，接起了电话。


    那边：“在哪儿？”


    “京市。”


    短暂的沉默过后，周京夙终于再次开口说话：“我准备和阮汀夏解除婚约了。”


    姜也没吭声。


    电话那边很快安静了下来。


    这边——


    副驾驶的车窗被沈迦南敲响，姜也下意识将车窗降下。


    一头绿毛从车窗钻了进来。


    声如洪钟：


    “嫂子，你就和我哥一起到‘西洲’聚聚呗！”